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924页

  曹颙听了,不由诧异,道:“十七爷府上还少这个?内务府不是也建了专贡宫里的小坊么?”

  “既挂着内廷专贡的旗号,就算能分到下边王府些,也是有限。”十七阿哥随口道:“又不值几个银钱儿,何苦折腾一回,惹一身腥?”

  曹颙没有多问,只是道:“前些日子,臣使人进京买了铺子,就在前门外,专门往京里运些直隶土仪售卖,丰富京城百姓生活。回头给十七爷送个牌子,十七爷直接使人过去取就成……”

  十七阿哥还要进宫,两人便没有久坐,出饭馆出来,便各自散去。

  曹颙不用去衙门,便骑马回府。

  刚进大门,就有管家来禀,淳王府与平王府都打发人过来相请,如今人都在门厅候着。

  曹颙听了,心中纳罕。

  昨日、前日无事,他已经去过岳父家与姐夫家。

  该见的都见了,该交流的都交流了,不知这两位今日怎么又齐齐来寻他。

  淳王府是岳父家,岳父传召,不好拖延。

  曹颙便跟平亲王府管事打了声招呼,请他传话给讷尔苏,自己先去岳父家,稍后就去平亲王府。

  虽说淳王府与平王府都是曹府姻亲,可淳亲王辈分在,平王府的管事虽说等的心焦,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去复命。
  

  淳王府的管事等着人,松了口气。

  曹颙问及王爷何事相召,他却只说不知,半个字都不肯多透漏。可曹颙想换下身上补服再去时,他却忙说不必,又说王爷在等着,云云。

  到了淳王府,那管事的直接将曹颙引到王府书房。

  淳王爷已经在书案后坐了半晌,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添了几分阴郁。

  见曹颙过来,他扫了一眼曹颙身上的补服,道:“部议后,你进宫了?”

  “没,同十七爷在外头用了饭,回府才吃些。让岳父久候,都是小婿不是……”曹颙道。

  “皇上使人将七格格送回来了……”淳亲王站起身来,道。

  曹颙闻言,唬了一跳:“那年熙……”

  从满清建国开始,虽说皇家争斗不断,可鲜少有直接赐死的爱新觉罗子孙,不管多大的罪,多是一圈了事。皇室宗室男子如此,宗女们更没有死罪的道理。

  于是,在丈夫获罪死刑时,宗女们多是发还母家。

  年羹尧的继妻,辅国公苏燕之女,就是被发回母家。

  “年府早已经被围,消息出不来。据七格格说,年熙旧病复发,身体很是不好。这要是拖下去,可怎么好?”淳亲王带了几分沉重道。

  年羹尧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除了年羹尧,年羹尧诸子中,只有年富死罪,年兴、年遥流放,还有三个小的,要到十五岁后依次发遣。另外,年富、年兴身边婢妾有身孕,若是生下男丁,等到十五岁,也要依次发遣。

  不仅男丁流放,子孙后人,即便遇赦,也不能参加科举。

  年熙虽是嫡子,因过继年家长房的缘故,反而免罪,只是夺了功名爵位;年遐龄去国公爵,年希尧罢广东巡抚,其他年氏族人,有出仕者,也全部革职。

  虽说年老太爷与年希尧受连累,却了爵位与官职,可家产给予保全,并没有像年羹尧的家产那般,尽数收没。

  年家如何,淳亲王不会放在心上;年熙生死,却干系到七格格终身。

  入关这些年,朝廷尊崇礼教,宗女贵女鲜少有再嫁的。除非是抚蒙古的贵女,年轻守寡,没有儿女的,朝廷会安排再嫁。

  淳亲王为难,曹颙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安慰道:“岳父也勿要太过心急,小婿从兵部衙门出来时,正好见到十三爷带了不少人离开,就是往年府的方向。十三爷同年老太爷、年熙都相熟,这回过去,瞧见这二人有什么不妥,绝不会袖手旁观。”

  淳亲王摇头道:“就算是十三阿哥过去,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多事……除非那……‘认罪’,尘埃落定……”

  曹颙沉默了一会儿,道:“许是就在今天,年羹尧‘认罪’……蔡珽早上进宫,十三爷带人去年府,都赶上到一块儿……”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有人道:“王爷,鲁管事有急事求见……”

  淳亲王听到门口有动静,刚要扬声叫人退下,听到“鲁管事”几个字一顿,忙叫人过来。

  “爷,七额驸从年家大宅出来,由二十个护军押着,往大理寺衙门去了……”鲁管事进来,带了几分焦急禀道。

  淳亲王听了,眉头皱得更厉害,吩咐了鲁管事两句,而后对曹颙道:“到底将年熙牵扯进来,看来皇上连早年的教养之情,也都抛下了……”

  曹颙却是想到其他,道:“年家二房宅子都封了,人都拘了……若是大理寺那边有动静,能出面的也只有年熙。岳父还请宽心。”,
  淳亲王不过是关心则乱,听了曹颙这番开解的话,也明白过几分。

  只是,他很是疑惑,既然皇上没有处死年熙之意,为何还使人将七格格送回来。

  为了女儿,现下淳亲王心里竟盼着年羹尧早点了结,省得拖拖拉拉的让大家遭罪……

  从淳王府出来,曹颙又骑马赶往平亲王府。

  刚见到讷尔苏,他便得了个准信,年羹尧今日申初(下午三点)已经在大理寺监狱中认罪自缢。

  听说,蔡珽清早便带了圣旨去了监狱,监督年羹尧自裁。

  年羹尧却不肯死心,还盼着皇上赦免,拖了几个时辰,迟迟不肯动手。拖到下午,实上不能拖了,他才自缢身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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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0章 疏漏
  不怪曹颙不厚道,他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雍正迁怒年熙,无非是年熙这这个节骨眼上还出面为年羹尧求免死;如今尘埃落定,就算雍正心里也火,也终有熄灭的时候。

  那样的话,淳亲王就不用再为七格格担心。

  讷尔苏的脸色却是不好看,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在悔恨。

  曹颙察觉出不对,道:“姐夫?”

  讷尔苏醒过神来,挥挥手将屋子里侍候的奴仆下人都打发出去,叹了口气:“狡兔死,走狗烹,真没想到年羹尧会落得这个下场。”

  自从先帝去世,他从西北调回京城,除了雍正元年还兼着差事外,雍正二年开始就做了闲散王爷。

  宗室中,像他这样闲赋的亲王贝勒,不是一个两个。

  因先皇时诸子夺嫡时,不少宗室王公在背后推波助澜,皇上对他们的忌惮也不无道理。反而是年轻宗室,这几年渐渐崭露头角。

  讷尔苏闲得无聊,每日里的消遣,就是养鱼喂鸟,日子过得倒是也从容,起码表面上如是。

  他亲王位份在,朝野倒是也无人敢小瞧。

  不过瞧着他现下脸色,倒是有些魂不守舍。

  “姐夫使人传小弟过来,可是有事吩咐?”曹颙犹豫了一下,问道。

  讷尔苏长吁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曹颙。

  曹颙接过看了,却是一张陈旧发黄的地契,是四川乐山山地八千亩。地契原主,还有现下的主人,都是陌生的名字,上面标明的转让时间是康熙五十八年。因写的是荒山碱地,转让的价格,只有每亩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