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第1076页

  只是变化太快,奔驰中情况不明,特别心怀侥幸,让他们继续冲来,然一轮齐射后,就将他们打蒙了。
  就在这新军战阵前七十步,三百五十多杆火铳齐射,至少打死打伤流贼马兵们二百余人马,打得他们哀嚎一片,马匹惨嘶声音更是密集大作。
  若说中弹了是什么感觉?以肩膀处为例,就象突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瞬间便觉得整个肩膀都找不到了,这半边没有感觉了,然后是突然的疼,钻心的疼。
  这还是后世的子弹,穿透力强,换成此时的铅弹,被打中身体的人,便如五脏六腑瞬间被扔入搅拌机内,十分之一秒内疯狂的被打成肉末,那疼痛似乎要深入灵魂。
  这也是柔软铅弹遇到阻力的结果,在身体和内脏中翻滚变形,将内中一切搞得乱七八糟……
  “放!”
  第二排的铳兵紧接着又发动一次齐射,巨大的轰鸣声连珠般爆响,铳焰再次连成一片……
  ……
  遵化镇新军铳兵连射三层,第四层还未开火,半渡而击的闯骑已经崩溃,冲在最前方侥幸还生的马兵们,更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很多人疯狂的叫喊逃奔,个个神情惊魂未定。
  骑兵冲阵,冲得越近,前方伤亡越大,当然,给列阵步军压力也越大,就看谁先顶不住。
  显然的,闯军首先支持不住,三轮齐射后,凶悍的火力,五千多闯军马兵,人马伤亡至少在五、六百,以流贼的战斗意志,死伤这么多,不可能还有毅力战斗下去。
  事实上,在后方没有精锐押阵或是严令的情况下,就算清骑也没有这个战斗勇气,他们的伤亡承受率正常是在百分之六。
  靖边军每临战事,常常有前排铳兵齐射一轮,就一次性解决战斗的事情,毕竟半热兵器时代,齐射威力太大了,很少有军队可以忍受。
  闯营马兵比起饥兵、步营,虽战力强上不少,但因为硬骨头多是饥民与步兵上前啃的缘故,众骑的战斗意志,或许比疯狂的饥民们还低。
  特别流营兵制,马兵与老营骁骑多在后方捡便宜,少打硬仗,有便宜他们占,见势不妙,却可以第一个逃跑,众骑心中更多存有保留实力的心思。
  胜时一拥而上,败时一溃千里,对他们来说,一样是普遍现象,所以这些半渡而击的闯骑们恐惧的逃了。
  三轮齐射,半渡而击的数千闯营马兵溃败,后方人马纷纷拔马逃跑。
  一些攻击两翼的闯骑马兵,原本正与曹变蛟的骑兵杀成一团,见此情况,也一样撒丫子回逃,数千马军狼奔豕突,流营半渡而击的设想,化为泡影。

  第695章 岂曰无衣
  看着前方战事,闯营的刘宗敏、郝摇旗、袁宗第、李过等人都是脸色难看,革、左五营诸人一样心中打鼓,悍勇如革里眼,也不敢说自己率军冲阵,就能冲破明军的战阵。

  更别说,革、左各营马兵的战力,还不能与闯营相比,至少闯营打过一些硬仗,革、左五营就算马兵,也通常以流窜为主,放在后世,就是典型的盲流集中营。

  前方明军齐射时的猛烈火力,就算远在这处,贺一龙等观之也皆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在此次半渡而击是闯营兵马,若是自家人马,恐怕下场更加不妙。

  刘宗敏算是闯营中资历最老,打仗最为勇猛的将领,人称总哨刘爷,此时却须发戟张,豹眼圆睁,脸上还青一阵,白一阵。

  他喃喃说道:“为什么,朝廷新军如此之勇?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为什么还要打下去,他们为何如此坚韧?”

  刘宗敏不明白,也摸不着头脑,敌寡我众,粮草不足,一路还被攻击骚扰,换成别的明军,早就溃散了,为何曹变蛟麾下,还有如此勇力?如此意志?

  此次半渡而击,也算是流营各人精心谋划,毕竟相对以前小河,这条河水,相对不容易渡过。

  己方仗着马速迅捷,各处汇集人马,先期一步到达阵地,还在对方刚一渡河,就立时攻击,结果对方过河后,临战布阵竟如此之快,还瞬间凶猛的火力,就击溃了己方半渡而击的人马。

  看着溃败回来的人马,刘宗敏非常的想不通,就算还准备了若干股后续兵马,但看前方狼狈不堪的马兵们,这个打算已然流产,继续上去,只是添油战术,一股股被明军击溃。

  李过则脸色复杂,此时他在流营中,“一只虎”威名已经传得很开,特别在他越发成熟的情况下。

  他眺望河岸那方,喃喃说道:“这便是新军的战力吧,现在朝廷很多将帅,都仿效王贼的舜乡军编练……现在是靖边军了,毕竟与寻常明军不同啊。”

  袁宗第也说道:“戚帅的兵书上曾有说……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便是眼前这种吧,堂堂之阵,确实与乌合之众不同!”

  看着立住阵脚,还有后方源源不断过河的明军,众贼眉头皱起,人人皆感棘手。

  旧日他们对上明军,在崇祯十三年后,基本上打得很轻松。

  那些根本谈不上军队,吃空饷,喝兵血,数量不足,后勤不济,战力薄弱,弊端重重。

  好不容易到了阵地,列的阵乱七八糟不说,还往往在一里外就惊恐不安,远远放铳放炮,等骑士马兵冲到近前,总共也没打死几个人马,当然一冲就散。

  就算对上战力强些的明军,如猛如虎,孙应元等人,就算不用饥民耗死他们,数万马兵围上,也不可能打得这么艰难,义军战力的快速提高,与初时动辄数万数十万人,却经常被数千明军击溃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此时对上军阵严整,令行禁止的新军,可谓头疼无比,连拖延脚步都办不到。

  郝摇旗非常不忿,他最喜欢的,便是亲自领军冲阵,手举大旗鼓舞将士冲锋,这种敢打敢拼的作风,也让他取得很多次成功,郝摇旗自己也常引以为傲。

  在他看来,朝廷新军阵地也没什么冲不开的,关键是要敢打敢拼,不怕死。

  他狠狠道:“我义军数万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过河?他们现在才一营人马……”

  “刘爷,贺老掌家,不若我们再冲一冲,集中几波的人马,一波冲不开,就多冲几波,总能将他们赶下河去,好过在这里窝囊干看!……驴球子,某愿意作为前锋,亲自领军!”

  革、左五营中,革里眼贺一龙有些意动,老回回马守应干笑,乱世王蔺养成劝道:“大勇兄弟,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平白折损自家兄弟,各营的兵马都跟随咱们多年,这折了,可就不好找了。”

  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也道需要谨慎,他们作为各营的掌盘子,老掌家,得为手下兄弟着想,况且,新军战阵犀利,火力强悍是明摆着的事,强攻是没有益处的。

  此时农民军各股各营,各头目之间称呼并不一样,有的称掌盘子,下设总管、掌家或管队,有的分成若干哨,设大领哨、领哨、大哨头和哨总等职,还有称呼老管队的,下分小管队与管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