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第893页

  他们身旁,又策马立着正黄旗巴牙喇纛章京图赖,满洲镶黄旗巴牙喇纛章京扬善,还有拜音图之弟,担辅国将军的巩阿岱。

  八旗蒙古正黄旗固山额真阿代,镶黄旗固山额真達賴,又有外藩蒙古土默特左右旗旗主,扎萨克俄木布楚虎尔,善巴,喀喇沁右翼旗扎萨克固鲁思奇布,新接任喀喇沁左翼旗扎萨克的葛尔玛人等,同样策马在旁。

  包抄杏山等明军后路的满蒙二黄旗,各外藩蒙古王公大臣,可说大半汇集于此,别处战场兵马,只以各人旗下贝勒、台吉等统带,可谓对长岭山的靖边军重视之极。

  看着眼前这座普通的,左右狭长的山岭,拜音图眼中露出轻蔑之色,声响如雷道:“皇上是不是小题大做?区区一座山岭,也要集我二黄旗主力攻击?”

  他是老奴时代的老将,资历非常的老硬,因此虽然对皇太极忠心,但这语气上却不怎么恭敬,说话比较随意,他身旁的弟弟巩阿岱,同样漫不经心,区区一座山岭,太容易攻下了。

  正旗旗主阿山人长得干瘦,神情颇为阴沉,人也较为慎重,他看着山岭摇头:“不会这么简单,山上守军是靖边军……而且这里是挖壕断路的关键所在,那些奴才就算将壕沟挖到海边,有这颗钉子在,也不算绝了杏山与松山的联系……”

  他略一沉吟:“嗯,让外藩蒙古各部与那些阿哈先上,试探试探山上兵力布局……”

  此次随军二黄旗,颇多阿哈奴隶,汉,朝,蒙等人口都有,汉人占了多数,因为事先使用抬旗,分发田地等措施诱惑,他们作战积极性颇高。

  军中虽也有不少辅兵跟役,不过这些杂役大多是满洲人,只不过是各牛录下的余丁罢了,若旗丁战死或受伤,他们就是旗兵的重要补充,阿山人等,自然不愿轻易耗损。

  而他们满洲人的作战方式,便是广泛使用炮灰,首先驱使就是汉人或汉八旗,随后是外藩蒙古各部落,然后是蒙古八旗,最后才轮到满洲八旗。

  而满洲人中,又有区别,从鄂伦春、锡伯、鄂温克、索伦等处搜罗来的野人,便是满洲人中的死兵,这些战奴原先皆处于奴隶制部落,对送死的命令毫不皱眉,真是优质的炮灰兵源。

  眼下汉八旗与朝鲜兵不在,阿山自然要派外藩蒙古各部先上。

  他与拜音图的对话,俄木布楚虎尔等人隐隐听闻,都是暗暗恼怒,这些该死的满洲人,有什么难事,都是让我们这些大蒙古人先上,他们吃肉,自己只吃些残杯冷炙,真是可恨,加上草原之事传来,他们心下更为不满。

  不过他们臣服于清国,战略布局,却轮不到他们作战,只管安心送死便是。

  对阿山的谨慎,拜音图不以为然,他看看天色:“也好,现在差不多巳时中刻了(早上十点),让俄木布楚虎尔,善巴,领一部分兵马,还有五千阿哈奴才攻下试试……”

  他轻松地道:“还是小题大做了,区区一座山岭,二、三千守军,还是辎重兵,大军攻击,定然一鼓而下!”

