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2176页

  可兆佳氏有烟瘾,觉又轻,天望又是淘气的年纪。

  不过几日,兆佳氏就受不住,只觉得乏力辛苦,“抚养长孙”之事告一段落。

  她之所以对春华不假颜色,就是想着回京后寻个由子将家务收回手中,省的日子有过的不顺心的地方。

  听了李氏的话,兆佳氏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再是带着几个孩子支撑门户的寡妇,而是得了正式诰封的二品太夫人。

  到了京城,出去往来交际,也不会再是李氏的跟班。即便到了皇亲宗室跟前,她也是重臣之母,多少有些尊敬。

  就算庶子、庶媳那边,自己嫡母太夫人的身份压着,还能翻了天去?权当多个管家、管家娘子。

  虽说心里想开了,可兆佳氏依旧嘴硬道:“哪里是我不慈和?养在身边,和不养在身边能一样么?也不知老四与老四媳妇是不是背后说了什么,使得孩子们与我不亲近。”

  她倒打一耙的无赖做派,李氏多年妯娌,不是头一遭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道:“还用他们爹娘说,弟妹如今越发有着老封君的威仪,板起脸来连大人都提了小心,更不要说孩子们……”

  兆佳氏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那么威风?”

  “谁还糊弄你不成?”李氏笑道。

  兆佳氏心情大好,笑着说道:“借了小二的光,总算是熬到这一天……当年在老太太跟前立规矩时,我就曾想过,什么时候我能那么威风就好了……”
  

  她心里既宽了,瞅着庶子庶媳也就没那么碍眼,态度既然不热切,到底柔和下来……

  三日后,待天佑、恒生来通州接人,看到的就是慈爱温和的兆佳氏。

  不仅脾气好了,她嘴里也会说好听的。

  在给天佑道喜的时候,她还没有落下恒生,一口一个“大侄孙”、“二侄孙”,使得天佑与恒生都诧异不已。

  李氏晓得兆佳氏的心病,早年到底在长房前低了一头。

  她笑着对两个孙儿说道:“还不给你们叔祖母道喜,你们二叔孝顺,给你们叔祖母请了诰封下来……往后在家里,你们还是称叔祖母……若是当外人提及,就要说东府太夫人……”

  虽不晓得祖母说这番话的用意,可小兄弟两个已经连声道喜。

  兆佳氏笑得像一尊米勒,看着天佑兄弟心里也多了几分真心亲近。

  李氏虽有些留下两个孙子问些家常,可现在下船的除了曹家众人之外,还有同行进京的总督公子与总督府下仆,少不得打发天佑兄弟先过去招呼一声。

  等天佑见过曹项、李星垣后,李氏又使人打听起这几个月家里的事情,尤其问到产期就在这几日妞妞。

  待听说妞妞早产,李氏的心跟着悬起来;又听说平安才下一子,又是佛诞之日,李氏少不得多念几声“阿弥陀佛”……

  *
  曹家接人的马车回到京中,李星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随着李氏到曹家给世叔请安,曹项便过头,叫他先带着奴仆下人家去,过两日安顿好了再过来不辞。

  早在江南时,李星垣就拜了老师。

  如今老师既开口吩咐,李星垣就老实应了,同曹家几位长辈告辞一声,带着奴仆下人回李宅。

  曹颙这边,直到见了曹项,才晓得曹家上京的船,不是堂弟安排的,而是李卫安排。

  李卫是督抚大员弄个坐船,肯定比曹颂要方便的多。

  这舒适是舒适,可传到皇帝耳朵里,会怎么看?
  曹家的船,捎带李家少年上京;与李家安排船,曹李两家一起上京,这不是一个道理。

  曹颙抚额,总算明白几日前雍正敲打自己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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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1章 揭破(求几张月票)

  李卫确实不像心细的,可他既是位至总督大员,身边幕僚数十,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李卫在江南这几年,将地方政务与皇上交代的缉盗差事做的有条不紊,得了明旨称赞;要是他还是早年那个勇武单纯的汉子,怎么能在错综复杂的江南立稳脚跟?
  曹颙记得清楚,后世红学论坛里,大家提及《红楼梦》中憨实可爱的史湘云,用的是“外憨内狡”四字。

  不知为何,李卫也让曹颙想到这四个字。

  曹颙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李卫的安排,落到雍正眼中,或许不过笑骂一句,觉得其赤子之心,不善作伪。

  那曹家成了什么?
  李氏毕竟没有长公主之名,却引得一个督抚大员安排送往,依仗的是谁的势?

  更不要说京官勾连地方督抚,本就是朝廷忌讳。

  雍正一手点拨起李卫,又是刚愎自负的性子,自不会觉得自己走眼看错人。

  剩下的,就是曹家的错。

  即便曹家几兄弟再怎么老实安分,通过联姻势力铺得很大,这点无可否认。

  雍正现下,待曹家还好,此事也就不算什么;等到雍正要是觉得曹家不顺眼,这次让总督府安排曹家家眷坐船回京,便也是罪过。

  没人会想着两家私下如何,都会觉得曹家势大,让总督大员也恭恭敬敬。

  或许李卫作此安排,只是一片爱子之心。

  李星垣毕竟只有十七岁,小时又养在徐州。在地方上,富绅人家的长子嫡孙,就是家里的凤凰蛋。

  在江南那几年,又是李卫的地盘,众星捧月一般,哪里吃过苦头。

  京城权贵云集,一个总督长子,还真的没什么分量。

  在明知道曹颙不愿将两家的亲近摆在明面上,还安排这一出,无非是让李星垣与曹家长房沾个边。

  总督没出仕的公子进京,未必会有人关注;可李氏回京,与曹府相交的人家却都会晓得。

  待晓得李氏曾做总督府的坐船,少不得有人探究两家关系。

  曹家长房结亲的宗室多,如此一来,即便有宗室子弟与李星垣对上,看在曹家的面子上,多也不会深究。

  曹项不是驽钝之人,早在江南见到总督府安排的豪华座船,就有些不自在。

  可此事不仅是李卫安排,二哥也应了,又是为着两位老太太之故,专程从盐商人家借的大船,他这个做弟弟、做侄子、做庶子的也没有开口反对的余地。

  现下见堂兄脸色不好,他也有些明白过来,晓得自己出了大漏子,羞愧道:“二哥向来不在这些事上上心,想来只是觉得李督门盛意难才应了;我隐隐觉得不安,却因不好说话的缘故没有出面婉拒,很是不该。即便我不好开口,也当将此事禀了伯娘,请伯娘出面才是。”

  曹颙心里虽有些不痛快,可却不是对曹项。

  因他身在高位,公务繁忙,这两年曹项帮着出了不少力。

  堂堂翰林学士,为了李氏回乡,就请数月假期随侍出行,已经使得曹颙对这个堂弟感激不尽。

  哪里会因旁人的缘故,迁怒堂弟?
  曹颙摇摇头道:“你是做弟弟的,你二哥都应了,就算老太太也不会违了你二哥的意,毕竟他在江南,这也是他欠下的人情,老太太怎么会坲了他的面子与孝心?是李卫不厚道,有些爬杆儿上……是我的不是,他已经升到封疆大吏,还当他是早年那个急公好义的徐州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