明末边军一小兵_第289页

  听着王斗直言不讳的话,堂上各人都呆住了,纪伯清一怔,双目闪过沉思之色。

  纪仲崑脸色难看,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崇祯九年东路那二百八十余颗首级,都是你斩获的……”

  他看向自己父亲,却是呆了呆,只见纪世维脸上阴晴不定,王斗的话语直入他的内心,其实早在去年王斗与吴略的冲突中,他就见识过王斗犀利的话语,他虽不明白王斗一个武人言词为何如何犀利,但王斗的话,却让他第一次正识王斗此人。

  不错,相对场中各人,他更知道当初那些首级的内幕,如果没有王斗那二百八十余颗清兵首级,他想得到现在的巡抚之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兵备之位还岌岌可危。如此说来,相比自己几个女婿,反而是王斗对他助力更大。

  越是如此,他对王斗的直言不讳越是恼怒,似乎自己一个堂堂巡抚他不看在眼里一样,这让纪巡抚哪里忍受得了?
  他心中怒发冲冠,外表却是平静下来,他将茶盏放到身旁桌上,哼道:“伶牙俐齿,那我女儿你如何安排?”

  王斗沉吟道:“虽说没有正室名份,但只要君娇她幸福快乐,想必她……”

  说了半天,王斗还是如此,纪世维再也忍不住,骂道:“幸福快乐个屁。”

  他猛地抓起身旁一物朝王斗扔来,王斗当然不会任他扔中,他手疾眼快地接住,却是一个茶盏。

  以纪世维的身份,作出这个举动,显是气极,丝毫不顾官容体统了。

  纪世维怒气冲冲地进屋而去,抛下一句话:“如此不孝之女,我就当她死了,我不会再管她的事。”
  

  在堂内各人不友好的目光中,王斗出来,脚步声响,却见楚氏在几个丫鬟搀扶下出来,她流泪道:“王守备,万请好好对待娇儿。”

  王斗道:“夫人,我会的。”

  王斗对她深施一礼,昂然而去,留下身后各人长吁短叹。

  ※※※

  老白牛:
  非常抱歉,在外奔波多日,昨晚才回来,俗事繁杂,没有办法。

  晚上还有一章。

  第202章 飞蛾扑火
  王斗出了巡抚府,谢一科带着几个护卫一直在大门外等待,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斗自然明白他的心事。

  果然一见王斗出来,谢一科就上来小心翼翼地道:“姐夫,巡抚大人他怎么说?”

  王斗看了他一眼:“纪巡抚要我休妻再娶,我不答应,他很生气。”

  谢一科惊喜地道:“巡抚大人很生气?这可糟了。”

  王斗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怎么样也不象糟糕的样子。

  谢一科心下确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好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不会发生,姐夫还是姐夫,姐姐还是正室妻子。”

  王斗对自己姐姐的疼爱,不弃不离,他也是心下感激,他看着王斗的脸色,小心谨慎地凑上来道:“姐夫,巡抚大人很生气,您要怎么办?”

  王斗没好气地道:“你好好与你的楚小娘子成亲便是,问这么多作甚?”

  谢一科虽被王斗骂,却是兴高采烈,他东张西望:“姐夫,到了镇城,要不要好好逛逛?”

  王斗骂道:“逛个屁,回保安州。”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保安州,天色己晚,一回守备府邸,母亲钟氏便焦急地问:“斗儿,事情如何了?”

  王斗将自己面见纪世维的情形说了,母亲钟氏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她看了身旁双目放光的谢秀娘一眼,叹道:“你懂得糟糠之妻不可弃的道理,为娘也是欣慰。只是那纪巡抚对你有了成见,这可如何是好?”

  王斗道:“母亲不用担忧,孩儿自有计较。”

  钟氏只是叹息忧虑,谢秀娘道:“相公,纪妹妹在院中,你赶快去见她吧。”

  相公这个词,却是这两天谢秀娘与纪君娇学的。

  王斗来到纪君娇的院中,一见王斗,纪君娇又双臂环上王斗的脖子,嗲声道:“相公。”

  王斗任她亲热了一会,微笑道:“君娇,我从镇城回来,你不想知道事情如何吗?”

  纪君娇双眸在王斗脸上转了一下,低叹道:“看相公的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想必相公受了很多委曲吧?”

  她双眸凝视王斗,王斗心中一暖,纪君娇不问事情结果如何,先问自己有没有受委曲,还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可人儿,以前自己愣没看出来,只记得她娇媚疯癫的一面。

  他柔声道:“我受点委曲倒没什么,只是……”

  他坐了下来,将自己面见她老爹的情形说了出来,纪君娇则是挂在王斗身上。听闻王斗誓死不休妻,纪君娇双目倒闪过一丝赞赏。又听闻王斗将自己老爹与几个哥哥噎住,她吃吃地笑起来,娇躯不断地往王斗身上拱。最后听闻自己父亲绝情绝义的话,她神情黯然。

  王斗看着她道:“君娇,你这样跟随我,没名没份的,只怕苦了你……”

  纪君娇的小手按住王斗的大嘴,她目光看向窗外的灯笼,几个飞蛾正绕着灯笼不停旋转,身体撞在灯罩上,翅膀撞破了,也全然不顾。她道:“看到那飞蛾了,君娇便是如此。君娇千挑万选,只想寻一个中意的儿郎,不过若是选中了,却也绝不回头。”

  她早将少女的双丫髻挽成了少妇的飞凤髻,她的侧影轮廓优美,看上去赏心悦目。听着她的心语,王斗颇为感动,他道:“君娇,你真不在意?”

  纪君娇道:“在意什么?在意你不休妻再娶?”

  她道:“若是如此,我倒瞧不起你了。”

  她叹道:“任何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与谢姐姐争什么呢?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只有你了,若我抢了她,不是害了她的命么?”

  她微笑地看着王斗:“我也不惧你负我,真有那一日。”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比划着王斗的胸口:“我便从这里刺入,掏出心肝看看是红还是黑。然后我自尽,我们一同到地下去做对野鸳鸯,倒也没有大妇与小妾的争端烦恼。”

  她虽是微笑,神色却是郑重,看她的匕首与样子,王斗倒是呆了一呆,他哈哈大笑:“好,我答应你,若是我负你,便任由你处置。”

  纪君娇神情转为娇媚,她收起匕首,又对王斗竖起大拇指,媚笑道:“好,不愧为我纪君娇的男人,王斗,我就喜欢你这豪迈的样子!”

  王斗站起身来,道:“跑了一日,我要去洗洗。”

  纪君娇双颊飞起一抹绯红,她拉住王斗的衣衫,娇羞道:“王斗,我也要去。”

  王斗看她娇羞的样子,也是心动,一把抱起纪君娇的身子,笑道:“好,我们就一同洗个鸳鸯浴。”

  纪君娇咯咯笑起来,双臂紧紧环住王斗的脖子。

  ……

  几日后,王斗得到风声,巡抚府内放出消息,说是纪巡抚女儿纪君娇突然暴病身亡,原先纪君娇与蔚州杨知州二儿子杨观弼的婚约也退了。

  其实宣府镇内很多官将都知道纪君娇逃婚到保安州守备府上的事情,不过巡抚大人这个姿态,可想他老人家的愤怒。

  惊畏之下,没有官员敢再传扬此事,有几个不识趣的将官还在嚼舌头,被纪巡抚得知后,毫不留情的给他们小鞋穿,如此一来,纪君娇之事成了宣府镇上下的忌讳,无人敢再谈论此事,这个事出乎意料的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