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214页

  虽没有立时点头,但是瞧着这意思,像是要应允。

  八福晋这边,只能自我安慰了一句,使人送初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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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内,内务府本堂。

  伊都立穿着补服,瞅着有板有眼的,嘴上却是给说着外头的奇闻趣事。

  虽说他平素有些嘴碎,但到底是大家公子,自有教养。外头的笑话中,要是牵扯到曹家的,他听时听过,但是过后却合了嘴巴,一个字儿都不提
  曹颙听着的伊都立扯闲篇,眼睛去落到案牍上的半打公文上。一口气忙了这几日,将要料理的差事都解决了,剩下的日子该如何搪塞八阿哥府那边。

  如今,京城最热门的闲话,不是太后如意赏赐的曹家伯夫人李氏的身世之谜,而是领侍卫大臣、一等公阿灵阿的病危。

  阿灵阿在八阿哥园子门口口吐鲜血之事,早已传遍朝野。

  已经有流言出来,道是八阿哥与阿灵阿“君臣相得”,所以八阿哥嫌地下孤单,才跟阎王爷报备过,拘了阿灵阿过去。

  这神鬼之说,向来是没谱的。

  六部衙门里,已经有人开始设赌局,就是看阿公是不是能熬过两个月。熬不过,赔率最低;是一比一点二;熬过了,赔率高些,一比一点五。

  曹颙一边听着伊都立唠叨,脑子里却想起纳兰富森外放之事。

  八爷党的中间人物,马齐已经换了阵营,重新成为帝王倚重的心腹;阿灵阿危在旦夕,揆叙也是失了圣心……

  是人看着风景,有的时候未尝不是风景看着人。

  忙完户部的差事,天已经擦黑,四阿哥带着些许疲惫回到雍亲王府。

  当听说今儿八福晋使人接了初瑜过府,四阿哥不由皱眉。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戴锦道:“曹家那边如何了?”

  “还是一切如常,瞧着曹额驸的所作所为,像是不愿同那边扯上关系。倒是他府上两个幕僚,最近行踪有些诡异。”戴锦躬身回道。

  听了这话,倒是引得四阿哥生出好奇这心。

  “幕僚?什么样的人,同之前的庄席比起来,这两个如何?”说话间,他眼睛有些发亮。

  说起来,他这里真是缺人手。

  就算现下不好大张旗鼓地招门人,但是晓得哪里有贤才,心里有数也是好的。

  “这两个,倒是让奴才刮目相看了,也不晓得曹额驸晓得么?”戴锦从袖子里掏出个纸折,双手递给四阿哥。

  四阿哥接过,打开看了,神色有些古怪,嘴里跟着念道:“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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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家,梧桐苑。

  “额驸,咱们当如何是好?”初瑜对丈夫说完白日里见到八福晋之事,带着几分踌躇说道。

  曹颙微微皱眉,苦思了半晌,才慢慢舒展眉头,点点头道:“既是都问到你头上,那就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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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0章 烧七(下)

  虽说已经到十月末,天气越发干冷,但是这日却是难得的小阳春。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曹颙抬头望了望天,真希望自己的人生能跟这淡蓝天空似的,不带一丝阴霾。

  美好的未来,皆在想象中。眼下的他,需要面对的还多,起码的要求,就有好几种,其中正包括他眼下做的这个,站在八阿哥府大门外迎宾。

  因为曹颙上有老亲在,所以没有穿粗布孝衣,只穿了小绒花漂白布孝衣,外边石青色马褂,青卷领,腰上系着青活计。

  今儿是已故皇八子廉顺郡王的“五七”,按照京中旧俗,由出嫁女或者出嫁侄女回来主持。

  天不亮,曹颙与初瑜就起了,穿戴整齐,带着天佑与恒生,到了八阿哥府。天慧有眼疾,加上最爱净洁,怕在人多的地方过了病气,就没敢带出来。

  天佑与恒生算是接辈人,身上穿着白孝袍子,左胳膊上钉了两个蓝补丁。

  到了八阿哥府,一家四口在八阿哥的灵前拜过,初瑜便带着孩子进了内宅,曹颙则是随着八阿哥府的属官,还有几个内务府同僚在前院说话。

  到了辰正(早上八点),九阿哥同十阿哥先过来了。

  不管是平素有什么恩怨,见曹颙能过来主持“烧七”,九阿哥也不愿节外生枝,只问了几句殡礼准备得如何了,什么的;十阿哥这边,则是使劲地咽了咽唾沫,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曹颙实是憋得难受,正好这边管家报,有客人上门,他就开始到门口迎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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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宅,正堂。

  虽说已经稀罕了半天,但是八福晋的眼睛仍是粘在天佑与恒生身上,移不开。

  过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对初瑜道:“你是个有福的。这些日子,半夜睡不着,我也寻思,自己是不是做得过了。当年进门后,要是没有将你八叔身边的几个丫头打发出去。但凡老天开眼,有个肚子争气的,生下孩子来,也将要十七、八了。是个阿哥,已经能支撑门户;是个格格,也出门了。何至于像如今,这般冷清。”说到最后,已经红了眼圈。

  “婶子别急,侄女瞧着大阿哥与格格们都好,没两年的功夫,就应当能为婶子分忧了。”初瑜见状,柔声劝道。

  八福晋也不愿在孩子面前失态,强忍住心中感伤,对天佑与恒生道:“好孩子,叫我什么来着,再唤一声。”

  天佑与恒生两个都是在家虽淘气,但是出门在外,却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听八福晋发问,小哥俩都从椅子上起身,老老实实地回道:“叫叔姥,叔姥安。”

  瞅着他们两个的模样,八福晋真是越发稀罕,难得露出几分笑意,道:“真是聪明的孩子,叔姥也不能得白当这声叫。”说话间,就让丫鬟将给孩子们预备的见面礼给端出来。

  兄弟两个,每人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之外,还有两个盛着金锞子的荷包。还有个锦盒,装了个珍珠项圈,八福晋送到初瑜面前,道:“这个是给你们家小格格准备的。今儿人多怪忙的,就不说什么了。待往后有了闲,就带着过来走动走动,也不好叫孩子老在家里闷着。”

  初瑜谢过八福晋的赏赐,又叫天佑与恒生两个谢过。

  八福晋见了,不禁摇头,对初瑜道:“好好的孩子,倒是让你们给教成小老头了。多点的孩子,谁还会挑礼不成?”

  “就是这会老实罢了,平素也淘气,叫人头疼。就说昨儿下晌,他们两个下学后,跑到管事家,追着人家的鸡,好生地跑了一气儿。”初瑜说道。

  八福晋这些日子,真是痛苦愁闷,听了这孩子身上的趣事,不禁好奇,伸出手,将天佑与恒生叫到炕边,问道:“快跟叔姥说说,好好的,怎么撵起鸡来?”

  恒生抓着后脑勺,望了眼哥哥;天佑涨红了小脸,道:“是听父亲念叨‘叫花鸡’,母亲说是想吃,孙儿同弟弟便想着,孝敬孝敬母亲。”

  这些话,昨儿问他时,他都没说。因此,初瑜也是头一回听说。

  八福晋听了,将天佑、恒生搂在怀里,不停地赞道:“真是好孩子,这么丁点儿大就晓得孝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只是往后别尽想着孝顺,也想着不让父母操心才好。想要吃鸡,使人外头买去,多少没有?还用你们自己去抓?要是磕着了,摔疼了,那岂不是要累得父母跟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