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899页

  听闻双生子的存在虽吃惊,可得知他们与曹家的渊源后,永亮只剩下窃喜。

  他没有像宁太太与四奶奶那样,担心家产的问题。

  毕竟左住、左成不是宁太太的亲孙子,宁太太万没有委屈这边偏疼那边的道理。

  至于曹家,更是不必担心。

  在官场历练几年,他晓得,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爱惜羽毛。

  他虽不是本宗亲子,却是拜过祠堂、上了族谱的嗣子,是宁太太的儿子,宁家的当家人。即便现下多出左住兄弟,只要他不犯大错,一家之长的位置还是稳当的。

  宁太太听永亮口中已经换了称呼,笑着说道:“是比他们老子懂事,当年大爷这么大时,已经是变着法的淘气,常气的老爷甩鞭子。”

  “有一件事还需同太太商量,既是两个侄儿提及想要去关外祭拜,我便在衙门请上一个月假,陪着走一遭,总不好让两个侄儿自己过去。”永亮趁热打铁道。

  宁太太听了,想了想,道:“若是请假便宜,就陪着去吧,总不好不闻不问,那样就显得太薄情了。你们叔侄之间,多相处一下,也是后的……”

  在他们看来,左住兄弟既要认祖归宗,往后总要回到这边宅里,等以后结婚生子搬出去另过。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双喜佩与纽钴禄氏“遗命”之事。

  左住、左成兄弟毕竟是晚辈,即便回到这边住,在长辈面亲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田氏若是姨娘的身份还好,不过是收拾个小院子,拨两个小丫鬟的事;若是田氏以“填房奶奶”的身份回府住,就成了永亮夫妇的长嫂。

  要是她们母子三人真有什么想法,也有了说话的余地……

  宁太太与永亮想的也美,却不知道,左住兄弟压根没有搬回来的想法。

  从宁家出来后,兄弟二人便没有说过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他们也到了将要娶亲的年纪,不是孩童,晓得嫁妆对女子的意义。

  嫡母能将所有的首饰细软都交给生母,这是何等魄力?要知道,她当初安排人送田氏出京时,还不能确定田氏怀上没怀上。

  这样的嫡母,确实可亲可敬。

  “有这样的嫡母,是你们兄弟的福气,不可忘恩。”到了东四十条路口,马俊与众人分道,临走前对左住、左成说道。

  左住、左成听了,忙齐声应诺。

  马俊策马去了远了,曹项才带了几个少年回了曹府。
  

  对于宁家一行,左住、左成兄弟两个各有所悟。

  宁太太看似热络,却是缺乏真心;永亮看着憨厚老实,可观其说话做事心中自由丘壑。

  为了以后省事,往后还是离他们一家子远些……

  *
  数日后,清苑城,总督府。

  曹颙已经收到曹项与马俊的书信,对于他们去宁家那些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于宁太太与永亮的反应,曹颙很是满意。

  随即,左住、左成兄弟的信也到了,除了提及去宁家的事,还提及关外祭拜之事。已经同永亮越好日子,再过几日便出发。

  因这个缘故,不能在曹颙生日前赶回清苑,他们兄弟还提前预备了寿礼,使送信的人一并带了过来。

  前些日子,曹颙与纳兰富森在南直隶巡视。

  南直隶的绿营只有几处,并无险关要卡,在册兵丁人数也有限。

  那些谋了武官缺的,多是盼着下来喝兵血,这几处绿营人头少,油水不足,自是无人惦记这几处。

  如此一来,南直隶这几处绿营,对曹颙的话奉若天书,“简兵”、“募兵”、“精兵”一条不拉安排下去。

  纳兰富森见了这些兵士的状态,心里对曹颙只有佩服的。

  他原还担心,南直隶这边与北直隶那边似的阳奉阴违的人多。那样的话,曹颙即便有魄力换下这些人,也要养上一阵子。

  从南直隶回来,纳兰富森便开始写长折。

  北直隶有两个刺头儿,以曹颙的身份,要是出面的话,即便处置了,也要防着旁人发难。

  纳兰富森背负皇命而来,有密折专奏之权,正好借这个机会,帮曹颙一把,踢了这两个刺头儿。

  曹颙也猫在书房不出来,他也在写折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对于绿营这几个月操练的心的体会。

  直到京里送礼新邸报,曹颙与纳兰富森才写好了折子,封好使人送回京城。

  邸报上,第一条就是罢了年羹尧的“杭州将军”,降为闲散章京的消息。

  不过半年的功夫,从西北到江浙,从抚远大将军、三省总督,到闲散章京。当官职撸到底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拘拿问罪的时候。

  “这般钝刀子割肉,真是磨人,还是给个痛快好。”纳兰富森面色阴沉地说道。

  年羹尧发妻是纳兰富森异母姐姐,年羹尧是他的姐夫。

  纳兰富森没有将曹颙当外人,连这“大不敬”的话都说出口,曹颙自然也不瞒他,道:“怕是快了,京里传来消息,又有几个督抚‘揭发’年羹尧的劣迹……”

  纳兰富森那边多少也听到些风声,叹了口气,道:“定是年羹尧举荐提拔的那几个了……他怎么挑的人,明明是施恩这些人,无人感恩不说,反而都养成了仇人……”

  *
  京城,年宅。

  虽说是盛夏时节,空旷的大宅,却静寂清冷。虽说宅子里奴婢下人还有近百人,可大家都小心翼翼,没有人敢喧嚣吵闹。

  年老太爷坐在炕上,鼻梁上架着花镜,手中捧着一份朝廷邸报。

  他看了半响,才叹了口气,撂下邸报,又拿起长子的来信。

  年希尧见形式越来越严峻,自己二弟彻底被皇帝厌弃,这不是罢官就能解决得了的。

  他生出惧意,想要上折“告病致仕”,又怕弄巧成拙,写信到京中请老父亲帮忙拿个主意……

  *
  月末了,小九小声求月票。

  上午去医院复查,因担心结果不好,上火,喉咙、耳朵里都肿了。结果,女专家医生在俺身上摸摸问问,而后就是开药,说吃满三个月复查才复查。每天八十的药费,三个月,泪啊……

  第1151章 花喻
  年老太爷放下儿子的信,唤人侍候笔墨。

  执起笔来,老人家只觉得耳鸣眼花,一时竟不知当如何下笔。

  告病辞官肯定不行,这个节骨眼上,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心存“愤怨”。皇上正忌惮年家,要是有人上眼药,这折子一上,年家就又多了一项罪名。

  二子为封疆大吏,一女为贵妃,富贵至极,老人家惶恐不安。

  因次子倨傲的性子,对于如今的结果,他心里多少有些准备,并不意外,却没想到会这般惨烈。
  次子已逢绝境,女儿缠绵病榻。

  后宫女子,恩宠本就在帝王一念之间。

  皇上若是对贵妃还有半点怜爱,也不会在她病重之时,对年家丝毫不留情面。

  失宠加上家族顷祸,贵妃孱弱之身,如何能承受得这住?

  次子与女儿皆在局中,只有长子希尧,为人敦厚少心机,或许能逃过一劫。

  年老太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长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