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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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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822页
正月里,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要穿灰鼠、银鼠、珍珠毛皮的衣裳。
二月则是早春时节,渐暖了,则要穿“纳绸”,就是两层绸子中间絮了极薄的棉花或者驼绒。
今儿李氏叫人寻的好料子里,就多是绸料子的,还有两匹内造的细布。
除了婆媳两个留下几匹绸子与那两匹细布自用外,其他的就挑拣着颜色,往庄先生那边的院子送了两匹,往田氏处送了两匹,紫晶处送了一匹。前院几个体面的管事,每家也都留出一匹。
剩下几匹料子稍差些的,给兰院与梧桐苑两处的头面丫鬟。
分派完毕,丫鬟们抱着料子,往各处送去了。
李氏摸了摸炕上留着的一匹料子,带着几分感叹道:“二太太最是喜欢穿这海棠红的衣裳,早年间,恨不得一年四节都是这个色儿。”
初瑜见婆婆神色不对,想起昨儿在国公府兆佳氏略显张扬的模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李氏说完,好像也晓得自己失言,摇了摇头,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说着,看了看窗外,道:“天擦黑了,老爷怎么还不回来?想来这两天衙门事儿多,回来了也多是留在前院。”
初瑜看着炕上的细布,想起丈夫最爱穿棉布内衣。这两匹细布,刚好可以裁两套新的。
虽说京里天气渐暖,听说蒙古那边冷得很。初瑜心里沉甸甸的,觉得惦记得紧。
听了婆婆的话,她转过头望向窗外,听着寒风敲打窗棂的声音,只觉得心里跟着紧……
她正皱眉不已,就听到“扑通”一声,恒生从炕上咕噜下来。
初瑜唬得大惊失色,险些要魂飞魄散,想要伸手去拦,哪里拦得住?
恒生已经从炕上翻了下来,那一瞬间,初瑜不禁合了眼睛,不敢去看。
李氏也看到不对,不禁叫道:“我的小祖宗啊,这……这是捉什么幺儿呢?”
初瑜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住了,睁开眼,见到恒生在地上直直地站着。
这时,就听到“咯咯”的笑声起,天佑奶声奶气的回道:“祖母,孙儿,弟弟,翻跟头……”说话间,脖颈着炕,也要往下翻。
“哇哇……母亲……母亲……”恒生刚才虽说双脚着地,没有磕着摔着的,但是毕竟是不到两生日的幼童,倒地是唬得不行,晓得怕了。这不,醒过神来,小嘴一咧,就哭出声来。
这一哭之下,却是也使得初瑜安下心神,忙从炕边起来,奔到恒生跟前。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恒生的小胳膊,又摸了摸恒生的小腿,见确实毫发无伤后,才长吁了口气。
“哇……哇……”恒生见母亲到了眼跟前儿,立时扑到她怀里,大声啼哭起来。
初瑜见恒生脸色青白,晓得他唬得狠了,伸出手来,摩挲着恒生的后脑勺,好声哄道:“没事儿了,不怕,不怕,咱们恒生要当大将军呢,不怕了……”
天佑坐在炕边,双手扶着李氏的胳膊,看见恒生哭得厉害,也团起小脸,仰头问道:“祖母,弟弟……弟弟哭了……”
李氏想了想方才的情形,不禁一阵后怕。
这丁点儿的孩子,要是不是双脚先落地,那……想想都使人一激灵。
她拉下脸来,扳正了天佑,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你叫弟弟翻跟斗的?”
天佑看出祖母不快,点了点头,小声道:“是孙儿,瞧着,能不能,比左成快呢……”
“你这孩子,变着法儿的淘气……”李氏心里着恼,唬着脸上道:“要是摔了你弟弟,看你祖父不用鞭子抽你……”
天佑见弟弟哭得可怜,祖母与母亲两个又都变了脸色,也觉得出不对来,小脸一耷拉,也跟着哭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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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游龙舞 冻骨
肆虐的暴风雪整整地刮了一夜,到次日天明雪势方歇,小风仍是“呼呼”地吹着,只是没有昨晚那样凌厉。
驿卒哈着白气,牵着老马从烟灯吐驿站里出来。踩着没膝的积雪,看着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好像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活物了似的。
驿丞裹了好几层皮袄,抄着手跟在外边,抬头瞧了瞧天色,道:“周兄弟,这可怪遭罪的,赶紧动身吧,将黑能到张家口就不错了。”
“娘的,贼老天,冻死个人了。”驿卒吐了口涂抹,落到了雪地上,瞬间成了个小冰坨。
他冲驿丞摆摆手,拉下帽帘,紧了紧马上的邮包。马鞍两侧,一边是文书,一遍是压得实实的牧草。
着也是没法子的事,积雪厚,路上马匹吃不着草,只能提前预备。
驿卒翻身上马,嘴里吆喝着,往张家口的方向而却。
因路上积雪,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这驿卒心里祈祷着,今儿可别在下雪,还是让他平平安安地到达张家口。
天明出发,到了中午,驿卒也不过行出三十多里地去。
他坐下的马匹却是打着响鼻,有些走不动了。这姓周的驿卒坐在马上,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眼向前面眺望。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土坡,看着倒像是能背风的地方。
这驿卒催马过去,在山坡后下马。
他解开马鞍边上系着的牧草包,想要拿出草料来喂马。因压得实成,他使劲地拽了两下,才拽出一束来。
他摸了摸马身,将草料往马嘴边送去,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马正低头,嘴里咀嚼着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黑呼呼的,连带着半块皮肉,这……驿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拉了马缰,将马驱到一侧吃草。
马嘴下边,雪地里凸起一物,正是被撕下头皮的一具冻尸。
驿卒唬得退后一步,却是险些绊倒,从积雪里又甩出只连着身子的胳膊来。
饶是这驿卒有几分世面,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握着腰间的制刀,连带着刀鞘在跟前的雪地里胡乱划落了几下,倒毙的冻尸不是一具两具,足有五、六具那么多。
附近还有两具倒毙的马尸,塞外苦寒,没有马匹代步,那简直是儿戏。其他的马匹,可能是在暴风雪中与这些人走散了。
看这几个死尸都是穿着皮毛衣裳,身上也带着制刀,都是青壮,驿卒不由地有些纳罕。
难道这些都是军中的人,到塞外公干,要不然的话怎么这个时节到这边来?
虽说刚才唬了一条,但是眼下驿卒的眼睛却不禁有些发亮。
他四下了眺望,白皑皑的雪原,除了他自己个儿,不见半个人影。
他使劲地搓了搓手,嘴里嘀咕着:“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趟苦差事倒是没有白来。”说着,俯下身子,在那几个人身上翻着。
一连翻了几人,荷包里不过是些碎银子与铜板。
驿卒一边往荷包里送银子,一遍嘀咕道:“娘的,看着光鲜,却是穷鬼。”
翻到最后一人身上,荷包却是沉甸甸。驿卒心中大喜,忙将荷包打开,这一看之下,脸却是僵住了。
整整一荷包的金饼子,他用手掂掂,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驿卒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个金饼子送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下。金灿灿的金饼子上,立时多了两枚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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