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986页

  曹颙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便埋在心中,静观其变。

  当天下午,蒋坚便到曹颙面前,转述了刚听到的大新闻:李绂迁工部右侍郎,田文镜晋河南总督。

  李田之争,尘埃落定。

  田文镜全胜,李绂惨败。

  直隶总督与工部右侍郎,都是正二品,可却是不可比的。

  前者是天下首牧,后者六部中排行最靠后。

  一个是炙手可热,一个是冷衙门副京堂。

  雍正用这种干脆利索的方式,表示着他对田文镜的恩宠与支持。

  “还有消息说,待过了万寿节,唐大人的‘署’字就要摘了。”这一句话,蒋坚却是压低了音量。

  先前,唐执玉同直隶总督失之交臂,蒋坚也曾为他抱过不平,现下这个境况,对李绂来说是够倒霉,对唐执玉来说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曹颙将进京陛见的督抚在心里过了一圈,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当是如此。

  唐执玉那边,许是早晨在御前便得了口风,神色才会那样复杂。

  落衙之前,曹颙又交代一番。

  明天是裕亲王府上门下大定的日子,曹颙要往东府,同曹项一起待王府来客,要迟些才能到衙门。

  回到府中,府中已经有“不速之客”候着。

  扎萨克图汗王府长吏苏德来了,正在客厅候着。

  曹颙听曹元回禀,挑了挑嘴角,没有立时去见客的意思。

  他先去兰院打了个转,而后回了梧桐苑,换下补服,穿上家常衣服。

  “客人已经走了?”因苏德是喀尔喀的人,所以初瑜颇为关注。

  “没,先晾晾他。”曹颙随口道。

  初瑜见他心有成竹,不由莞尔,道:“莫不是十六叔同十七叔那边通了气,在理藩院卡他?”

  曹颙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要不然这个苏德怎么急着上门,连礼数都不顾了,做了‘恶客’。”

  想着十六阿哥对恒生的热心,初瑜心里不由有些泛酸,道:“怎么感觉照看恒生这些年,到头来要被十六叔抢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曹颙心里也有些不自在,还是笑着开解妻子,道:“你不用难受,用不了两年,咱们也会抢个半子回来。”

  想到几个儿女就要婚嫁,初瑜不由恍然,脑子里出现自己及笄外,带了忐忑之心上花轿的情景,不由说道:“让天慧晚嫁也好。”

  虽说曹颙决定晾晾苏德,也不好晾太久,因为外头天色已经暗下来。

  到了前院,就见苏德忧心碌碌的神情,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发呆,连曹颙到了都没发觉。

  “苏大人。”曹颙唤了一声,走进客厅。

  苏德醒过神来,忙站起身来,道:“曹大人……”

  两人见礼,宾主落座,曹颙吩咐小厮重新上了茶,方道:“衙门里抽不开身,耽搁的有些晚,倒是劳烦苏大人久等。”

  苏德忙起身,道:“下官不告而来,实是冒昧,这里跟曹大人赔罪了。”说着,已经做了长揖。

  他五大三粗,偏生做这斯文礼节,看着很是笨拙可笑。

  曹颙摆摆手,道:“苏大人不必如此,我这府宅,也不是什么显贵地方,以你我两家的渊源,尽可来得。”

  见他话间有亲近之意,苏德忙道:“就是,就是,若非如此,我们世子爷也不会嘱咐下官,多来拜见曹大人。”

  曹颙端起茶,吃了一口,嘴里也是客气话。

  这回苏德倒是没有兜圈子,直接带了几分恳求,说明了来意。

  原来,今日理藩院那边,十七阿哥穿见了苏德,问起扎萨克图汗王近支谱系之事,还专程提及两个同老汗王血缘关系比较亲近的两位王孙的情况。

  话里话外,流露出的信息,喀尔喀扎萨克图汗王府旗,除了苏德,像是还有人进京。
  

  苏德急得不行,见过十七阿哥后,想要打探,却是找不到门路,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到曹府。

  曹颙听了,道:“袭爵之事,本就不是朝夕之功。苏大人进京才半月,不必太心急。”

  苏德抬起头,见曹颙神色不惊的模样,心里不由懊恼。

  难道还真要托个三、五月,乃至三年两载不成?

  “曹大人,不看旁人面上,只看霖少爷。我们世子爷最疼霖少爷,这回霖少爷去喀尔喀,住的日子太短,我们世子爷还深为遗憾。等世子爷袭了爵,少不得要进京一趟,到时父子也能团聚。”苏德甚是“情真意切”地说道。

  “父子”?
  曹颙想着恒生在喀尔喀受的委屈,挑了挑眉……

  *
  汗。欠债四千了。尽快补。

  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为了月底的胜利,小九恳求保底月票。保底月票,保底月票,投给小曹吧。

  第1212章 世事难料(求保底月票)

  见曹颙没有准话,苏德心里已经开始问候曹家的祖宗八代。

  想着数次到京城的见闻,他明白过来,只靠自己空口白牙求人怕是不成。

  毕竟论起来,曹颙是有恩于汗王府,并不是汗王府有恩曹家,没有因为对方是恩人,就平白使唤的道理。

  只是汉人真是虚伪,想要好处明说就是,还要装作谦谦君子。

  他心里生出鄙薄来,面上却越发恭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礼单,起身道:“瞧下官一时着急,差点耽搁了正事。听闻过几日便是贵府太夫人寿辰,下官代世子预备了寿礼,还请曹大人不要嫌弃礼轻。”

  这一句话,就将给曹府的孝敬说成了寿礼,将他上门来央求,说成了是拜寿。

  转得有些生硬,却也是使得曹颙不好回绝。

  曹颙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德一样,倒是真有些佩服他。

  “世子有心了,苏大人亦辛苦,曹某替家母谢世子的寿礼。”曹颙使人接了礼单,对苏德道。

  苏德见曹颙面带笑意,已以为自己搔到他的痒处,心里懊悔万分。早知如此,就该痛快来送礼,说不定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他不由胡思乱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趟果郡王府。

  在京数日,他已经打听清楚,如今掌管理藩院的这位王爷,虽是郡王,可甚得皇帝倚重,去年开始食亲王俸禄,怕是用不了两年就要晋亲王。

  只是往曹府送一次礼,都要数千两耗费,要是往王府送礼,这个尺度掌握不好的话,说不定不能成事,反而会适得其反。另外,也缺引见之人。

  “现下王公大臣都忙着万寿节之事,顾不上苏大人这边也是有的。苏大人稍安勿躁,等万寿节后,说不定就有消息。”曹颙端起茶盏,淡淡地说道。

  到底是给出了盼头,苏德立时满脸欢喜,甚是感激地谢过,方告辞离去。

  出了曹府,他的笑容消失不见,面上露出一丝凝重。

  世子本是让他避过曹家在京城候袭爵旨意,自己如今这般行事却是违了世子心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
  曹颙拿着礼单,回了梧桐苑。

  苏德的礼单上写得很简单,尺高金佛两尊,金玉如意各一柄,银壶银餐具四套。

  “咦?”初瑜看了礼单,佛像如意那里还不觉得什么,看到银壶银餐具,不禁道:“这么多银器?若是真同恒生带回来那样好,府里倒是可以少打些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