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李满天下_第298页

  顾景云拆开信,心慢慢的落下,他不动声色的将信递给黎宝璐,将第二封信拆开。

  很好,信中没有不妥之处,连妞妞的存在都没有泄露,来前他们谨慎的约定好涉及妞妞的内容以暗语写就是正确的。

  顾景云将信叠好交给黎宝璐,微微躬身道:“多谢陛下。”

  皇帝扫了黎宝璐一眼,笑眯眯的道:“清和,你舅舅倒是更偏爱你这小妻子,她的字可比你的好多了。”

  顾景云则笑道:“因内子开朗大方,舅舅一向更喜欢她,还总是说她是他这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

  才怪,黎宝璐将两封信收好,心中暗道:我可忘记那些年我被打的手掌心。

  皇帝显然也不信,不在意的道:“难道她还能比你聪慧?”

  “当然,”顾景云侧首看向黎宝璐,轻声道:“她可比我聪慧多了。”

  至少在舅舅说的心境上,他就远远不及她。

  皇帝对黎宝璐的印象很不好,闻言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底下的众人却听明白了,秦信芳这是给顾景云和他的小妻子取了字,而且他妻子的字比他的还要好。

  彭丹脸上依然严肃,却温和的和顾景云道:“骏德一向多才,不知他给你和侄媳取了什么字。”

  刚才皇帝都叫他“清和”了他会不知?而宝璐的字岂是能随便告知外人的?
  顾景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回彭首辅,舅舅给我取字‘清和’,意清静平和,彭首辅以为如何?”

  对宝璐的字避而不答。

  彭首辅也不觉得尴尬,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好的,这是你舅舅对你的期望。”
  

  所以这孤寡尖锐的性子还是改了吧。

  但很显然其他大臣不是这么想,大理寺卿李仕鲁摸着胡子笑道:“秦先生对你也太严苛了,我看你现在的性情就很清静平和了,再清静平和只怕就要去当和尚了。”

  户部尚书也笑道:“他要当了和尚,秦太傅和秦令公该跑出来找他算账了,秦家现在可只有这一条血脉呢。”

  竟是拐着弯的和皇帝替顾景云说情,您就看在他秦太傅和秦令公的面上放了秦家这条血脉吧。

  皇帝抽了抽嘴角,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权当没听见,见黎宝璐又装乖巧,他便道:“纯熙,你觉得清和的性情如何?”

  好了,这下也不用问顾景云了,皇帝直接点名了。

  黎宝璐微微抬头,特真诚的道:“夫君的性情是这世上最好的。”

  顾景云忍不住抿嘴一笑。

  皇帝再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已经当了爷爷的大臣们手臂都一麻,直觉得寒意爬上脊背,生生打了一个哆嗦。哎呦,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矜持了。

  但是大家的目光中都有些怀念,谁人不年轻,谁年轻时没轻狂,没有谈过恋爱?

  可惜啊,韶华易逝。

  黎宝璐却是认真的,对她来说,顾景云的性情的确是天下第一等好,这个时代,有几个男人肯从心底将女性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顾景云不仅对她尊重,而是对所有的女性都抱有一样的初始态度,看待她们和看待男人一样。

  而且他还对她那么好,她发脾气时他都会哄着她,可不就是性情好?
  因为这句话勾起了大家美好的回忆,所以大家对黎宝璐都很友好,同样是户部尚书打趣的问道:“那你觉得是秦先生性情比较好,还是清和?”

  这问题就和老婆问老公,是我比较好,还是你妈比较好一样坑人。

  不过黎宝璐想也不想道:“当然是夫君的性情比较好了。”

  见黎宝璐这么果决,户部尚书一愣,“秦先生哪点比不上清和?”

  在他们看来,顾景云的确很有才,其聪明才智要胜于秦信芳,但性情上,还是太傲了。

  黎宝璐面不改色的道:“哦,他不在场。”

  户部尚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秦信芳不在场,而顾景云在,所以顾景云的性情要好于秦信芳。

  李仕鲁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众人还愣时他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了,没办法他是办案的,各种奇葩案件都办过,脑子动得不快不行。

  户部尚书回过神来便想问,那若是秦信芳和顾景云都在场呢?

  不过没等他问出来黎宝璐就偏头问他,“尚书大人,您觉得是您夫人和您母亲之间谁的脾性比较好?”

  户部尚书立即闭嘴,扭过头去轻咳一声,哎呀他刚才啥都没听到,喝茶,喝茶!

  举朝皆知户部尚书是孝子,但他也惧内!
  大家闻言扑哧一声笑开,尽皆戏谑的看着户部尚书。

  四皇子扯了扯嘴角,跟着大家一起笑,目光扫向顾景云时却很不善,见大家闲话告一段落,他便扭头向上说道:“早听闻秦先生年轻时六艺皆通,清和是秦先生教养长大,这六艺应该也不差,不知明日本王可有幸邀你一起狩猎?”

  第233章 示警
  顾景云抿了一口茶,淡笑道:“下官不擅骑射,不过内子好此道,荣王殿下若执意要比试,不如向内子邀约。”

  黎宝璐特配合的抬头冲他笑笑。

  四皇子怒,这是隐喻他只能与一妇人比试吗?
  看,这就是顾景云和别人对待女性态度的区别。

  黎宝璐一看四皇子的脸色就知道她没机会上马打猎了,心里微微惋惜了一下就丢开了。

  皇帝瞥了他儿子一眼,淡淡的道:“与鞑靼的比试正在进行,这两日谁也不准生事,你们若想比试等比赛结束了再说。”

  四皇子低头敛手应了一声“是”。

  但他心里止不住生疑,父皇一向厌恶鞑靼,何以这次会以这样的方式比赛?
  要知道鞑靼人生长在草原上,骑射就和走路一样平常,因此他们骑射非常厉害,在这一方面大楚想要胜过他们可不简单。

  四皇子心内有些不安,眼角的余光偷偷注视着父皇,他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重病,看起来依然很健康。

  这本来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毕竟父皇宠爱他,只要他活着他就有与太子对抗的依仗,可现在父皇越来越疏远他,这个优势变成了劣势,他也不再祈求他健康长寿。

  四皇子心中苦笑。

  皇帝也在观察众人,当看到他四儿子的面部表情时眸色更深。

  太子依然沉默的坐着,目不斜视的喝自己的茶,就好似他不存在一样,这些年在皇帝面前他一直是这么过的,若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必定被皇帝看见一次骂一次。

  十位大臣隐晦的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危险,这是政客对于政治风险的直觉,没有依据,但他们知道天在变,众人汗毛直立,决定晚上就找借口把跟来的儿子/孙子送回去。

  傍晚比赛暂告一段落,两队都把各自的猎物拖了出来,大楚队遥遥领先于鞑靼队,但没人骄傲,因为他们都知道原因。

  大楚这边的队员都不是第一次来这狩猎场,他们对于猎物的分布区域更了解,因此才能在第一天占上风,但到二天和第三天就不一定了,通过第一天的摸排,鞑靼队第二天就会追上来的。

  所以当天晚上大楚队便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他们决定结合智慧和力量取胜,并充分发挥自己东道主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