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027页

  雅尔江阿府下虽也有不少产业,但是他却不像九阿哥那般贪财。在银钱上,大方的多,为人又爱面子,才不会拉下脸来,贪图韩江氏的身家。

  说起来,倒是帮曹家减了个包袱。

  不过世事向来祸福相依,如此一来,却是该想法子,让四阿哥不要误会才好。要不然的话,就是得不偿失。

  少一时,到了辰初(早上七点),康熙驾到。

  朝会开始,先是吏部尚书奏事。

  大计天下官员,卓异官三十六员、贪酷官九员、不谨官三十三员、疲软官十二员、年老官五十三员、有疾官三十二员、才力不及官二十四员、浮躁官十九员,分别升赏处分如例。

  随后,则是几位外省大员的调动。

  贵州按察使白潢升为湖北布政使司布政使,四川建昌道王沛憻升为贵州按察使司按察使。顺天府尹王懿为大理寺卿,国子监祭酒余正健为顺天府府尹。

  吏部事情奏完,接着的是礼部。

  安南进贡贡品,已至京城,请交于内务府查收。

  康熙的心情看似不错,听了这个奏事,道:“安南国年例进贡犀角象牙等物,物既沉重,道复遥远,运送未免劳苦,非所以柔远之意。嗣后著将犀角象牙,免其进贡。”

  少不得礼部官员与几位大学士,上前一番颂德之音。

  曹颙站在队列中,支起耳朵,等着兵部的奏事。

  西北军情如何,他只晓得个大概,却是有阵子没听到消息了。因衙门不同,这个又不好太过打听,要不委实惹眼。
  

  康熙五十五年,十四阿哥领兵出征是在康熙五十七或五十八年。这其中还有两、三年的功夫,西北那边莫非要一直僵持下去?
  就算完颜家不使人军前报丧,完颜永庆被瞒住,但是落在外人眼里,说不得就要有人说永庆贪图功名,辜负亲恩。

  若是十四阿哥出征,是康熙五十七年上半年,永庆在孝期,或许赶不上。若是下半年或次年,那永庆孝期已过。

  想到此处,曹颙寻思,明日完颜府“接三”时同永胜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妥当的法子。

  朝会最后,提到圣驾明日出京,随扈皇子为十二阿哥与十六阿哥。大学士与六部堂官都有随扈之人,内务府这边,御前听差的是观保与马齐两位总管。

  曹颙去热河的旨意并没有明发,但是康熙在散朝后召见了曹颙。

  倒像是公事公办,提及热河行宫几处园子的修缮,不外乎用心办差等语。直到最后,才提了一句,早朝前已经下口谕给马齐,从内务府在热河的产业里,挑一处宅子赐给曹家。

  曹颙闻言,少不得叩首谢恩。

  康熙却是没有立时叫起,过了好一会儿,方道:“你也不必伤心,你的委屈,朕记下了!”

  话中,带着些许无奈。

  曹颙嘴里道“不敢”,心里已经是无语。

  做皇帝也不容易,为了维护皇家体统,连教训儿子,也不好肆意。或许在他眼里,曹颙实不算什么,不至于他拉下脸来,教训九阿哥去。

  未了未了,康熙又让曹颙到太后宫请安。

  虽说是皇孙女婿,但是除了新婚与每年的圣寿节,曹颙还真没有什么机会去给太后请安,毕竟他是外臣。

  虽说奉了康熙口谕,但曹颙还是有些别扭,到了太后宫请见。

  太后倒是透着温煦,话了几句家常,才打发曹颙出去。

  还未出园子,就见十六阿哥迎面过来,上前道:“我刚去寻你,怎么又去太后宫了?”

  “皇上口谕,好像也是为热河行宫之事。”曹颙见十六阿哥换了常服,道:“十六爷要进城?”

  “嗯,明儿离京,差事都安排完了,去十三哥那边转转,正与你顺道。”十六阿哥回道。

  说话间,两人出了园子。

  他们两个加上随行的长随侍候,拢共二十来骑,扬起一阵烟尘……

  第630章 定风波 谋皮
  伯爵府,跨院,僻静处。

  曹颙说了心中顾虑,永胜沉默许久。

  “孚若,还是让我来吧!”永胜像是拿定了主意:“让我来选择,不要让兄长选择。一边是阿玛遗命,一边是儿女应尽孝心,这让大哥如何选择?就算是回来奔丧,也要带着自责、愧疚。还不若我来背负,我也当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就算是日后有人说起,也只是会将斥责落到我身上。”

  人心很奇怪,喜欢恶意揣测。

  不仅永庆要背负“不孝”的嫌疑,坚持遵从父命,不给长兄报丧的永胜,也会被戴上“不义”的帽子。

  “你也要想清楚了,这关系到你的名声,日后前程……”曹颙晓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永胜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孚若,我本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同事事优秀的兄长相比,我算什么?不过是补个差事,混口饭罢了。”

  说到最后,他想起早年父母曾想同曹家议亲之事,看着曹颙却是感慨莫名。

  差一点,就要成为一家人。

  就算没有成为一家人,永庆出京这几年,曹颙对这边府上也多有照拂。万吉哈生前,他也帮着寻了不少上等补药。

  “明儿‘接三’,孚若要是能抽身,就过来吧!”永胜道。

  “那是自然。”曹颙应道:“瞧着伯母身子也不好,你这边却是更要辛苦。这几日,就在固定的屋子里待着吧,有什么说话跑腿的安排人下去,也省些体力。实是熬不住了,含几片参片顶顶。丧期还长,且熬着,你可病不得。”

  按照规矩,父母亲去世,孝子要不吃不喝三日,所以曹颙才这般说。

  永胜点点头,道:“晓得,昨晚的银子,还没向孚若道谢。这次花费大些,年中除了俸禄,也没什么进项,怕是要年底才能还了。”

  曹颙摆摆手,道:“以后再说,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丧事繁杂,两人又说了几句,曹颙便欲告辞。

  曹颙刚要开口,就听到稚嫩的童声:“二舅!”

  随着说话声,院门口跑进来一个穿着孝衣的小姑娘。见有其他人在,小姑娘放慢脚步,走上前来。

  虽不过四、五岁,但是影影绰绰地,能看出永佳的影子。曹颙数月前见过这小姑娘一面,她就是简亲王雅尔江阿嫡女真儿。

  永胜俯身抱起真儿,道:“乱糟糟的,怎么跑到前院来?看你的奶子呢?这几日大人都忙,真儿可不许再淘气。”

  真儿闻言,撅了小嘴道:“二舅就冤枉人,真儿没有淘气,是专程来寻二舅的。”

  “哦,是么?”永胜摸了摸外甥女的头发,转过身来,对曹颙道:“是我的外甥女,孚若还没见过吧。瞧这样子,同她额娘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真儿听了永胜的话,皱了皱鼻子,划了下小脸,道:“额娘小时,二舅也是小孩子。外祖母早说了,二舅小时可淘气了!”

  到底是年幼,浑不知愁。

  永胜想笑,又笑不出来,对真儿道:“是舅舅们的好友,快叫人,曹舅舅。”

  真儿抿了抿小嘴,看了曹颙一眼,带着些许困惑,犹豫了一会儿,嘴里仍是乖巧地顺着永胜之意,道:“曹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