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6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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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河,曹园。

  曹颙真遇到了麻烦,并不算大麻烦,但是却让人不快。

  九阿哥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到曹园坐了一回客,到了饭时不走,蹭了一顿晚饭。晓得恒生做了伴读,他还专程叫恒生露面,见了见自己的“侄外孙”。

  而后,这“九姥爷”就给恒生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四个娇嫩的小美女。

  都是十四、五岁,花朵一样的年纪,娇嫩可人得狠。

  他仗着“长者”身份,不允曹家父子托辞;加上是送“侄外孙”,不是送给侄女婿的,所以他大手一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即便是七阿哥再次,怕是也不好说什么。

  等他扬长而去,曹颙立时叫管家将这四个女子带下去安置。

  这几个女孩,虽都是少女,但是她们身份雕琢的痕迹甚重。这种痕迹,曹颙十几年前恰好见识过,那就是那对“扬州瘦马”出身的姊妹花。

  这四个女孩即便不是扬州出来的,也是豢养久了,教导过的。那眉眼间的风情,带着处子的羞涩,又染了风尘的魅惑。

  这样的女子,别说留在儿子身边,就是赏给下人为妻,曹颙也是不愿的。

  恒生显然也是被“九姥爷”这大手笔给吓到,在管家带这四个女子下去后,对曹颙问道:“父亲,这是‘美人计’么?”

  曹颙点点头,道:“应该是了!”

  恒生挺了挺小胸脯,抬起下巴道:“恒生才不会上当。走路都不利索,颤颤悠悠的,都是花粉味,还充什么美人?”

  曹颙听了,不禁莞尔。

  看来恒生真是随他了,不待见这“小脚美人”。

  九阿哥确实行的是“美人计”,矛头还是指向曹颙。

  曹颙专情发妻,没有婢妾,并不是秘密。但是这天下男人,哪里有不偷腥的,只要这四个小美人住进内宅,日日在眼前晃着,谁能忍着不吃一口。

  到时候寒碜曹颙两句,看他还充什么君子?九阿哥是这样想的,只当是个恶作剧,等着看笑话。

  曹颙只是寻常男人,加上被九阿哥灌了两壶酒,回房时就带了些许醉意。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闪过那几个江南美人,自己不禁揉了揉额头。

  初瑜怀孕后,夫妻两个并没有断绝房事,直到侧福晋病故,夫妻守孝,才分房而居。

  这算起来,禁欲小半年了。

  曹颙不是圣人,断不了欲念。

  他眯缝着眼睛,有些想妻子。他日子能过得这样舒心,也因从妻子的家书中得知,幼子一切都好,眼睛没问题,听力也没问题。

  先他一步来热河的,是梧桐苑的乐秋、乐冬。

  见他回来,这两人已经准备了温水与毛巾,上前服侍曹颙梳洗。

  平素还不觉得,而今曹颙正心猿意马,这婢女的近身服侍,就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摆摆手,叫两人下去,自己去了大衣服,洗了把脸。

  这会儿功夫,又有小丫鬟端来脚盆,搁在炕边,乐秋上前两步,蹲着身子,服侍曹颙去了鞋袜。

  平时曹颙从不让人这样侍候的,现下他喝了酒,动作迟缓些,就没有阻拦。

  直到乐秋的小手,将他的脚放在脚盆中,曹颙才睁开眼。

  入目的,就是乐秋一条乌油油的辫子,还有半边雪白的脖颈。
  

  一时之间,曹颙竟有些移不开眼。

  乐秋起身,刚好与曹颙的目光对上,却是一哆嗦,退后了一步。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忙将视线转向旁处,从脚盆中拿出脚,摆摆手叫她们都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颙一人,曹颙躺在炕上,却是半点睡意也无。

  他歪在炕上,从炕柜的抽屉中翻出一个小匣子。

  里面是十来本书,曹颙随便拿出一本,露出几分苦笑。

  咳,既是做不了圣人,禁不了欲,又不忍做妻子伤心之事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爱色?
  说到底,还是不忍心。

  他吹了蜡烛,将书撂到一边,沉沉睡去。

  这书也是太看进去了,这一晚上,真是巫山云雨,太虚幻境。

  再看丫鬟们,他也散了绮念。

  成亲十数载,他晓得,自己的小妻子,并不是大度的人。他在外应酬的多,才不乐意让家中也不安生。

  倒是恒生,玩了几日“老舅爷”巴特麻送的蒙古马,想起“九姥爷”送的“小脚美人”,只问曹颙道:“父亲,是不是先让她们放脚?让她们每次送信儿走路,要不然就成残废了。”

  不用说,这是天佑对家中的小脚婢女小楼使的法子。

  只是,这法子,小楼当用,这几位小脚美人却不当用。

  小楼出身良家,六、七岁才裹脚,而后卖身为婢后,时放时裹的,还可以行走当差。

  这几位小美人,出身不清,不过看着一色的三寸金莲,多半是娼门出身,哪里是能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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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9章 “送礼”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一,是曹颙二十九岁生辰。

  按照民间说法,今年是曹颙的凶年。自打除夕过后,曹颙所有的鞋垫上,都绣了小人儿,寓意“踩小人”,图个平安而已。

  他的左手腕上,是一串雕十八罗汉的手串,是请高僧开过光的。这是李氏年初为他求的,让他戴上,不许他离身。

  曹颙心中晓得,今年确实是“凶年”,未必是自己的“凶年”,而是这个国家的“凶年”。

  帝崩在即,局势步步惊心。

  出门在外,又不是整寿,曹颙并没有想张罗。但是随扈来的户部官员,可不敢坏了规矩,短了“三节两寿”的孝敬。

  他们往曹园一折腾,旁人也就想起这件事,十六阿哥与十三阿哥一道,带着几个小阿哥过来凑趣。弘历也听说了,下了课,便与恒生同来。

  加上拉锡、伊都立与曹颙早年几位侍卫处的同僚,也凑了两、三桌。当年与曹颙一什的侍卫,经过这十几年官场历练,多在军中任职。

  二十阿哥年纪稍大,今年已经十七,平素跟着十六阿哥在内务府当差,今日便与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同席;二十一阿哥、二十二阿哥,与弘历同龄,今年不过十二岁,就有恒生做东招待。

  平郡王府大阿哥福彭,今年虽也随扈热河,但是被他姑姑宝雅格格接到蒙古去了,所以今日没有露面。

  对于这几位皇子皇孙阿哥,恒生入值伴读一个多月,已然相熟。

  二十一阿哥是个好脾气的,同自己有亲;二十二阿哥不爱说话,性子有些急;至于弘历,在恒生眼中,非但不可亲,甚至还有些可恶。

  他记性还好,年前发生之事,还在脑中。

  弘昼阿哥戏耍自己,弘历晓得真相,还是全心维护兄弟,只当自己尊贵,这使得恒生记了仇。而恒生之所以能点伴读,好像同这个小阿哥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偏生这样弘历一个人,人前人后半点礼数不缺,愣是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即便而后雍亲王府与曹家子弟往来,偶有些孩气的小打小闹,也多是落到弘昼头上。

  今日,所谓“拜寿”,也不过是打着幌子,实际上弘历是想借机回趟家中。即便养育宫中,他立足的根本,仍然是雍亲王府。他非嫡非长,只有得了父亲与嫡母的欢喜,才能在兄弟之中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