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2152页

  以郑板桥秀才身份,以秀才身份补官,没有曹府助力是不可能的。若是郑燮会做人,当收狷狂,小心做官,才是会做人,也不会给曹府抹黑。

  可他仗着性子,得罪上峰,被寻由子罢官,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前程,还有曹府的好意。

  若是懂事的,当尽力补救,请罪赔不是,弥补两下关系。

  可听天佑的意思,郑燮丢官后,就断了京城往来,如此有点太小家子气。

  曹家不爱再理会此人,也说得过去。

  不过,二十一阿哥正迷郑燮的字画,自然想的都是郑燮的好。

  在他看来,郑燮不阿权势,敢于顶撞上峰,是刚正不屈的品格;又不失傲骨,不像其他官员那样攀附权贵之家,正是可亲可敬之处。

  因此,他少不得为郑燮辩白一番:“文人多傲骨,板桥先生长处不在仕途,到底辜负了曹大人的提点之恩。等到爷开府,便请他北上。到时候,再让他给曹大人赔不是。”

  天佑摆摆手,道:“家父哪里会计较这个,二十一爷不必放在心上。”

  在这么长的开场白后,二十一阿哥终于提到正文,那就是想求一副郑板桥早年的字画。

  既是郑板桥曾客居曹府,又同蒋坚有旧,想来总有墨宝留下。

  这个天佑所知不详,倒不好立时应下,便道:“时隔这些年,还真的不知有没有,毕竟郑先生早年进京时才名还不显。”

  二十一阿哥也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见天佑没有直接开口否决便觉得有了指望,满脸真挚,道:“那就麻烦承益,只要是板桥先生的墨宝,不拘字画,帮着寻一副就好。”

  他这般恳切,天佑便只能说尽力。

  待回到府中,天佑同初瑜回禀送满月礼之事,便提到郑燮的字画。

  请郑燮入府为西席之事,是曹颙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碍着儿子们的名声,连初瑜对郑燮也无好感,随口说道:“说晓得你父亲那里有没有?若是没有,向蒋先生问问。二十一阿哥第一次开口,总要合了他的心意。”

  待曹颙落衙回来,听说二十一阿哥想要求郑燮的字画,就带着天佑进了自家珍宝库。

  这里有祖传之物,有御赐的宝贝,还有李氏与初瑜的嫁妆。

  在角落里,有一个三尺多长的檀木箱子,看着漆色年代不算久远。

  曹颙先在一处暗格中,取了一串钥匙出来,随即挑出其中一把,打开了那檀木箱子。

  待檀木箱子打开,里面满满一下子字画卷轴。

  曹颙也不展开看,随手拿出两幅宽幅不大的,递给天佑。

  天佑展开一看,却是惊诧不已。

  正是郑燮的字画,用的是上等的装裱。

  待看了另外一幅,也是郑燮的字画,天佑望着那檀木箱子,不由地咽了口吐沫:“父亲,莫非这里都是郑先生的字画?”

  曹颙得意地笑笑,道:“既是遇到了,又是个有才气的,总要留下点墨宝做念想。”

  说话间,他又将箱子上锁,重新放好钥匙,交代儿子道:“不必着急将字画送去,拖了几日功夫再说,也不必全送去,你留着一副赏玩。”说到这里,又指了指那箱子道:“这个既在库房收藏了数年,就继续收藏下去……若是想要换成金银,也不要早出手,五十年不用,也得等上三十年……若到时不缺金银这些,也可留待后世子孙……”

  天佑听了,一方面佩服父亲有识人之名,一方面也有些迟疑,问道:“父亲就笃定郑先生会成书画大家?”

  曹颙道:“早年他外放时,我还不敢肯定他是否能成一代大家。若是官场磨去他的狷狂,那士林也就少了一代书画大家。可从郑燮这几年境遇看,同做官相比,他更适合做个文人……”

  天佑点头道:“客居扬州,名声都传到京城,若是没有真本事,也不会得二十一阿哥如此推崇。只是儿子觉得,郑先生品性与蒋先生不同,不像是甘于平淡的,估计还是要走科举仕途……”

  委实是历史名人见过了,对曹颙来说,郑燮不像是史书上所记那个写下“难得糊涂”的板桥先生,而是早年在江南见过的那个大脑门孩子。

  即便他不愿郑燮的名声累及到儿子身上,可也没有真的狠下心来撒手不管,而是借着蒋坚之名,送了几百两银子,又同扬州程家那边打了招呼。

  郑燮虽依旧是扬州贩画为生,可境遇还算不错,不会再为贫困落魄丧亲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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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5章 美少年

  数日后,二十一阿哥终于得尝心愿,从天佑手中接过了郑燮的一副字画。

  从字画上留着的时间看,正是郑燮早年在京城逗留时所作得意之作。

  欢喜之余,二十一阿哥不免有些讪讪。

  郑燮虽说现下只是小有名气,可看着这画装帧上乘,保持簇新完好,可见曾被珍视收藏,想来也曾是曹颙的心爱之物。

  他一个无爵阿哥,母族不显,前程有限,曹府这些年却从不怠慢。

  长子满月,曹颙夫妇又送了重礼。

  他在收礼的时候开口讨画,委实有些得寸进尺。

  他只是痴迷字画,又非全然不晓得人情世故,自是晓得自己一时心热,做事有些欠厚道。

  不管曹家诸人怎么看,他自己也过意不去,便想着怎么回一份重礼。

  可曹颙夫妇两人生辰尚远,天佑的婚期也是在中秋节后。

  随即,二十一阿哥想去年皇上赐宅之事,便使人去内务府打听曹府的乔迁之期。

  听着是定在端午节前后,算下日子,也就一个多月的功夫,二十一阿哥便吩咐瓜尔佳氏预备一份重礼。

  他尚未迎娶嫡福晋,阿哥所女眷有一庶福晋两格格,那庶福晋是前年选秀后皇后指的秀女,另外两个格格则是从小服侍二十一阿哥的大宫女收房的。

  其实庶福晋瓜尔佳氏亦出自名门望族,只是家族旁支,父祖品级不高,指婚时才只是庶福晋。她有个姐姐,是十五阿哥侧福晋,也是以庶福晋身份嫁过去,生了儿子后请封的侧福晋。

  原本阿哥所内务由格格赵氏打理,赵氏便是大格格生母。等到另一个格格吴氏产子,二十一阿哥思量一番后,还是让瓜尔佳氏接手内务。

  一方面是庶福晋管家比格格管家更名正言顺一些,另外也有敲打两个格格之意,不要以为生下长女长子就失了恭谨的性子,上面还有正经主子。

  也正是因这个缘故,瓜尔佳氏对二十一阿哥与曹府之前的人情往来并不熟悉。

  听说是给二等伯曹家回礼,又是贺乔迁之喜,瓜尔佳氏不由心中微动。

  “爷,可是在户部任尚书的那位曹大人?”瓜尔佳氏问道。

  二十一阿哥抬眼看看她,道:“你听说过曹颙?”

  瓜尔佳氏笑道:“爷忘了,奴婢阿玛在户部当差,顶头上司正是这位曹大人。奴婢姐姐那边也曾提过,贝勒府往来的几家人家里,太妃娘娘待曹家最是不同。”

  听她提及她姐姐,二十一阿哥不由皱眉。

  他虽在宫里,尚未分府,可对外头的消息也知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