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2247页

  天佑道:“父亲,那四阿哥那边的示好……”

  “该接着就接着,只是记得恪守为臣之道,不要轻狂留下把柄……富察家那边,能交好就多交好。马齐老了,富察家送女为媵,犯了忌讳,怕是皇上与四阿哥要推出一家来平衡四阿哥的后院……这个当口,你们兄弟可要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富察家那边,能交好就多交好……”曹颙道。

  天佑与恒生应了。

  说完外边的事,父子三人少不得有提及家里这些人。

  曹颂的案子已了,只是侍卫缺都是有定额的。曹颂即便在一等侍卫上听用,可因侍卫处无缺,要等到出缺后才开始当差。

  通常这样的人事变动,多在年底,曹颂倒是能歇一阵子。

  左住那边,因左成升州判的缘故,又闹腾了一番。

  章佳氏族里,有几个长辈,想要安排自己子侄南下,不过是见左成在江南富庶之地为官,想要跟着捞上一把。

  宁老太太被“供养”了数月,只觉得处处使不上劲,正憋着一口气。

  这个时候,就受了族人的几份礼,同往来亲近的几户人家做了应承。

  这也是京中惯例,毕竟人离乡贱,即便是为官为宦,身边也多有人帮衬一二才好。

  左住早就得了曹颙告诫,哪里会跟族人牵扯这个。

  宁老太太那边提了几次无果,终是忍不住,直接越过左住,打发族人出京。

  为了这件事,左住很是懊恼,觉得自己当哥哥的没用,不能拦下这些人。

  虽说曹颙出面,可以拦下章佳氏族人对兄弟两个的窥视,可曹颙并无意出手。

  孩子们已经长大,总要开始学着处理这些事务。

  现下自己看着,即便他们处理失当,自己也有指正的机会;要是一直帮扶着,什么时候能独立……

  天色不早,恒生还要回府,曹颙便没有在留。

  天佑还有私话要说,就送恒生出来……
  

  九如院中,曹颙吃了一口茶,想着天佑,心中有些复杂。

  同样是被家族倚重的嫡长子,天佑似乎比自己更合格,更有魄力。自己是不是当安心了……

  正想着,就听到外头有动静。

  少一时,初瑜挑帘子进来,脸色很难看,脸色苍白,眼里含了泪。

  曹颙见状,不由一惊:“这是怎么了?”

  初瑜在炕边坐了,看着丈夫,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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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4章 风头(求双倍月票)
  “到底是怎么了?”曹颙已是站不住,一下子站起来。

  初瑜拿着帕子拭泪,哽咽道:“老爷……不管老太太与二老太太怎么想,二叔的婚事,我是委实不愿出面……”

  曹颙苦笑道:“你不出面,还要二老太太出面不成?四弟妹是小婶子,也不好张罗此事……”

  初瑜皱眉道:“可也不至急迫如此,静惠没了不到百日……难道真要在孝中议亲,周年后续弦?孩子们怎么办,戴孝给继母敬茶?”

  曹颙道:“那夫人之意?”

  初瑜犹豫一下道:“老爷,能不能烧周后再相看……等侄女侄儿们出孝后再进新人?家务这块,即便四婶不好全权,还有弄潮可以帮手,正好也历练一二。”

  曹颙看着妻子,没有接她的话。

  夫死、妻服斩衰;妻亡,夫服杖期或不杖期。

  有双亲长辈在,不杖期;上无双亲,杖期。

  兆佳氏在世,曹颂为亡妻服的就是不杖期。

  世俗惯例,丧妻后通常是“烧周”就续弦。

  不是因床笫之欢,毕竟即便不续娶,勋贵家男人想要找个暖床的,并不费劲。

  可二房那边,上有老、下有小。

  加上随着曹颂回京,春华这个小婶子管家也名不正、言不顺。

  虽说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老话,可为了长久计,兄弟妯娌与其拘在一个宅子牙磕嘴的,还不若早些分家,少了摩擦。

  曹项与春华毕竟是庶子庶媳,身份尴尬。他们夫妻两个在京这几年,对长房尽力甚多,曹颙也不愿见他们被兆佳氏吃哒。

  曹项能解开心结,主动购置了东府后街的宅子,已经是不容易。

  并非曹颙不念旧情,只是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更重要。

  想到此处,曹颙有些怔住。

  上辈子少年时,他有几个投契的同窗,偏生都是父母缘薄,两个少年丧父,两个少年失母。

  失父者,寡母独立拉扯;丧母的两个,都是半年的功夫,后母就进了门。

  为了此事,有两个女同学还发不忿之言,说“为母则强”、“男人寡义”之类的话。

  事不关己,曹颙自是不放在心上。

  如今轮到曹颂,曹颙的心里是矛盾的。

  一方面觉得现下周年后续娶新妇的习俗有些不近人情,一方面又希望东府的生活早日恢复正轨,不用自己与长辈们再操心。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是延后到三年后又如何?小二正值壮年,总不能后半辈子做鳏夫。天望还小,正是需要看顾的时候……弄潮、弄玉两个虽大些,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多……不管她们愿意不愿意,总会有人代替静惠的位置……”

  初瑜闻言,眼圈又开始泛红,过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问道:“老爷……若是我同静惠一般,老爷也没出周年就聘新人么?”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忘了为夫是和硕额驸么?有福僧阿之例在。”

  初瑜轻哼一声,道:“听老爷的意思,倒是觉得这身份碍事了是不是?”

  曹颙想了想,一本正经,道:“续弦麻烦,左右天佑要娶媳妇,不缺人管家,一口气纳上几个美妾倒是要的……”

  初瑜本是为静惠不忿,再加上想到自己身体不好,才会心有触动,流了眼泪。

  听了丈夫的话,初瑜瞪大眼睛:“老爷说的是心里话?”

  曹颙点点头,道:“就是心里话,我本想着与你白头偕老,既是你舍得抛了我去,我还巴巴地念着你不成……为了我的德行操守不为人诟病,你还是多爱惜保重自己,活到九十九才好……”

  初遇本是心惊,听到最后,却是红了脸,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原来的那点怨愤不平也早就烟消云散……

  次日,曹颙早上给李氏请安时,李氏同儿子提及曹颂的亲事:“瞧着媳妇昨晚的样子,像是不太乐意操办……我晓得她们妯娌两个情分深,并非是我多事,或是不记颂哥媳妇儿的好,可二房总不能没有主妇……”

  “儿子晓得,母亲是不放心几个小的……要是三年后续娶,弄潮姐妹两个就到了出阁的时候,同后来的没相触过,就少了家人情分……”曹颙道。

  李氏欣慰地点点头:“你能晓得我这份心就好……同样是当娘的,颂哥媳妇儿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新人占了她的位置,而是这几个小的……弄潮、弄玉两个即便出嫁,也离不了娘家庇护……”

  絮絮叨叨,到底是一片慈心。

  曹颙又陪着说了几句,才离福源堂,去了衙门。

  已经十一月,户部差事最繁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