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542页

  随着高太君进府的下人,总共有四个,有一个燕嬷嬷,惯在高太君身边侍候的;有香玉的保姆钱四家的,还有两个丫头,是姊妹俩,大的叫金珠,小的叫银珠,是燕嬷嬷的孙女。

  李氏见状,怕高太君身边人不够,又叫初瑜挑两个妥当的婆子,添几个小丫头过去。

  高太君却是清净惯了的,不耐烦人多,只留下一个婆子、两个小丫头。

  至此,高太君在曹府安顿下来。

  不说旁人,就是东府,还有曹家几位出阁的姑奶奶处,得了消息,相继过府,带孩子们来给高太君请安。

  一时间,芍院添了不少喧嚣。

  看着侄重外孙子孙礼时,高太君想起重侄孙李诚。

  听李煦的意思,已经同故友说定了李诚的亲事,若是没有文太君的丧事,本是要今年下聘的……

  *
  八阿哥府,偏厅。

  李煦候了半晌,有些忐忑。八阿哥已经病逝数年,府里冷清得很,就说这偏厅里的家具摆设,都带了几分陈旧,像是多年未拾掇。

  想到何家女儿早年曾养在八福晋身边,李煦对于八福晋请自己来的用意就多了几分明了……

  第903章 插手
  李煦料想的不错,八福晋确实为养女何晚晴的亲事而来。

  自八阿哥病故后,晚晴就留在贝勒府这边,陪着养母度日。八福晋本是刚烈的女子,早先为了丈夫有所收敛,才将养女送归何家。

  如今八阿哥病故,她也没心思讨好康熙,自是诸事随心。

  却是同过去的心高气傲不同,经历大变,她的心境早已不同。

  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午夜辗转无眠之时,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能从头再来,她一定劝阻丈夫,不让丈夫惦记那个位置,夫妻两个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说什么都已是太迟。

  她不是贤惠人,对于庶子庶女,也不过只是照顾,生不出真心。毕竟,他们是其他女人生的,看到了就让人心里发堵。

  晚晴虽是养女,但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真是当成亲骨肉疼的。

  听何焯过府,提及打算将晚晴许配给李煦嫡孙时,八福晋初是不愿意的,一是嫌弃李家包衣身份;二是因为李家远在苏州,舍不得晚晴离自己太远。

  但是何焯说得清楚,他已经是老迈之年,近年身体也不大好,打算离京回苏州养老。

  将女儿说给李家,除了是同李家数代交情外,也是因李家李煦、李鼐父子都是敦厚之人,李诚他也见过,品貌皆佳。

  八福晋听了,不好相拦,使人打听李家那位三少爷,口碑也不错,心里也就肯了。

  何焯文人心性,轻财重义,老家的田宅都让给了兄弟,手上并无恒产。

  晚晴的嫁妆,就成了八福晋的心事。

  外头都说李家豪富,越是这样的人家,这嫁妆越不能少了,否则连下人都要轻慢。

  贝勒府的产业,内务府都登记造册,即便是八福晋,也不好处置。八福晋就使人将自己的嫁妆给处理了,拿出其中一半打算给晚晴置嫁妆,一半留作私房银子。

  听说李煦扶灵进京,她就使人请李煦过来。

  因李煦年近古稀,两人相见也就没那么多忌讳,没有用什么屏风、珠帘相隔。八福晋穿着素服,在丫鬟、婆子的拥簇下,进了偏厅,走到主位上坐了。

  李家虽没有正式归到八阿哥门下,但是按照尊卑,李煦仍要行跪拜之礼。

  八福晋稳稳地受了,才摆摆手请李煦起身。

  “今日请你过来,无他,就是为晚晴之事。”八福晋懒得啰嗦,开门见山道:“李诚身份低了些,正好你在京里,给他捐个官身,再行聘。”

  虽说民间对聘礼、嫁妆这些东西,没有定数,都是办喜事的人家量力而为。但是严格说起来,都有定制,越是官宦人家,越要依制而行,这身份地位不同,聘礼得规格也不同。

  八福晋不愿晚晴委屈,何焯又是不在俗务上上心的,所以八福晋便直接找到李家。

  李煦听前面的还好,听后边的却是心里有些不自在。

  毕竟自己现下孝期,八福晋毫不忌讳地提及亲事,委实有些失礼,但是他是什么人,如何会将喜怒露出来,神色不变,恭敬地听了。

  八福晋说完,看见李煦的灰衣,也晓得自己有些冒失。她皱皱眉,道:“听说李诚比晴丫头小两岁?这才多点儿年纪,你们急什么?”

  虽说晚晴今年十六,已经是花嫁之年,但是旗人家有十八、九才成亲的,八福晋巴不得多留她几年,省得年纪小就当人家媳妇,操劳受苦。

  “是义门先生的意思,早日料理完幼女的亲事,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李煦回道:“前两日,奴才见过义门先生。他的意思,等奴才的孙子出了孝,就将孩子们的亲事办了。”

  “是不是迎娶得转年了?”八福晋问道。

  “正是,就算腊月里能行聘,成亲也要等到明年二、三月。”李煦回道。

  八福晋听了,松了口气,道:“还好,有大半年的功夫。”

  她使人南下淘换好木料,给晚晴打家具,正担心日子太赶,来不及。

  八福晋想到曹李两家的渊源,再想想曹颙的品行,对李家也多了几分好感,又问了几句高太君进京之事,心里已经想着是不是使人送份节礼过去……

  *
  这世人讲“孝顺”,除了“孝”,还要“顺”。意思是对父母所说的话,这当儿女的都要顺从。

  曹頫却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不知变通的“孝顺”是“愚孝”。

  兆佳氏打发丫鬟婆子下去,单单留下儿子,说起媳妇成亲数年未育,想要将身边侍候的红梅给曹頫为妾。
  

  虽说她身边得用的,就是红梅,但是红梅今年已经二十,不好再耽搁。

  红梅晓得五奶奶娘家有势力,五奶奶又是在宫里当过差的,眼睛一看人,就想能看透人心似的,不好糊弄。所以,她早歇了往五爷身边去的念头,一门心思扑在曹项那头。

  但是曹项对嫡母这边向来进而远之,身边又是妻妾两全,没有再添人的心思。红梅恨得直咬牙,也无法可使,原本是想撺掇兆佳氏做主将自己给曹项,但是兆佳氏因曹项身边有了绿菊,哪里肯再放自己人过去?

  如此一来,事情就耽搁下来,直到曹项放了外任,红梅也找不到契机。

  毕竟她是丫鬟,万事由主子安排,没有自己个儿说话的余地。

  等到兆佳氏跟她说,要抬举她,让她侍曹頫,红梅窃喜不已,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见曹頫来了,她羞羞答答,红了脸跟其他人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兆佳氏他们娘俩说话。

  曹頫却是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着急,儿子才二十,百姓人家四十无子始纳妾,急什么?”

  兆佳氏听了,不由着恼,瞪了他一眼道:“竟说混话!谁家不是新妇进门三年无出,就出动为丈夫张罗纳妾。你媳妇不着急,我这当娘的还指望抱孙子。因你大伯的孝期,还有你要考进士,又拖了两年。如今你纳妾,就是董家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