  说着他吩咐部下:“传令攻打吧。”

  午时……

  拜音图脸色难看,阿山也是眉头紧锁,二人恨恨看着山岭,火炮鸟铳稍歇,那方仍然硝烟弥漫,又一波的外藩蒙古兵,连滚带爬的惊叫逃下山来,还有无数的阿哈奴隶们哭嚎。

  外藩蒙古各部,己经轮流派出攻打个遍,无不在他们诡异的防线下死伤惨重,连新接任喀喇沁左翼旗扎萨克的葛尔玛,也因为正巧一颗灰弹在身旁爆炸,活活被烧瞎了眼睛。

  旗下损折严重,这些各部的扎萨克、台吉们怨声载道,不顾拜音图与阿山的软硬兼施,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次攻打……

  午时末刻,八旗蒙古出动,还有一部分的二黄旗满洲兵,更多的杂役阿哈们,他们黑压压的铺满狭长的山岭。

  他们到达长岭山脚处,这里,再往上方,己经遍布尸体与鲜血,一直延伸到山腰矮墙壕沟处,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与硝烟味传来。

  坡上,还有各式残破的旗号盔甲,兵器木盾什么,许多未死的汉人奴隶们,躺在尸堆中痛苦的呻吟,无助地向再次攻山人等伸出求助的双手,却没人理会他们。

  因为清国有抢回己方战士尸体的军律规则,靖边军也离得远,所以那些死伤的蒙古人与满兵,都有战友将他们背回,只是那些包衣奴才们,各方任由他们遗尸野外。

  那些蒙古兵与满洲兵,持着兵器,有些心寒的往山腰上行走,还有众多的阿哈奴役们,吃力地推着木盾掩护,虽然地上很多尸体与鲜血,不过山坡平缓,也没有什么树木杂草,还是好走的。

  只不过残存的烟雾,还有那种血腥味道,却让人怎么也感觉不舒服。

  未到山腰线,便听诡异的呼啸声传来,一些有经验的满洲军官与蒙古军官惊恐大喝:“注意,是靖边军的毒弹与灰弹,注意掩住口鼻,护住眼睛!”

  只是轰轰的爆炸巨响中,一股股刺目呛人的毒烟与白灰弥漫开来,还是有众多的满蒙清兵,推着木盾的杂役包衣们,嚎叫着捂着眼睛,或是拼命的翻滚抽搐呕吐,很多人吸入毒烟,皮肤都变成青灰色。

  他们用湿布蒙住嘴脸也无用,而且湿巾伴随白灰,对眼睛皮肤的烧伤损坏更为严重。

  第572章 长岭山绞肉机(下)

  老白牛:传了却没有发布,无语,下午六点一章,晚上可能还有一章。另回上海甜菜书友,图我画不来,手画还行,电脑画,找不着门道。

  ……

  在山上这么久,靖边军炮手们,早对山下各处射程,核对了众多的位置,密密绘制了射图,特别山腰下那片平缓地,更是炮手们重点轰击地带。

  臼炮开火弹,也不比红夷大炮,佛狼机火炮等,射角较为曲线,不会远远的往远处射空。

  “嗵,嗵,嗵!”

  臼炮沉闷的炮响中,一颗颗毒弹与灰弹,不断落在清军密集的人群中,引信一燃到尽头,就是剧烈的爆炸,诡异的青烟与白雾,到处弥漫。

  每次爆炸,都有中招的清军与杂役阿哈们恐惧的嚎叫乱窜,阿哈奴隶们的木盾掩护,根本无用。

  诡异的呼啸声不断,雨点似的毒弹与灰弹,不停自山上炮台打来,不比红夷大炮等需要散热,使用臼炮轰击,只需炮子充足,尽情打也无妨。

  臼炮的移动转向,也比红夷大炮等便利多了,打二十几斤炮子的臼炮,都能四个大汉一扛就跑。

  混乱中,二黄旗蒙古兵,一部分满洲兵,还有众多的杂役奴隶们,继续往山坡爬去,只是慢慢的,这地势不好走了。

  一些坡地崎岖了些不说,还到处是深深的壕沟陷阱,陷阱壕沟中,尽数是前端用火烤过,尖硬无比的木刺,此时各壕沟陷阱中,下面己经挂满不少人,汉蒙皆有,个个死状凄惨。

  尖锐深长的木刺,刺穿他们的身体,每具尸体,都是呈诡异的扭动,鲜血,在寒风中凝固,散发着让人心惊的光芒。

  便是众多奴隶们努力,然到了这里,那些沉重的木盾,很多地方己经难以推行,或者放弃,或者在各满蒙军官的严令下,艰难的,一尺一尺的往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