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第624页

  他怒吼道:“怎么回事,这部官兵哪来的,那王斗又是谁?”
  李定国若有所思:“王斗,我好象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孙可望身材魁伟,身上披着义军中少见的重甲,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他叫道:“父帅,让孩儿带些老营兄弟过去,不管什么官兵来援,孩儿都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张献忠正要说话,却听北城蹄声轰隆,接着阵阵哭喊声响起,很快的,便见自己部下狼奔豕突而来。开始他们三三两两,接着一群一群,个个神情惶恐,哭爹喊娘的,只是说遇到官兵,非常厉害。
  有些溃兵甚至直接狂叫着策马出城,连张献忠这个主帅都不理,他们都是精骑啊,现在却变得如此,显然见官兵带给他们的惊恐。
  张献忠更怒,下令连砍了几个溃兵,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而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更近,显然大队的官军骑兵己经冲来。
  见旁边人等有些骚动,张献忠咬牙切齿:“老子千辛万苦,才打下襄阳城,谁敢从老子手中摘桃子?官兵算什么,老子又不是没打过,那猛如虎称为猛将,还不是被老子砍了他儿子和侄子?”
  他猛地一挥手:“孩儿们,都随老子来,老子就不信,那些官兵有三头六臂,老子会打他们不过!”
  张献忠作战经验极丰,知道在这城池内地,精骑马队不好施展,不若下马步战,使用强弓劲弩射杀那些官兵。只要抗过一波冲击,后面的官兵骑军失去速度,便任由自己宰杀了。
  在张献忠的率领下,众老营流贼回转来到南大街上,加上义子艾能奇领着数百人从王府广场回援,聚在张献忠身旁的精骑,己经超过了一千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可射得强弓劲矢。
  他们在大街上列了好几层的弓箭手,弓箭手后面,又是密集的手持盾牌大刀的肉搏手。本来张献忠想领军到南街口去搏战,那边地势更阔,不过官兵己经冲来,怕是来不及排兵布阵,便在此等候。
  等待不了多久,大街上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从北大街一直传入南大街上。
  终于,那些官军滚滚的精骑身影透入了张献忠等人的眼中。
  张献忠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哪来的官兵,如此精锐?”
  大明的骑兵皆尽有甲,那些官兵虽尽着棉甲,而且骑的皆是高头战马,虽然让张献忠有些惊讶,不过还没让见多识广的他过分惊异。
  绣花样儿枕头兵,在张献忠的军伍生涯中,不知见过多少。让张献忠震动的是,这只军队身上的气势,杀气,那不是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军队,是没有的。
  身为军将,特别是打老仗的流寇头目,观气是各人第一技能,便是从军容士气举止上,便可以判断出一部军队的战斗能力。
  张献忠神情凝重起来,怪不得北街那边的兄弟很快溃败,对上这种官兵,难怪。
  看来有一场恶战啊。
  不过他有信心,在自己老营将士的强弓劲弩射击之下,这部骑兵,还是别想冲过来,毕竟街道狭小,不比野外,骑兵的优势施展不开。
  不过让张献忠失望的是,那些骑兵在两百步外却慢慢停了下来。接着,那边传出一些军令,很快的,这些骑兵退后,一些鸟铳兵,出现在了张献忠等人的眼前。
  这些鸟铳兵似乎装备更为精良,竟不是先前所见那些骑兵穿的棉甲,而是一色的铁盔铁甲,甲叶露在外面,尽是明甲样式。手上拿着的鸟铳也有些怪异,似乎比各人所见鸟铳更为长些。
  看见这些鸟铳兵出来,流贼这边有些骚动,毕竟在当时,若是精良鸟铳,不论对官兵还是对流寇,威胁还是很大的。
  戚继光曾说过:“鸟铳者,与各色火器不同,利能洞甲,射能命中,弓矢弗及也!”
  当时戚家军作战,鸟铳百步后射击,弓箭则在六十步后射击,弓箭的威力,不论在射程还是命中,还是杀伤上,都远远不如鸟铳。
  戚家军的鸟铳,七、八十步内,可透重甲,当时一步约为一点五米,可见精良鸟铳的威力。
  看到自家兄弟面有惧色,张献忠鼓舞道:“放心吧,官兵的鸟铳不行,炸膛不说,放的速度还慢,最多一轮,我们就可以冲过去。只要我们和他们肉搏接战,官兵很快就会溃败。”
  他传令:“所杀官兵者,他们身上的甲,马,尽赏。”
  各老营将官也拼命鼓舞,张献忠当机立断,命令肉搏兵上前,各持盾牌,既然官兵出动鸟铳兵,而且甲胄出众,自家以弓箭手迎战,难免会落了下风。他有个预感,那些官兵使用的鸟铳,定是精良。
  张献忠义子,献营悍将艾能奇打头阵,亲自领着一些老营兵冲击。
  他们持着刀盾,咬牙切齿,狂声呐喊:“杀官兵啊。”
  “杀啊!”
  众贼狂声吼叫,拼命朝舜乡军这边冲来。
  此时迎战的是王斗护卫总三队鲁密铳手中的两队,作为护卫王斗的存在,他们是全军中最精良的战士,所持鲁密铳,百步可透重甲,又准又狠,更别说现在舜乡军的火药配方经过改进,威力更甚。
  他们二十人一列,两队铳手排成五列,只是冷漠地看着对面冲来的流贼们。
  很快,流贼们冲入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他们那种狰狞的神情看得越来越清楚。
  就在他们冲过八十步时,一道如死神般的声音响起:“射击!”
  啪啪啪啪,排铳的声音响起,大股的硝烟腾出,冲锋的流贼立时倒下了一大片。
  第一排的鲁密铳手射完后,迅速从街道两边退到最后。
  第二排的鲁密铳手又是一阵齐射,打得对面的流贼又是一阵惨叫,中弹的人痛苦地滚倒在地,发出撕心扯肺的嚎叫声。
  而在这时,冲锋的流贼有些回过神来,官兵那是什么鸟铳,各人持着的盾牌一点也不管用?
  不容他们多想,对面又是一阵排铳的声音,尤如死神的催促,收割走了十数条的生命。
  一个个流贼嚎哭着被打倒在地,舜乡军火铳的威力,是这些流贼们难以想象的。当年的入寇清兵都被打鬼哭狼嚎,更不要说这些更弱的流寇了。
  在冲锋流贼们的眼中,此时对面硝烟扬起,有些人影不清,不过烟雾中一道道火光射出,每道火光的喷射,己方多有一人倒下,那些中弹的人,身上一个个大洞,很多人的内脏肝肠都被打出来,跪在地上生不如死。
  众流贼有持重盾,甚至是铁盾,可又有何用?更别说流贼们使用的盾牌多是轻便木盾或是皮盾,被一铳击中,便是一个大洞,或是干脆碎成数片,一点也不能提供保护。
  还没冲到对面,己经伤亡惨重,这仗还能打吗?

  第415章 溃逃

  排铳一阵接一阵,不断有人倒下,地上满是鲜血及伤者。从未有过的经历,让冲锋的这些人,便是献营中精锐的老营战士也无用,很多人被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