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第1296页

  这里还有与江户吉原,京都岛原并称日本三大烟花巷的丸山游女巷,这里花街文化极盛,开业的青楼多有数百家,游女数量多达一千数百人。这里更有妓院一条街,丸山町和寄合町。

  这里还有常驻人口超过六万,最近更增加到十万。因为清军在九州各藩肆虐,但一直未对长崎下手,所以各地流传清虏似乎不敢对幕府直领地下手,富户难民纷纷逃来,让长崎人口急剧增加。

  现在被一锅端了。

  连管理行政与海外贸易的长崎奉行也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

  长崎的陷落震动整个日本,幕府不能再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特别清军接下来又渡过下关,进入本州岛,他们在长洲藩指引下,一副沿陆路向京都、江户进军的资态。

  幕府终于行动起来,但他们的行动方式却有些出乎多铎等人的意料之外。

  崇祯十六年九月,一只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驶向日本,领头的是七八艘欧洲式双桅、三桅帆船,又有一百多艘大小各异的福船与广船,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挂着郑字的大旗。

  除此外,舰队中还有几艘挂着奥兰治旗、白底蓝十字旗、圣乔治十字旗、紫狮旗的欧洲战船,组成了一只非常庞大的船队。

  他们行驶在波光鳞鳞的大海上,劈波斩浪,不断驶向前方。

  正是郑芝龙与欧洲各国组成的联合讨伐大军!
  ……

  “郑芝龙出兵了?”

  王斗得到情报时有些遗憾,事情的过程他已经了解,清国毕竟是边鄙小国,不了解世界形式,满清这次算惹了不该惹的人。

  郑氏在陆上虽然不值一提,但在海上却是庞然大物,在此时的东南沿海一片,连荷兰人,西班牙人都不敢与之争锋。

  他们在日本也有极大的利益,单靠高价出售海上通行令旗,每年获利就超过千万两白银。此次清军抢掠了长崎,将居民船商掳获一空,不但断了郑芝龙的财路,同样也断了西方各国的财路,毕竟长崎是此时日本国唯一的对外通商口岸。

  清军如果有能力也就罢了,偏偏他们的海军还不值一提。

  他们此次出征日本,使用的多是朝鲜国船只,如果大明水师不插手的话,他们倒可以从容应对,毕竟日本国的水军一样不值一提。

  但郑氏出手了,他们还与欧洲各国组成联合舰队。

  这也是必然的事,郑芝龙与荷兰人在日本国利益太大了,余者各国一样非常渴望日本市场,在幕府付出一定代价,比如又准许他们贸易,或者多开放几个港口,各方联手起来再正常不过。

  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掌权后就倾向锁国,除了大明与荷兰人外,英国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慢慢都被排出日本市场,此时他们也联户出兵,显然是幕府有什么许诺让他们动心了。

  王斗猜测多尔衮很快会停止在日本的攻伐,然后与幕府达成什么妥协,最后从日本退兵。

  毕竟就算加上各国联军,其实幕府仍然挡不住清军在陆地上的进攻,他们也出不起代价让郑芝龙等人长居海边巡逻护卫,自尊心更不会许可他们让外国舰队久居日本。

  德川家光对外国人的警惕是出名的,眼前损失也多是跟他敌对的西南各藩,说幕府多痛恨清国也不一定,所以最后协议应该是清军从日本退兵,承诺不再攻掠,此事就此作罢。

  具体事情走向如何,王斗拭目以待,但多尔衮从日本收兵后,从此将精力放回大明,这可不是好事。

  瘟疫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京师等地的损失很大,特别京营的损失大,洪承畴还似乎身染重病。

  还有陕西那边,流贼攻打开封越急,孙传庭已经越来越挡不住朝廷压力,看来他出关在即。

  他还会象历史那样大败吗?
  秋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下来,先是雨丝,慢慢形成了雨幕。

  看着雨水越来越大,暴雨不断击打着屋檐,王斗心中慢慢浮起一丝忧虑。

  第828章 出关
  崇祯十六年九月,陕西西安,总督衙门。

  不过此时总督衙门已经改称督师衙门,因为本月初皇帝已经升任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为兵部尚书,同时督师保定、山东、陕西、河南、四川、湖广及江南、江北等地军务。

  孙传庭成为督师,达到了大明地方文臣的顶峰,坐上了孙承宗、袁崇焕、杨嗣昌、侯恂等人都曾经坐过的位置。

  他现在尊称也要改称为阁部。

  崇祯帝给孙传庭这么高的荣耀及权力也是他耐心已尽,闯贼团团围住开封城攻打,眼看开封越急,崇祯帝越害怕开封失陷,然大明又无可用之兵,皇帝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孙传庭身上,妄图孤注一掷,侥幸取胜。

  随着时间的拖长,他亦越来越倾向让孙传庭出关,所以进入九月后,他更加封孙传庭为兵部尚书,督师陕西、河南等处军务。

  每隔几天,还会有京师的使者前来西安,询问孙传庭兵马练得如何了,何时可以出关解围,甚至一鼓击灭流贼。

  这种心理就如锦州各处被围,明知出关救援九死一生,还得一次次不断输送兵马。

  流贼这种围点打援战术确实让大明君臣无可奈何。

  这天,孙传庭又送走一波催促的使者,临行时使者颇为不善的口气让孙传庭呆立良久,回到花厅后,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品茗的温士彦看他神情不对,开玩笑道:“阁部何事忧心?”

  孙传庭瞧着他,缓缓的坐下来,他沉默半会,沉声说道:“若朝廷下次再来催促,本兵说不得就要出兵了。”

  温士彦呆坐在那里,吃惊道:“白谷兄确定!”

  孙传庭肯定的点头。

  温士彦看着他,比起初见时,孙传庭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三络浓密的胡须夹着丝丝花白,神情颇为憔悴,不过眼中仍然锐气十足,腰杆挺得笔直!
  不知为何,温士彦心中忽然有种痛楚的感觉,他性情冷漠冷静,喜好算计,其实很不容易被感情左右,当时也只有在开封府与陈永福等人话别时心酸难过,但现在又有了这种感觉。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天下形式白谷兄是知道的,流贼虽然猖狂,但陕西兵马只要不动的话,流贼无论北上南下都会投鼠忌器,闯贼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而若出兵……这粮道漫长,孤军深入,现在又秋雨绵绵,道路一片泥泞,官军粮车运输缓慢,兵马若有不测,天下形式将败坏无以复加。白谷兄,不要动,尽量拖延出关时间,抓紧时间练兵储饷……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丝消息,只需到了明年,覆灭流贼东虏,尤如反掌观纹耳!”

  孙传庭猛的看向温士彦。

  温士彦续道:“白谷兄也知道的,剿贼向非单纯军务。民乱,起于饥寒,兵乱,起于缺饷。民事不济,粮米不足,饥民杀之可绝?白谷兄当慎重行事,拖下去,一直拖到明年,方为明智之举!”

  孙传庭看了温士彦良久,他脸色阴睛不定,良久叹道:“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