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李满天下_第193页

  比如说他,出身于琼州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家族,父不详,师父也不详,到广州时身上只有五十多两银子,吃住都是赵宁的,一看就是没背景没靠山也不富裕的中下层阶级。

  他运气好,身边有宝璐,所以躲过了重重算计,他是可以置身事外,但看着文生和乔胥眼中的悲愤,他不愿意就此罢手。

  何况,想害他还想全身而退,这是有多天真?
  本来只打算临走前送欧敦艺和袁芳一个大礼,现在他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文生和乔胥却觉得面前的少年太过狂妄,他们关了那俩人三天,却是一个字都没问出,更别说其他证据了。

  现在欧家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们拿不出切实有效的证据吗?
  要是有证据他们还用如此头疼吗?

  而顾景云却说证据易得,文生无奈的揉着额头道:“顾兄弟,我们撬不开吴大夫和许邬的嘴。”

  “我能撬开,所以拿到证据后你是否能阻止内讧,统一战线向欧家?”顾景云道:“我们二十多个人团结一心或许还能逼得周知府速战速决,可若是分割势力,只有我们几个一心向欧敦艺讨公道,只怕周知府会帮欧家拖延时间。”

  文生见顾景云不像说笑,不由脸色一正,身子前倾道:“若顾兄弟能拿到证据,那我就能阻止内讧,让他们团结一心。”

  顾景云扫了他一眼,嘴角微翘,讥诮的道:“你是打算倾尽家产收拢人心?”

  文生面上有些尴尬。

  乔胥一愣,继而激动的道:“文兄你也是受害人,凭什么要你给钱?”

  文生苦笑,那些人之所以犹豫不就是因为欧家愿意赔钱吗?他们本来就是临时凑在一起的,除了几个心气高的,其余人皆心动。

  既然他们想要钱,那他自然也能用钱引诱他们团结一心。

  顾景云撇撇嘴,不屑的道:“那就是个无底洞,文兄你的钱再多能有欧家多?”
  

  文生抿嘴不语。

  顾景云冷笑道:“与其花费自己的钱去保持这种不稳固的联盟关系,不如用欧家的钱让他们团结一心,拼死从欧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黎宝璐连连点头,“你们不能参考,浪费了三年的时间,那欧敦艺就该赔你们损失的时光费,误工费,教育费和心理伤害费。而常宽虽不是他直接杀死,却是间接因他而死,所以他的丧葬费,父母的赡养费,妻儿抚养费,教育费等一律都不能少。”

  黎宝璐眼中闪过寒光,咏叹着道:“感谢这个时代的宗族观念,感谢欧家不曾分家,感谢欧敦艺的杰出才华,这些钱将由欧通判为他侄子赔付。”

  文生和乔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顾景云也惊讶,但片刻后就愉悦的笑起来。

  他本来只是想从欧家弄一笔钱赔偿给众人,但宝璐列出来的名目很好,他遵照那个思路又想出了好几个名目。

  他冷笑一声,道:“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去见那吴大夫和许邬,你们去联合其他考生。”

  
 
加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第152章 威胁
  吴大夫和许邬被文生扣在客栈里,由书生和他们的书童轮流看守。

  府衙曾有捕快前来接手,但被书生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们将怀疑的态度摆在明面上,即便是周知府也不敢狠逼他们,所以对于他们扣押吴大夫和许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的不行,暗中欧通判也派人来劫过人,虽然书生们内部已有分歧,但在这一点上却很统一。

  俩人是他们的底牌,自然严防死守的保住他们。

  顾景云是新人,但大家都知道他,毕竟这整件事是由他的案子引发的,所以他来见俩人没人有意见。

  顾景云先去看了吴大夫。

  吴大夫被关了五天,很是憔悴,胡子都白了好几根,看到走进来的顾景云和黎宝璐,他直接略过走在前面的顾景云,看向他身后的黎宝璐。

  这五天这样的书生他见得多了,黎宝璐还是他见到的第二个物种,因此不由好奇她来干嘛。

  黎宝璐是来打酱油的,她站在顾景云的身后看向吴大夫。

  四十岁左右,容长脸,额头上的皱纹成躺着的“川”字,嘴角紧抿,看得出为人很严肃,看向他们的眼中带些阴狠和不耐烦,这与她认知中和见过的大夫相差甚远。

  顾景云在桌子的主位上坐下,但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沏茶。

  茶壶里是客栈里十文钱一壶的普通茶,顾景云只闻了一闻便交给身后的黎宝璐,“换杯茶。”

  黎宝璐就把茶端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套茶具进来,还有一个小竹筒。

  这是文生的。

  顾景云因为身体原因,黎宝璐给他喝的茶大多是杏仁茶和红茶,他馋了才会给他泡好的绿茶喝。

  自然,茶具也就不怎么讲究。

  但文生是一个很有讲究的儒雅人,这套茶具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因为从小用惯了,所以这次来广州也带上了。

  黎宝璐用小火炉帮他将水烧开,顾景云便慢悠悠的泡茶,换水,沏茶……

  吴大夫渐渐有些烦躁起来,这俩人进房间都快半个多时辰了,却自顾自的做事,一点也不理他。

  见顾景云泡好茶便自顾自享受的品茶,不由讥诮道:“公子若是要泡茶可以去别的地方,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顾景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与你何干?”

  吴大夫一愣,然后怒道:“滚出我的房间。”

  顾景云看着他淡笑,“房费是在下付的,这房间是在下的,请问你有何资格说这话?”

  “那就放我走,你们凭什么软禁我?这是犯法的!”

  顾景云放下茶杯笑道:“吴大夫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已经征得周知府的同意,你和其他证人都由我们看守,直到查清案件再交接。”

  “不可能,”吴大夫脸色微白,“你们并非官家,你们有何资格……”

  “这是周知府对我们的安抚,”顾景云幽幽地道:“二十五个考生遭到迫害,其中一人还死了,即便是周知府也承当不起此事的后果,所以只能让步。”

  “死,有人死了?”吴大夫手微抖。

  吴大夫一直被书生们反复诘问药方问题和背后指使人,但外面的事书生们却从不曾与他说,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事,但他记得他被抓时这事只是小范围闹开,以欧家的权势不该压不住才对。

  “是啊,”顾景云叹道:“一个高州来的考生因为腹泻不止昨日死了,不知吴大夫是否还记得他,他也吃过你开的药,现在他的书童与他的灵柩就停在这间客栈里。”

  吴大夫冷静下来,垂下眼眸道:“每日找我看病的人那么多,若那人是很久以前找我看诊的,我自然想不起来。”

  “也有道理,毕竟都过去十天了。”顾景云对他笑笑,“他是临考前三天突然腹泻的,第一时间就找吴大夫看诊,只是可惜他吃了您‘改良’过的药方,病情一直不好,昨日凌晨便不幸身亡了。此事已经上报给衙门,本来没闹出人命,府衙一直无人来提审你,但明日只怕府衙就会有人押你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