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758页

  曹颙见他眼睛发亮,便笑着他又惦记着生财之道。

  曹颙却是没有十六阿哥那么乐观,物依稀为贵,咖啡现下不知在西方如何,在中国却是花金子也买不到东西。

  这口感又不如茶叶那般醇香温和,有几个能跟着改口味的。

  他将这个对十六阿哥说了,十六阿哥的兴奋劲头就弱了几分,不过仍是答应给曹颙弄些……

  四月二十三,李煦案从刑部转交内务府慎刑司,钦命内务府总管大臣议罪。李煦父子也从刑部大牢转到内务府慎刑司拘押。

  任是谁都瞧出,皇上的口风变了,从怒斥李煦辜负先皇恩典当“严加治罪”,到现在的“惟伊为皇父有稍尽力之处,且已年迈,将此交内务府总管大臣议罪可也”。

  现下挂名内务府总管的,有十六阿哥、领侍卫内大臣马武、噶达浑、董殿邦四人。其中,以十六阿哥为主。

  内务府总管,本就是侍奉天子的近臣。连皇帝都要抬手放过李家,谁还会不识趣的为难李煦,自是以十六阿哥为马首,不肯多言语。

  在经过半日的堂议后,李煦的罪名就定下,替恶棍具奏采人参之事,是“疾病缠身、老弱糊涂、妄听人言”才犯下“逾越”之罪。

  织造衙门亏空钱粮,多是近年来其子、家人趁李煦老迈,插手公务,谎支所致,李煦“失职”、“失察”。

  盐政衙门亏空,李煦任内,自康熙四十五年所得各种商贾余银,因俱以急用预支,故以七十两为百两,或以八十、九十两为百两不等弹兑。李煦替商人赔垫,皆用足银,如数弹兑。此项装秤少秤共少给银三十七万八千八百两,商人理应补偿,还清国帑。

  涉案四人,李煦,当革织造职解任,卸户部侍郎衔儿,削世职,发遣西宁军前,房屋、铺子、土地、家人俱都列册充公,填补以上所欠钱粮;李煦长子,候补知府李鼐,插手织造府公事,杖一百,革去功名,徒三年;李家家人钱仲璇、相公沈毅士,杖一百,流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李煦的罪,议得不算轻。

  发遣军前,这是重刑罚,仅次于死刑。

  几位总管,都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言,就在十六阿哥的折子上联名。

  十六阿哥将折子递到御前时,雍正正看苏州过来的另一个折子。

  折子是苏州织造胡凤翚所奏,提及康熙三十二年二月一笔两千两银子的买米钱,已经报销讫,所买米石并无存贮在仓。

  雍正既已决定放李煦一马,再看这折子,就只觉得好笑。三十年前的账本,都能查得出来,这胡凤翚不可谓不用心。

  虽说是奉旨勘察,但是做到这个地步,有咄咄逼人之态,雍正并不觉欣喜。

  他想起年羹尧的性格,也是如此,不给人留转圜余地。这胡凤翚如此卖力地查李家的罪证,到底是忠君,还是因年羹尧与曹颙的私怨,要替年羹尧出气?
  年羹尧执掌西北,是雍正的用意。雍正愿意为他撑脸面,让他在西北树威,却不愿他插手到其他事务上来。

  想到这些,雍正心中有些烦躁。

  看完苏州的折子,再看十六阿哥的折子,他就觉得心中舒坦多了。

  他将此事转交内务府,除了给李氏与曹颙母子留脸面外,还想看看十六阿哥会如此处置。

  毕竟论起来,十六阿哥才是李家的血亲。

  这个折子,却是不显私心,很是合雍正的心意。

  “李煦七十了,发遣军前也不堪驱使,流盛京吧。”雍正拿起朱笔,在折子上加注几字,而后批了个“准”。

  十六阿哥听了,心中松了口气。

  虽说旗人有规矩,“五刑不加身”,轻的改鞭、改枷,重则直接处死。但是也没什么人获罪,若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案子,即便是旗人身份,该杖也要杖,该流也要流。

  盛京又没有宁古塔的苦寒,没有新疆的遥远,流放盛京,算是千里之流,算是轻的了……

  第1047章 亲戚来了
  “侥幸!”曹颙得知李煦父子的处置下来,长吁了口气。

  对于李家的下场,他只记得是下人卖了一年,因在旗无人改买;另外就是李煦流放宁古塔,冻饿而死。

  现下看来,李煦只流盛京,雍正对李家也不像是深恶痛绝的模样。

  他不知道,李煦现下,实不算侥幸。

  历史上的李煦开始时只是革职抄家,等到曹家抄家后,才又翻起李家的案子,再次入狱,而后查出与结交皇子等罪状,雍正五年才流放宁古塔的。

  现下,李煦的流放时间提前。

  私交皇子这一项,随着八阿哥的早夭,十四阿哥不成气候,雍正也没有发作到明面上。
  

  可是,曹颙不知这个,心中早已作了最坏打算。

  现下这个结果,已经比他预期得好上太多。早年永庆也曾流放过盛京,那边距离京城不算太远,天气也比宁古塔好的多。

  他回到府中,直接去兰院,将这消息告之李氏。

  保全了性命,还没有牵连到家眷身上,李氏只有念“阿弥陀佛”的。

  她一刻也等不及,带着曹颙去芍院,将这消息告之高太君。

  高太君含着泪,道:“结案就好,结案就好!”

  正说着话,就见初瑜过来寻曹颙。是前院的管事郑虎传话二门,有事情回禀。

  曹颙闻言,站起身来,对高太君与李氏道:“外祖母,母亲,我前日使人去通州候着舅舅家家眷,既是有人回来,看来是到通州。”

  高太君与李氏听了,都带了几分急色,竟似比方才更迫切。

  虽说她们牵挂李家,但毕竟不是无知妇人,对于李煦心中也是有怨的,自然是关注李家妇孺一些。

  曹颙见两位亲长如此,便使小丫鬟去二门叫郑虎过来回话,也省得她们着急。

  他是估摸李家家眷将到差不多该到了,三天前就使张义与郑虎去了通州。

  因李煦罪名没定,原也没指望能将李家家眷接出来,曹颙只叫他们多带金银,想着疏通一二,不要让李家众人受罪。

  毕竟有女眷在,不好太难堪。

  少一时,郑虎到了。

  正是李家家眷到了,因今日回城不及,现在通州码头驿站安置,明早启程,中午便能到京城。张义留在驿站,已经打点妥当。

  高太君听着,眼泪已经止不住,滚落下来,扶着李氏的胳膊,道:“淑卿,淑卿……真是你侄儿媳妇她们要到了……”

  李氏也红了眼圈,道:“是啊,总算到了。您就安心些,调理好身子,才是我们的福气。”

  曹颙示意初瑜劝慰,自己带郑虎下去。

  “去了王瓜园没有?那边情形如何?”曹颙问道。

  “张义昨儿去查了,还去通州衙门查询了备档。李家在通州的庄子虽不小,但只有十顷登记的是祭田,其他的是李煦后添置的私产,已经收没入官。那十顷祭田长房使人打理,除了每年祭祀的银钱外,剩下的收益则按七份,长房两份,剩下分给李家其他五房。那看坟茔地的是李家老人,八十多,是早年在李家老太爷身边侍候过的。因老太爷恩典,放了出身,是良民,所以没有被官府拘拿。”郑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