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013页

  他可没有自信,今天这一番对峙,会让九阿哥收敛。要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会觉得九阿哥咬手。

  仗着腰子说两句狠话,实是不顶什么用。

  只是让九阿哥晓得,不要逼人太甚,让其有所顾忌罢了。

  曹颙出了门口,却见听了一辆马车,魏黑骑在马上,转头冲车厢里说话。

  曹颙上前两步,对魏黑道:“既是人带出来了,魏大哥先送回府,寻个太医给她开个安神的方子。我要出城一趟,今晚回不来了,魏大哥代我同父亲说声。”

  话音未落,就听车厢里有人道:“上来吧,为父陪你同去。”

  却是曹寅的声音,曹颙闻言一怔。

  车帘已经打开,里面坐着的不是曹寅是哪个?

  曹寅冲儿子招招手,曹颙过去上车,却是不晓得该说什么。

  虽说父子多年,但是曹颙还是不习惯依赖曹寅。如今这半天,却是见了不少曹寅的厉害。

  一时间,曹颙有些不好意思。

  马车已经动了,父子两个却是都沉默着,车厢里的气氛沉得怕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曹寅道:“晓得去御前请罪,看来你还没有气昏了头。”

  这句话,却是像夸奖,但是口气中又带了几分责备。

  对于这种别扭地关爱方式,曹颙感动着带着几分不自在。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恶人先告状”。曹颙虽不是“恶人”,但是要防着九阿哥那边借题发挥,再生事端,便只能先到御前诉诉“委屈”。

  就算是这次事情了,但是九阿哥贵为皇子,心气最高,就算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往后少不得又要再生事。

  这样的人,真应该肉体上消灭才能安心。

  但是,那又不现实。

  曹寅见曹颙不说话,已经从座位边抹了一把匕首出来,道:“忍一忍……”

  随着说话声,他举着匕首,往曹颙的脸上抽去。

  曹颙唬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往后避闪,后边是车壁,哪里避闪得开?

  虽说匕首带着皮鞘,但是因曹寅用了力气,这一下子抽到曹颙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得紧。

  曹颙只觉得眼前发黑,伸手摸了摸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

  他心里已经是明白曹寅之意,冒犯皇子,不是“负荆请罪”就可。人老成精,这脸上明晃晃地加了这伤痕,这状高得就刁钻。

  即便过后九阿哥想要翻盘,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只是,好好的,明明是自己受了欺负,反击了一次,却还要遭这样的罪,实在是让人郁闷。

  曹颙碰了碰脸,却是疼得直吸冷气。

  曹寅看着曹颙脸上红肿的血檩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

  曹颙往车厢靠了靠,低声道:“父亲,可是怪我?”

  曹寅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道:“怪你,也怪我。许多事儿,本不应你来操心……”

  *
  西城,曹府,梅院,上房。

  初瑜看着躺在炕上的田氏,轻抚着胸口,松了口气。韩氏跟在后边,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侧过头去,将眼泪擦了。

  当初在车上,因田氏闹得很,所以被喂药丸。她抵死不咽,挣扎不已。对方不耐烦之下,就卸了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倒了好几粒。

  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还是慢悠悠地醒过来。

  入目是熟悉的房梁与家具,眼前站着的是初瑜与韩江氏,田氏脑子还反不过来,喃喃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话音未落,就叫喜彩进来禀告:“格格,太医来了……”

  初瑜点点头,道:“快请进来。”

  田氏慢慢醒神,晓得自己不是在梦里,忙坐了起身,要掀被子下床。

  初瑜忙上前按住,道:“田嫂子,快别起,先让太医给把把脉。这半日,也把嫂子吓坏了,开些安神的药吃了妥当。”

  “这半日……”田氏想起迷魂前的情景,脸上立时失了血色。

  她哆嗦着手臂,满满地掀开自己的被,见身上衣服已经不是之前的一套,不由地眼前发黑。

  虽说不过是婢女出身,但是身为女子,谁不晓得“贞烈”二字。

  本就出身低微,如今又是这样,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世上?
  田氏的脸白了红,红了青的,满是痛苦。

  初瑜也是女子,见她如何,自是晓得她怕得是什么,忙低头道:“田嫂子放心,衣服沾了污秽,是我方才使人换的。”

  “真的……”田氏闻言,如同绝境逢生。

  初瑜笑着点点头,近前扶她躺好,道:“我还会骗田嫂子不成?嫂子先躺着,让太医瞧瞧看……”

  *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同往常一样,四阿哥又是日暮放归。

  他顾不得吃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查看这一日京城动态,其中最关心的自然是曹家马车失踪之事。

  下午他就得了消息,如今也是好奇得紧。

  却是看到曹颙往礼部去,曹颙往方宅去,曹颙父子出城的消息。

  想着曹颙平素为人,四阿哥却是不由皱眉,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戴锦,问道:“这个田氏,到底是什么人……”

  *
  送客去了,很晚才回来,先更到这里,少的今天补……

  第624章 定风波 请罪
  从安定门出来,马车的速度就快了起来。

  虽说是官道,但是这时马车是木轱辘的,没有减震,仍是颠簸得人难受。

  曹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紧。他刚想要跟曹寅开口,说自己下去骑马,就见曹寅的脸色也不好看。

  “父亲,缓行吧……”曹颙问道。

  曹寅摆摆手,道:“不用,正好……”

  这般紧赶慢赶,到达汤泉行宫时,已经是戌初(晚上七点),天已经黑透了。
  

  曹颙是常服,曹寅却是穿着官服来的。

  只是匆忙之间,手头也没有纸笔写请见折子,曹寅便打听是侍卫处是哪位大人当值,请其代禀求见。

  当值的正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见曹寅携子而来,曹颙又是这番模样,心知有变,不敢耽搁,忙往里禀报。

  行宫里,康熙手里捧着一本书,盘腿坐在炕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的是过些日子巡行畿甸之事。有些河道却是要清淤疏通了,户部的银子,还要想到这一笔。

  又想到有宫人已经有身孕数月,康熙的心里也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地上御案边,整理着一些术数典籍书册的,正是随扈御前的十六阿哥。

  他打小就喜欢术数,看着这些书籍,全神贯注得紧。碰到自己未读过的书,就单独放在一边,寻思晚上拿回去深读。

  屋子里甚是寂静,偶尔有翻书页的声音。

  康熙坐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酸,抬起头来,放下书册,揉了揉脖子。

  不经意扫了一眼十六阿哥,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康熙问道:“可有不解之处?”

  十六阿哥的术数是康熙亲自启蒙,十六阿哥对父亲自然是崇敬地很,应了一声,上前指出自己的不解之处。

  康熙侧身看了,思量了一会儿,指出解题之法。

  十六阿哥闻言,醍醐灌顶,笑着道:“谢皇阿玛指教,儿子笨拙,想了半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