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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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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599页
玉蜻看着梨花带雨般的玉蛛,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只觉得她是那么陌生。她站起身来,转过身子,不再看玉蛛,低声问道:“要是你真当我是妹妹,何至于费尽心思瞒了六个月?这六个月,你防的除了二太太,还有我吧?”
玉蛛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涨红了脸辩白道:“妹妹误会了,姐姐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仓促之下,她也寻不出合适的借口,顿了顿,才道:“……只是妹妹老实,姐姐怕你被人哄住说了去……”
玉蜻转过头,苦笑道:“哄住,可不是被哄住?姐姐早就想好使妹妹出面吧?”
玉蛛被她说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中现出几分绝望来。
玉蜻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终是不忍心,叹道:“姐姐且放心吧,妹妹去求大奶奶就是!”说完,也不多做停留,快步出了屋子。
玉蛛身子一软,坐在炕上,抓着前襟,无声地哭着。
玉蜻出了屋子,被风一吹,只觉得满脸冰冷。她伸手摸去,却是不晓得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怕被人瞧出来,忙到了自己屋子擦了一把脸,才出了槐院,往梧桐苑去。
路过芍院时,玉蜻才想起今日被玉蛛绊住,还没有给兆佳氏装烟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先往梧桐苑了。要不然的话,她到了芍院,使得二太太再想起玉蛛来,使人去传,那可是了不得。
到了梧桐苑,初瑜却不在,只有喜云带着个小丫鬟看屋子。
“大奶奶是往二太太院子了?”玉蜻见初瑜不在,问道。
兆佳氏进京这半年,将玉蜻与玉蛛约束的,很少往梧桐苑来。
今日见玉蛛过来,喜云觉得稀奇,忙让到屋子里坐了,回道:“格格同大爷一道往田奶奶院子去了,今日是两位小少爷父亲的生祭。早晨就打发厨房送了供桌,方才大爷打衙门回来后,两人便换了衣裳,过去拜祭了!”
玉蜻小声道:“既是如此,我便等等大奶奶,有事央求呢!”
喜云送上蜜饯瓜子,笑着说道:“瞧瞧你,半年不来,倒是像客了?都说二太太会调理人,别的没看到,倒是把你调教成小媳妇儿样了!”
玉蜻不好应答,便笑着抓了几颗瓜子,心里还想着该如何求大奶奶……
*
第373章 谒金门 伏线
曹府,梅院,上房。
中堂上摆放了供桌,当中是两面牌位,左面上书“夫景明之位”,右面书“奶奶牛氏之位”。因要隐宁春之事,随意才用字代名。这“奶奶牛氏”自是田氏的主母,吞金殉夫的钮钴禄氏。
田氏一身孝服,牵了左住与左成两兄弟的手,在牌位前跪倒,叩头上香。左住与左成两个刚一生日多,跟着母亲跪也跪不安稳,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左成最是调皮,看到供桌上的供果,便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
田氏擦了脸色的泪,拉着儿子的小手起身,将祭拜位置让给曹颙夫妇。
曹颙拿起供桌上的酒壶,斟了三杯酒。
拿起第一杯酒,曹颙的手一抖,只觉得心里酸涩难挡。宁春虽然长着个娃娃脸,但是在至交好友几个中,却是与永庆同龄,比曹颙大六岁。若是在世,今日就是他二十六岁的生辰。
在众人眼中,曹颙虽是少年老成,但是宁春却始终将他当作自家弟弟似的待。在江宁也好,到京城也罢,两人关系最为亲厚。
如今,他蒙冤而去,曹颙这个做朋友、做兄弟的,想要为其昭雪,却是有心无力。
这一刻,曹颙只觉得羞愧难挡,涨红了脸,胸口闷得人要发疯。
他阴郁着脸,将第一杯酒倒在地上,心中道:“宁春,我给你赔罪了!你放心,总有一日,我定让你的骨血归宗,让宁家的冤屈得以洗刷!”
他又拿起第二杯酒,看着钮钴禄氏的牌位,对这位刚烈的满洲女子亦充满了敬佩。不管如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三杯酒,他看了一眼边上侍立的田氏,心里叹了口气。这杯却是敬宁春的宠妾秋娘的,两人那般恩爱,若是黄泉之下,逝者有灵的话,也终能相亲相守了吧。
待曹颙敬了酒,初瑜上前,同曹颙并立,郑重施礼上香。
祭拜完毕,曹颙没有久留,让初瑜留着陪田氏说话,自己去前院书房了。他的心有些乱,感觉很是矛盾纠结,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因初瑜有身子,田氏怕她累着,忙让到里屋炕上坐下。左成与左住两兄弟淘气,要往初瑜身上爬,田氏忙喊奶子将两个抱下去。
初瑜瞧着她关切的模样,笑着说道:“不碍事,他们才多丁点儿大,能有几斤分量!”
田氏一边亲自装了几样干果端过来,一边道:“可不敢任他胡闹呢,奶奶这才前几个月,最是要紧。当年我在河间时,就是因疏忽了,闹出病了,折腾了好久。”
初瑜晓得她是好意,便没有多说,转了话题道:“前几日小嫂子不是提过想要去寺里给宁爷做场法事么,我同大爷说了,使人到外头去问了。年前冷呢,等出了正月天气好了,小嫂子带两个侄儿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实是劳烦大爷同奶奶!”田氏的面上露出感激来,说到这里,想起一事来,她又道:“只是请大爷与奶奶怜惜奴家这一片诚心,做法事的银子还是奴家这边出吧!我们娘仨儿,蒙大爷与奶奶收留庇护,已经是天大恩情,哪里还好厚颜劳烦!”
初瑜见她这般不自在,笑道:“小嫂子,你无须如此!前年宁嫂子留下那笔浮财,小嫂子交由大爷处置。大爷拿了一半使人送到南面去入股,剩下一半想着要在京城给两位侄儿置办产业。寻了几处庄子都没有合适的,还想看看明年春的地价。小嫂子现下开销,亦不是在公中支,都是大爷的体己。大爷同宁伯伯感情最厚,只当小嫂子亦是亲嫂子似的待,小嫂子不必因些不着调的话,往心里去才是。”
曹颙与初瑜这两年待田氏如何,田氏自己心中有数,只是这半年来,影影绰绰地有些闲话传出,使得她这老实人很是内疚不安。
田氏有些口笨,虽是想要表明歉意,但又不晓得该如何说,急切之下便红了眼圈。
初瑜只当她是想宁春,怕她忧虑伤身,劝道:“逝者已矣,还要看着活着的才是。两个侄儿如今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也会有出息的。将他们好好拉扯大,不是比什么都强么?就是宁伯伯九泉之下,亦会感念小嫂子的。”
田氏点点头,道:“是啊,孩子们最重要。说起这个,还是要感念大爷与奶奶的恩情。左住还好,算是足分量;左成自幼小猫似的,都要好药调理,才有了今日模样。不说别的,就是这一年用的药,打个金子人也够了。奴家将那笔浮财交给大爷,并不是请大爷代管,而是补上这买药之资。”
虽说田氏不过是家奴出身,但是也带着刚性,不爱占便宜。左成自打落地,从京城到江宁,曹颙都使人求到了,好药源源不断地往沂州送。有一些,根本就是田氏听也没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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