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2086页

  曹颂两种都算不上,这内大臣想要熬上去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曹颙的心情也变得抑郁。

  说到底,还是曹家根基浅的缘故,抬旗不到二十年,名下只有一个佐领,还是其他佐领孽生出的丁口杂拼出来的,人才稀少。

  如此使得曹颂在军中没有根基,没有资格竞争京旗都统,想要在正二品上再升一级,除了转文职外,就是升地方八旗都统。

  那样的话,曹颂想要回京,可就真要等到退休年纪。

  这时,就听蒋坚接着说道:“若是二老爷不能在军功上有所建树,这几年许是还不显,等过个十年、二十年,东府几位老爷就是嫡弱庶强的局面。”

  听到“嫡庶”二字,曹颙不由皱眉。

  曹頫为了曹项前程,从翰林院里出来,曹项以探花一甲探花的身份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加上他性情外圆内方,毅力能力都不缺,仕途可待,位至阁臣也有可能。

  曹颂这边,除了在军中如鱼得水外,在仕途建树上还真的比不上曹项。

  可身为兄长,若是被弟弟比下去,那欣慰中也会夹杂心酸。更不要说,在这个世上,家族中的地位,与仕途权势休戚相关。

  曹颙不过是普通人,在几个堂弟中,心里最是偏疼曹颂,自然希望他顺心如意。

  这一代兄弟几个还好,有他看着,也不会允许弟弟官职高了就对兄长不敬,可小一辈呢?

  曹颙想起王鲁生,所以对这个“嫡庶强弱”之类的意思很是敏感,不愿出现类似于王家内乱之事。

  蒋坚该谏言的都谏言了,便不再啰嗦,拿起几折公文,将要紧的几件事同曹颙禀告了。

  曹颙见状,将私事先抛开,将差事处理完。

  落衙后,蒋坚没有同曹颙一道回去,而是去兵部寻几个相熟的书吏吃酒去了。

  战事将起,自己不仅不担心国计民生,难道还要一门心思为家族谋利吗?
  曹颙骑在马上,摇了摇头。

  即便像他这样,看似不将功名放在眼中,可得了机会,还是做不了君子……

  等到第二天,曹颙一大早就从蒋坚口中得了准信,确实是西北有动静。

  准格尔汗策妄阿拉布坦死了,在西北闹腾了二十多年的策妄阿拉布坦死了。

  按理来说,这个不安分的准格尔汗死了,应该是朝廷之幸。

  可同年迈的老狮子相比,正值青壮年的新狮王更令人担心。

  新的准格尔汗,就是策妄阿拉布坦的长子噶尔丹策零。

  不知道是否是父子是天生的敌人,噶尔丹策零行事向来同策妄阿拉布坦相左。

  当策妄阿拉布坦勾结沙俄以对抗清廷时,噶尔丹策零联合堂兄与沙俄入侵官兵交战,反对同沙俄亲近;当策妄阿拉布坦同清廷议和,噶尔丹策零同沙俄又不清不楚起来。

  如此行事,如何能不让朝廷头疼?

  这场战争,不用等多久。

  即便朝廷愿意与准格尔蒙古继续和平共处,新汗王为了确立自己在部族中的绝对地位,也会闹出动静。

  没有直接对清廷宣战,也多半是“攘外必须安内”的缘故。

  等新汗王将部民整肃得差不多了,就该跟同清廷撕破脸。

  有些话是不能落于纸上,曹颙私下里吩咐张义一番,打发张义出京去江宁……

  *
  景福宫,书房。

  福彭满眼放光,坐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望着弘历道:“四叔,是不是朝廷要在西北备兵了?”

  西北军本就没解散,朝廷这边即便准备,也是准备出征的京八旗精兵与八旗点将。

  弘昼在旁,忍不住笑道:“瞧你这火烧火燎的模样,还惦记出征不成?”

  福彭还不犹豫地点点头,道:“五叔,侄儿已经及冠,当领差事了。”

  弘昼心里虽也痒痒,可也晓得父亲不待见宗室,当不会给宗室建立功勋、增加势力的机会。

  他没有说话,弘历笑着说道:“急什么,你的差事,皇阿玛早就定好了,署镶红旗都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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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6章 各种安排
  “委署镶红旗都统……”福彭低声喃喃,只觉得嘴里发苦。

  即便没有这个委署,福彭现下也替父亲讷尔苏打理镶红旗旗务,现下有了官职,似乎更“名正言顺”,可却是连讷尔苏的名头都不用顶了。

  对于皇上的用意,弘历心知肚明,心中虽有些腹诽,也不好说出来,只安慰道:“从你相熟的差事开始,也是皇阿玛疼你。”

  “嗯。侄儿晓得,都是皇上体恤。”福彭冲养心殿拱拱手,面带感激道的。
  

  弘历见他并无芥蒂之色,满意地点点头。

  弘昼则是端起茶杯,垂下眼帘,抿了一口……

  *
  一直到出宫,福彭的面上都是欢喜。

  回到平亲王府后,他又吩咐管家将跟着的长随、侍卫都赏了银子。

  按照朝廷规制,册封亲王世子后可独立开府,府邸规格介于亲王府与郡王府之间。

  福彭册封世子后,讷尔苏夫妇就离京,所以他依旧住在王府这边,内务府也没有给安排世子府。

  因曹佳氏回京,宗室交好的女眷这几日相继登门做客。福彭回来之前,世子福晋费莫氏刚送客人出府,还没有换下待客的衣服。

  见福彭面带欢喜回府,费莫氏忙起身相迎。

  福彭进了门,脸上的笑模样才一点点凝住。

  费莫氏在旁诧异莫名,疑惑道:“爷……”

  福彭揉了揉眉心,问道:“额娘今天还好吧?”

  “好。只是瞧着额娘的意思,怕是不放心盛京那边,过两日早些回去。”费莫氏回道。

  福彭点点头:“许是不放心阿玛与福端,四弟妹到底年轻。”说到这里,顿了顿:“盛京什么都好,南北干货也不缺,却少南方鲜菜。额娘素来饮食清淡,这几日你使人留心些,将市面上南边来的细菜果子都归拢归拢,给额娘带过去。”

  费莫氏仔细应了,福彭转身出去见曹佳氏。

  曹佳氏因接了大半天的客,有些乏了,正歪着炕上,听天慧说话。

  听说福彭来了,天慧忙从炕上下来,退到曹佳氏身边。

  福彭进来,不见费莫氏,天慧屈膝见过,同曹佳氏低声说了一句,退了出去。

  曹佳氏看了儿子两眼,随即心下沉了沉,挥挥手打发丫鬟婆子下去。

  她坐起身来,问道:“可是皇上说什么关于咱们王府的事了?”

  福彭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了,回道:“儿子没见到皇上,是听四爷说了,皇上给儿子正式安排差事……委署镶红旗都统……”

  曹佳氏不由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还真是让你舅舅说着了……”

  *
  庄亲王府,花厅。

  桌子上除了几个看碟,就是一笼屉红灿灿的螃蟹。

  十六阿哥面前,已经吃出一堆蟹壳。他用湿巾擦了擦手,将温着的一壶黄酒提溜出来,给自己斟了一盅,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