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713页

  因此,曹颙很是痛快地说道:“大姐最是贤惠,晓得四表叔的难处,定是应的。再说,不仅大表哥,表叔也不好一直住在客栈中。今儿太晚了,明儿我便使人去海淀告诉大姐四表叔来京的消息。若是大表叔进京,也要提前做准备。”

  孙文千听了,谢了又谢。

  曹颙又陪着说了几句,孙文千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

  等到次日,曹颖收到曹颙的消息,就带着一双儿女回城。

  不管夫妻情义如何,这父子之情却是骨肉天伦。孙珏既卧病,孙礼身为人子,当床前侍疾。

  见曹颖这般贤良,孙文千只有感叹的。他心中倒是存了个念头,若是借此让大侄儿与侄儿媳妇夫妻破镜重圆,对孙家也算是好事。

  孙家与曹家虽有亲,但是孙太君故去多年,如今已经是曹家第三代当家。若是曹颖与孙珏夫妻关系不协,也影响曹孙两家的关系。

  孙礼面上甚是恭顺,听从母亲的安排,早晚在孙珏床前奉药,很有孝子的做派。只是无人时,他嘴角挂着冷笑,望向床上的孙珏,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最后,还是孙文千顾念孙礼要考试,劝着孙礼去读书,才不让他再奉药。他也是想借此,让曹颖去照顾孙珏。

  曹颖为了儿子的名声,能安排儿子“尽孝”,自己却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充当“贤妻”。因此,她就安排梁氏去照看孙珏。

  梁氏本同曹颖年岁相仿,虽是妾室,到底没有曹颖操心多,面向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

  孙珏见了,想起她旧日的温顺,竟是生出十分爱来,动手动脚地痴缠。

  梁氏虽认他为夫,心中却是晓得,他不是能靠得住的,自己要依附的是曹颖。因此,她奉上半日药,就再也不肯进孙珏房里。

  曹颖见她如此,劝了她两句,终是不好强她,另安排了一个平素略显轻佻、老爱在孙礼面前晃悠的丫鬟去照看孙珏。

  孙珏见不着梁氏,少不得在孙文千面前抱怨几句,直说曹颖是醋汁子泡的,不肯容人。

  孙文千让他少说两句,孙珏还有些不高兴。

  孙文千心中,却是巴不得曹颖能吃吃醋。没想到,孙珏没闲着,当晚就让那侍药的丫鬟侍奉枕席。

  曹颖次日听了婆子的禀告后,就将那丫鬟开了脸,抬举做了通房,

  孙珏见状,只当曹颖不敢违逆他,十分得意;孙文千听说此事后,却添了几分担忧。

  就在曹颖想着往后自己该何处安置时,曹颙终于等到杭州那边的消息。

  孙文成已经从杭州出发,举家北上……

  *
  庄亲王府,内堂。

  除了庄亲王福晋之外,屋子里就只有雍正皇帝与御前太监陈福。

  今日,是庄亲王博果铎“头七”,雍正皇帝亲临致祭。

  在灵前祭拜完毕,雍正就在内堂召见庄亲王福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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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6章 天上掉馅饼

  雍正虽是九五之尊,但是庄亲王福晋却是长辈,所以雍正带她也甚礼遇,使人给她设了把椅子。

  庄亲王福晋放下发辫,穿着孝服,面容有些憔悴,态度却依旧恭谨,谢了恩典,坐了椅子边。

  “福晋,朕今日请您过来,是想要问一问立嗣之事。老亲王无子,早年曾同先皇提及身后事。瞧着他的意思,似乎并不属意伊泰兄弟。”雍正稍加思量,说道。
  

  庄亲王福晋听了,却是一怔。

  庄亲王亲侄七人,如今只有伊泰与福苍在世。这兄弟两人,为了承嗣之事,争了十多年,无所不用其极,官司都打到御前。

  后来,还是康熙命雅尔江阿将他们兄弟训斥一顿,才使得他们兄弟老实些。

  庄亲王福晋虽瞧着这两个侄儿不顺眼,但是心中也早有准备,丈夫无子,爵位多半要落到他们兄弟身上。

  这兄弟两人,伊泰为长,但是庄亲王生前,却是比较看好福苍。他的意思,即是侄子们都不争气,就看侄儿媳妇。找个贤惠孝顺的,也省的老妻受气。

  庄亲王福晋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福苍妻出身低微,不配为王府的女主人。伊泰之妻,性子虽爽利泼辣,却是大族出身,更懂得规矩礼数。

  夫妻两个意见不一,这立嗣之事就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等到庄亲王病重,曾递了遗折,请雍正在两个侄儿中二选一。

  他的意思,是有一层皇命,也算对侄子的制约,使得老福晋日子过得舒心些。

  老福晋是晓得这个的,所以现下才觉得意外,不知雍正此话和解。难道不过继近支,还过继远支不成?

  她古稀之年,也是人老成精,颤颤悠悠地,顺着雍正的话道:“那两个都是不争气的,这些年来闹出多少事端,说出来都叫人寒颤……”

  雍正点头附和道:“福晋此言不虚。就是皇阿玛生前,也恼过他们兄弟。听说,老王爷先前的病养的差不多,被他们兄弟忤逆,才病情加重……”

  老福晋闻言,不由色变。

  “忤逆”可是大罪名,说这话的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若是这罪名落实了,伊泰兄弟两个别说是前程,能不能保全性命都两说,
  不管平时怎么厌弃他们兄弟两个,他们都是丈夫的亲侄,老福晋怎么会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要说他们兄弟,也是出身郡王府的阿哥。只是后来其父惠郡王博翁果诺丢了王爵,才成了闲散宗室。

  庄亲王虽厌恶侄子们闹腾,但是看在已故的亲兄弟博翁果诺面上,并没有真的恼过他们。要不然,修理他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还容他们蹦达这些年。

  “皇上,这也是阴错阳差……王爷年寿已高……”老福晋带着几许感伤说道:“王爷生前,就不放心这些侄儿、侄孙们,往后少不得还要请皇上多多教导……”

  雍正冷哼一声,道:“伊泰不是抱着九贝子的大腿么,哪里需要朕教导?听说九贝子曾探望福晋,可有此事?”

  这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变了脸色,老福晋哪里还坐得住。

  九阿哥是已故八阿哥的铁杆,又倚仗宜妃娘娘的势,早些年行事肆意;八阿哥薨后,又扶持十四阿哥夺位。

  说起来,正是新皇的死敌。

  想到此处,老福晋直觉得心惊肉跳,道:“回皇上的话,九贝子确实到过我这里,瞧着他的意思,是想要为伊泰说情。”

  雍正点点头,神色稍缓,道:“老福晋还是坐下说话。”

  老福晋小心翼翼坐了,直觉得手心中都是冷汗,后怕不已。自己之前竟还想着顺着九阿哥的意思,主张立伊泰承嗣,却是忘了九阿哥早已不再是那个嚣张肆意的九皇子,而是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十六阿哥这几日在王府操办老王爷后事,老福晋瞧着他如何?”雍正垂下眼,摸着手中的青花盖碗,开口问道。

  老福晋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面上却挤出几分笑道:“十六阿哥自然是好的,做事周全不说,为人也细心……忧心我年岁大了,专程安排太医一日三次的请脉……又怕我哀伤过度,饮食不调,从内务府拨了不少青菜、细果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