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973页

  曹项摇了摇头,道:“现下袭了亲王爵位那位阿哥是裕悼亲王嫡子,现下这位是庶出。”

  兆佳氏闻言,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不由摇了摇。

  春华见状,立时上前两步扶住。

  兆佳氏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春华,只觉得腻歪。

  亲王庶子,顶天就是二等镇国将军。糊弄小老百姓还行,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出门溜达一圈,就能碰到几个“将军”。

  春华娘家,就是宗室将军,结果还不如寻常的八旗大户来的富裕。

  可埋怨的话不能说出口,这是以皇后懿旨指的婚,中间还有十三福晋的人情。

  兆佳氏扶着头,道:“既是如此,就等着那边来下定吧……”

  话音未落,便听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西府大小姐同平姑娘来了。”

  兆佳氏心里无比失望,却不愿让庶子、庶媳看了笑话,强撑着道:“那就请进来吧。”

  少一时,天慧与妞妞进了屋子。

  妞妞虽是外姓,可在曹家出生长大,同自己晚辈一般无二,倒是没有那些个避讳,所以见了曹项倒也不需回避,随着天慧给屋里众人请了安。

  兆佳氏晓得天慧长癣之事,见她笼着面巾,少不得打起精神过问了两句,才吩咐春华带她们姑侄去看四姐儿。

  只剩曹项一个,曹项想要告辞,却是被兆佳氏留下。

  将丫鬟打发出去,兆佳氏就掏出帕子,开始捂着眼睛,哭着道:“你也知道,岳父家就是劳什子将军,不过名头好听,一大家子靠几百两俸禄嚼用,日子过得苦哈哈,四处打秋风。四姐命苦,如今老二、老五都不再京里,你是府里的主心骨,可不能亏了你妹妹。你妹妹可不比你们兄弟,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还指望你们兄弟几个给她添妆。”

  曹项闻言,不由嘴里发苦。

  现下自己名义上当家,可何时自专过?

  难道自己还会做那恶人,不给四姐儿置办嫁妆不成?即便自己想做恶人,怕也没机会。

  这些年,借口四姐没有老太太留下的婚嫁银子,兆佳氏早已给四姐预备了一副丰厚的身价身价。别说是嫁给宗室将军,就是配个国公,嫁妆也不寒酸。

  只是,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是又有打算。

  “有老太太在,儿子自然都听老太太的。”曹项淡淡地说道。

  兆佳氏擦了擦眼角,扫了曹项一眼,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做主,从公拨些田产给四姐儿做卤田……”

  *
  PS:御苑,就是现下的北海公园+中南海,合称为“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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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6章 宰相肚肠(急求月票,求月票)

  见兆佳氏这般做派,曹项心中冷笑,公中账目上的田,大部分是当年同长房分家时分来的,还有就是兆佳氏后置办的小庄。

  那置办小庄的银子,就是挪用他与小五那一万两婚嫁银子。

  所谓老太君留下的每人五千两婚嫁银子,真正花销到他身上的,不足千两,剩下四千两都握在兆佳氏手中。

  如今,提出想要动公中的田。

  他们兄弟三尚未分家,那田就是兄弟三人共有。其他两个是兆佳氏亲生子,她即便疼爱姑娘,也没有越过长子、幼子去的道理,之所以算计一番,不过是觉得往后能少分庶子一些,心里舒坦罢了。

  曹项觉得很没意思,淡淡笑道:“二哥不在,自是由老太太做主。”

  兆佳氏立时觉得心里舒坦不少,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哥哥的肯疼她,是四姐儿的福气……”

  从上房退出来,曹项长吁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

  谁还稀罕多几亩地不成?
  每当他想要忘记幼年遭遇的刻薄与不公,同家人友爱相处时,嫡母就能当面泼冷水下来。

  五次三番,再热乎的心也凉了……

  *
  对于四姐儿指婚给未封爵宗室阿哥,西府这边,倒是都很看好。

  世情都是如此,本家靠不上,重外家;外家靠不上,重妻族。

  只要肯重妻族,那四姐儿的日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相貌人品则不担心,毕竟是十三福晋选出来,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过几日,桂姨娘便带了何灵芝上门,这次是来曹家问妞妞小日子的。

  确定了小日子,就能确定成亲吉日,十一月好下大定。

  再这之前,魏文志过来一趟,给长辈们请安,也是同曹顒说他自己亲事。

  对于曹顒的安排,他很是赞同。他也觉得让过门不满一月的新嫂子操办喜事,开门宴客,有些不妥。

  于是,两家就议定在十一月初六下大定,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家务事处理得差不多,似乎没什么可在操心的,曹顒在衙门里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起码是在旁人眼中,很是“艰难”。

  按理来说,张廷玉补的是汉尚书,曹顒补的是满尚书,当以曹顒为掌印官;可张廷玉是大学士,分管户部、工部,是中堂大学士。

  张廷玉又比曹顒早到户部,这户部的正印早就在张廷玉手中。

  虽说曹顒刚回户部叙职时,张廷玉曾要将正印转给他,可是曹顒没有要。
  

  曹顒是接孙渣齐的缺,进的户部;在那之前,张廷玉就以汉尚书的身份,做了户部掌印堂官。没有专门的旨意,曹顒从他手中接印,就有些托大。

  再说,张廷玉还有掌部大学士的身份在,即便户部正印由曹顒掌着,也没有自专的道理,遇事还是要向张廷玉请示。

  为这个缘故,曹顒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便坚辞不受,最后户部正印还是由张廷玉掌了。

  在外人看来,则是曹顒这个新尚书底气不足的缘故,衙门里难免就有些说辞出来。

  有说曹顒无能,只是入了皇上的眼,才接二连三地补肥缺,实际上不过是个摆设;有说张廷玉以大学士之尊,刻意压制曹顒的,说法不一。

  加上张廷玉为人谨慎,处理政务上,也是如此。不管什么公文,都要亲自阅过再下结论,即便是曹顒已经处理的过的也是如是。

  落到外人眼中,这样就有些过了。

  同张廷玉比起来,曹顒可算是户部的老人。他在户部做过郎中,还做过侍郎,有不少部署如今都熬成户部老人,分散在各司中,就有许多人为曹顒抱不平。

  加上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推波助澜之下,就将户部的气氛闹的很是紧张。

  曹顒很是无语,虽说在外人眼中,他只比张廷玉差一品,可是皇亲的身份,即便不能势均力敌,也当差不多。

  曹顒却有自知之明,他十六岁出仕,张廷玉三十二才授官,张廷玉比他多读了十六年的书。

  他出仕后,地方官、太仆寺、内务府、户部、外放,东一锤子,西一棒子,都没有资历太深的衙门,看似一条青云之路,却也波折不断;张廷玉却入职南书房,一直在御前,一步一步升上来,没有犯过任何纰漏。

  再说出身,曹顒出身织造府,父亲当时有些手段,多是私下不能见光的,不能言传身教。

  曹顒所行的“阳谋”、“阴谋”,多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