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158页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毕竟是魏家家事,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道:“是要我帮忙保管是吧?知道了。看你平素吊儿郎当的,原还以为你将那几个小的忘到脑后了。这两日还寻思怎么找你说道说道,没想到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有个做父亲的样儿了。”

  魏信站起身后,郑重给曹颙作了一揖,道:“既是如此,那五郎就谢过公子了。”

  曹颙被他弄得不自在,跟着站起身来,道:“闹这些做什么,显得怪生分的。你若是真心想谢,从欧罗巴回来时,好好瞧瞧那边的火器,要是有小些的手铳,就带几柄给我。”

  “公子还没找到合适的手铳?”魏信听到这个,不禁生奇,道:“不是说京城里有火器营么?以公子的身份地位,还淘换不来一个?”

  曹颙摇摇头,道:“能看到的都跟烧火棍似的,好大一根。我去那边瞧过,有那功夫装药,还不若直接拿枪杆子砸人脑门来得快。射程又短,实是没什么用处。”

  魏信那边,已经使劲点点头。道:“小的记下了。这趟折腾,本就没什么目的,要是想着给公子寻火枪与手铳,听着倒让人生出几分干劲来。”

  曹颙笑着说道:“那就劳烦五郎了,还不晓得洋人的火器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儿。要是能淘换到精巧些的火器,你自己也留心些。到底出门在外,不比寻常,身上要有防身的。”

  魏信想起一事儿,道:“公子,别的还好说,广州的买卖怎么办?要说知根知底的,还是郑姑娘接手最合适,只是如今她嫁了人家,用起来倒是有些不便宜……”

  曹颙沉吟片刻,道:“广州的生意……五郎这次回去,就收了吧……”

  魏信听了,已是愣了,半晌方道:“公子说什么,收了广州买卖?莫不是小的听错了?那边的买卖不说别的,单说珍珠这一项,每年的收益也蔚为可观。这几年,随着各处珠场出珠子,也有不少人家在广州做珍珠出洋贸易,但是论起口碑来,哪个比得过咱们?”

  曹颙已经重新落座,道:“五郎没听错,就是说将这块的买卖收了。五郎都能不贪恋银钱,说漂洋过海就漂洋过海,我还巴巴地收着这银钱做什么?在京城这些日子,五郎也当瞧见了。就算不做其他买卖,只靠庄子与爵位俸禄银子,也能维持生计。”

  “这些年下来,每年公子只叫往京里送几成利,其他的都归在本钱里,就算收拢本钱,也有四十多万两银子。公子就要停了生意,那就寻妥当的人往广州运银钱回来吧。广州那边不比京里,金价与银价的比是一两兑十两,那边因洋人贸易多,银子贱、金子贵,十五两银子才能兑一两金子。所以还得往回运银子,这么大一笔数目字儿,也不容易。”魏信虽觉得可惜,但是毕竟曹颙是东主,见他拿定主意,便没有啰嗦,稍加思索后,回道。

  曹颙摆摆手,道:“不往京里运,直接使人送到澳门去吧。你岳父家不是船队么?入了他们家的股份,将船队的经营权拿到手。这样不管是你出海,还是往后回来做其他营生,都方便些。”

  “公子,这怎么能行?”魏信闻言大惊,猛地站起身来,道:“这些年因公子的缘故,小的已经分了太多利,若是再敢生出其他贪心,那简直是天理难容了!”

  “五郎,你切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儿,为了艾达也好,为了你那五个儿女也好,为了我曹颙也好,你要答应我,平平安安地去,再平平安安地回来。虽然洋鬼子占了澳门,令人着恼,但是有钱有势,你也能在澳门好好立足,不用受别人的鸟气,何乐而不为?我还寻思着,得空了,也寻你去出海溜达呢。”曹颙正色说道。

  魏信听了,不禁动容,涨红了脸,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从今以后五郎就将自己个儿的身子当成是金子做的,定囫囵个儿去,囫囵个儿回来。至于入股艾达父亲船队之事,小的回去就办。只是往后几年小的不在,公子也要使个人才好。洋人眼中,可没有什么‘信’、‘义’可言,只讲究法与制度。使个人盯着,也省得他们耍滑。”

  曹颙思量了一回,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按五郎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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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家,东府,内院正堂。

  兆佳氏已经是涨红了脸,瞪着曹頫道:“谁教你的,一个爷们,不好好读书,整日里扯老婆舌?”

  静惠在旁边,用帕子捂了嘴,已经说不出话。

  在嫂子与丫头面前,曹頫被说得抹不开脸,急赤白脸,道:“谁扯老婆舌了?外头传得厉害,儿子还不能跟母亲提提,偏让四哥帽子变色了才好?母亲是怎么挑人的,好的不挑,专挑这样的,让儿子都跟着寒碜!”

  “你还敢犟嘴……你……”兆佳氏气得满脸通红,一口气上不来,身子已经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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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1章 奸情(下)

  曹家,东府,内堂。

  看着炕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知的兆佳氏,李氏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她近前两步,在炕边低声唤了两声,兆佳氏这边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初瑜站在静惠身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是纳罕。

  昨儿兆佳氏还过去串门,说起月底往将军府下大定之事。还说要早些完婚,争取在中秋节后就将喜事办了。

  毕竟是送嫁,从京城到河南府还有一顿路程,怎么这说病就病了?

  李氏见了这样的兆佳氏,不禁皱眉。

  待退到外屋,她看着静惠道:“怎么好好的,二太太就气着了?”

  原来,兆佳氏被曹頫一席话,气得昏厥过去后,静惠与曹頫两个吓得手足无措,偏生曹颂又在宫里当差,不在家中。

  叔嫂两个,只得一边使人太医,一边使人请了李氏过来。

  听到李氏发问,静惠看了眼旁边讪讪的小叔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氏顺着静惠的视线望过去,见曹頫带着几分慌张,心中生疑,道:“是小五不听话,气着了你母亲了?”

  “大伯娘……”曹頫见李氏有怪罪之意,心下觉得委屈,红着眼圈道:“不干侄儿的事,是母亲给四哥说得那门亲事不妥当。母亲还蒙在骨子里,张罗着月底前要下聘。侄儿将外头的难听话回来学了,母亲就气倒了……”

  刚开始他还能理直气壮,说得最后,自己也有些没脸辩白,声音越来越小。

  李氏听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忙摆摆手,将屋子里侍立的丫鬟全都打发下去,随后才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又扯到亲家身上了?”

  犹豫了一下,曹頫还是将从同窗那边听来的关于将军府云格格的传闻,给李氏讲了一遍。

  李氏听了,脸色苍白,身子已经是直打晃。

  初瑜上前一步,扶着婆婆在炕边坐了。

  “竟有此事?”李氏抚了抚胸口,看着曹頫,仍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