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223页

  李氏站起身来,拉了兆佳氏的手到炕边坐下,道:“行了,也不是外人,弟妹还闹这些做甚?”

  说话间,静惠也上前给李氏拜过,随后见过嫂子与两位大姑姐。

  兆佳氏按捺住怒意,冷冷地看了曹颐一眼。曹颐却是看也不看她,低声同旁边的静惠说着家常。

  兆佳氏心里虽恨恨的,但是又找不到机会发作,只觉得气闷难当。

  炕上正摆着曹颐与曹颖送来的寿礼,兆佳氏对别的没留意,目光落到那尊金佛上。这金佛有一尺来高,就算中间是空心的,也得用上几十两金子,

  如今,京里的金子不是一般的贵。就是曹家往董家下大定,所用的金首饰,都是用家里的金器溶的。

  兆佳氏自己早就惦记一尊金佛,但是没舍得银钱。

  现下,她瞅着这金佛,却是只觉得碍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呦,这金佛是国公夫人的寿礼?到底抬了身份,出手不凡,待嫂子还真是孝顺。”说话间,瞥了曹颐一眼,转头对曹颖道:“你也跟着学着点,没得这般小家子气。就算送不了金器,送些其他摆设也好,就两套衣裳,怪寒酸的。就算你伯娘不同你计较,也不当如此不尽心。”

  曹颐哪里会同她计较,神色淡淡的,并不插嘴。

  曹颖在旁,已经白了脸,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敢分辨。

  李氏怕委屈了曹颖,忙道:“弟妹误会了,那衣裳是三丫头亲手给我缝的。金佛,是侄女、侄女婿尽心送的。方才我还说了她,他们小两口在京过日子,家里人口又多,何必这般糜费。”

  兆佳氏只当自己听错,摇摇头道:“嫂子弄混了吧?孙女婿那脾气,不像是能送金佛的;还是国公府那边吧……”

  “没弄混,三丫头每年都给我缝衣裳。这个错不了。”李氏说道。

  兆佳氏讪笑两声,望着女儿,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初瑜一直冷眼旁观,见兆佳氏神色不善,近前道:“太太,瞧瞧时辰,福晋也差不多该到了,媳妇使人往二门去问问?”

  李氏抬头看了看地上的座钟,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点点头道:“是啊,也该到了,使人问问吧。”

  初瑜这边,尚没来得及去吩咐人,就见有媳妇子进来禀告:“太太,奶奶,方才三姑爷到了,大爷陪着在客厅说话。福晋同王爷也到了,大爷与三姑爷在门口相迎。”

  李氏听了,领了众人,到二门来迎曹佳氏。

  打了这个岔,兆佳氏倒是不好发作。她狠狠地瞪了女儿两眼,甚是伤心。

  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自己这个大女儿,却是窝窝囊囊的,全没有堂姐妹的伶俐劲,又是胆小如鼠,凡事都听丈夫的。

  就算孙家那小子势利,她做女儿的也不当如此,这不是给自己这个当娘的心里扎刀子么……

  *
  前院,客厅。

  曹颙请讷尔苏与塞什图两个坐了,使人送上茶来。因为大家都忙,所以难得坐在一起说话。

  讷尔苏有些发福,笑着对曹颙道:“不是说这边府里要去温泉庄子么?什么时候启程?你姐姐也嚷着要去呢,如今就等着圣驾出京祭陵,我们就去小汤山泡温泉。”

  “原想着月中去的,有事耽搁了。父亲的意思,也是等着圣驾出巡,再往昌平小住。”曹颙回道。
  

  “虽说我们王府庄子同行宫近些,但只有两个泉眼。还是你眼光好,那边离行宫远些的好地都让你买了。前些日子,还有人跟我打听,你卖不卖地。他愿意用房山的好庄子换。”讷尔苏道。

  今早曹颙同初瑜才定了买地之事,听了讷尔苏的话,曹颙思量了一下,问道:“是姐夫相熟的人家?”

  “贝子禄宾,我的本家叔叔。”讷尔苏回道。

  曹颙点点头,道:“即是如此,那就换吧。只是那边的地这些年卖了不少,剩下几块地,泉眼与位置都平平。”

  讷尔苏笑道:“这两年内务府在那边修行宫,有泉眼的地早就让京城的王公府邸瓜分得差不多了。你肯同他换地,他就该烧高香,哪里还有他挑的余地?”

  说起小汤山的地,曹颙转身对塞什图道:“你们那边修不修庄子?要是用地的话,就跟我说声。”

  “谢谢大哥,我们就不修了。母亲不爱出城,府里人口也少。早先国公府在海淀有个庄子,这两年也使人修缮齐整,够使了。”塞什图道。

  他既这般说,曹颙就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讷尔苏,晓得小汤山地值钱,见塞什图不生贪心,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随即就听得门外有人道:“大爷,大姑爷来了。”

  曹颙虽不喜孙珏人品,但是看在孙家与曹颖面上,也只好起身推门出迎。

  孙珏就在门外,看到曹颙出来,笑着抱抱拳,道:“公务繁杂,姐夫来晚了,莫怪莫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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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5章 闹酒
  因是曹府家宴,男人的酒席,就设在前院花厅。

  曹寅已是从衙门回来,换了常服过来,与女婿、侄女婿说话。曹颂与同僚换班,曹頫也从学堂下学。

  这边放的是张大圆桌,曹寅原是请平郡王上坐。推让了一番,还是他面南居中落座,左手边依次是讷尔苏、塞什图、曹颙,右手边是孙珏、曹颂、曹頫。

  孙珏原还担心自己要居于塞什图之下,怕面上过不去。就算曹家三个女婿中,他身份最低,却是曹家的表亲,妻子又在堂姊妹中排行为首。

  这样排位,却是让他仅低于讷尔苏,而在塞什图之上,他心中如何能不满意?
  不过,看着曹颙同塞什图低语,孙珏觉得碍眼。

  望望对面,三人都算长房的,自己同两个小舅子却是二房的。

  让他位置居于塞什图之上,是不是将他当客,将塞什图没当外人?他心中狐疑不定,笑着看看那个,瞧瞧这个,已是懊恼不已。

  要是他跟曹颙似的,年年轻轻,就熬成三品京堂,谁人敢小瞧?
  曹寅这边,只觉得欣喜。女婿是半子,不管是平郡王讷尔苏,还是塞什图与孙珏,在他眼里都跟儿子似的,并没有因这个是女婿,那个是养女婿、侄女婿,而分出高下来。

  只是因讷尔苏与塞什图出身宗室,身份尊贵,所以不好像寻常翁婿之间那样亲热。

  曹颙这边,见老爹欢喜,也跟着开心。

  大冷天,一家人团坐,吃着热气腾腾地锅子,喝着小酒,多悠哉自在。

  少一时,席面摆好,酒也烫好。

  曹颙要把盏,被讷尔苏笑着将酒壶要过去,道:“颙弟太远,还是我来。”

  他站起身来,先给曹寅满上,而后顺着孙珏的方向,一路倒过来。只有曹寅坐受,其他人都站着擎杯。

  曹颙见大家都守着规矩,这般倒酒也不自在,就使人又烫了两壶酒送上来,笑着对讷尔苏道:“姐夫那边,只负责父亲与自己的酒盅。”说到这里,对曹颂道:“二弟那边负责给大姐夫斟酒,我这边给你三姐夫斟。小五还小,今儿只许喝一盅,不可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