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李满天下_第478页

  梅副山长双手接过名刺应下。

  苏山长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算起来,文茵还是我外甥女,她性格刚烈,书院里先生们之间的事我不好插手,以后还须你多照顾她一些。”

  “山长见外了,学生八岁始便在清溪书院念书,期间可没少听秦先生讲课,回报不了秦先生,照顾一下秦学妹学生还是做得到的。”

  苏山长微微点头,扶住石桌起身,临山而远眺道:“我老了,能管的事已经很少了,以后书院里的事还需你们这些年轻人多操心。”

  “山长……”

  苏山长微微抬手,“劝慰的话就不必说了,距离女学招收先生和学生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快下去准备吧。”

  梅副山长退后一步躬身道:“是。”

  梅副山长退下。

  苏山长的长随便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低声道:“老太爷,虽说已进五月,但山上风大,您还需保重。”

  苏山长拢了拢披风,对他道:“叫人去给骏德传话,就说文茵的名刺书院已经收了,让他把他外甥看好来,可别再给书院找话题了。”

  长随笑道:“老太爷是生表少爷的气了?老奴看表少爷倒有当年秦姑爷的气度,不必老太爷担忧。”

  “他要是有他外祖那么省心,我又怎会迟迟不肯退下山长的位置?还是太年轻,戾气未消啊。”

  
 
下一章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371章 相劝
  六月初二,清溪书院招考女先生,顾景云一大早便带上黎宝璐去接母亲一起去赶考。

  白一堂一大早就飞到了秦府,正扛着妞妞与秦文茵站在台阶上说话。

  马车才入街,坐在白一堂肩膀上的妞妞便率先看到,直接蹦着小屁股道:“哥哥和姐姐来了,哥哥,姐姐——”

  何子佩从秦府出来便看到这一幕,气得鼻子都歪了,“妞妞,你又坐在白叔叔的肩膀上,还不快给我下来!”

  妞妞立即抓住白一堂的头发道:“我不!”

  白一堂“嗷”的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小祖宗你轻些,头发都要被你揪掉了,再这样下次不带你玩了。”

  秦文茵乐道:“她一哭只怕你又心软了。妞妞快下来,你母亲要生气了。”

  说罢举手将她从白一堂肩膀上接下来,纠正她道:“要叫哥哥嫂子,不是姐姐,下次可别再喊错了。”

  妞妞嘟了嘟嘴便蹦蹦跳跳的朝马车跑去,黎宝璐从车里跳下来把人抱怀里抛了抛,真心实意的道:“又重了。”

  妞妞被抛高高,高兴的咯咯大笑。

  何子佩这才带着人走到门口,虎着脸瞪她,“妞妞,还不快下来!”

  妞妞扭头去看顾景云和黎宝璐,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便知道没人能救她了,她只能低着头跑到母亲身边,特乖巧的道:“母亲别生气,不然会变老的,妞妞要孝顺母亲,让母亲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只要你一天不气我,就是最大的孝顺了。”话虽如此,何子佩的脸色还是缓和了下来。

  她把女儿抱进怀里,再一次对四人说教道:“你们别总是宠着她,这孩子最近越发无法无天了,前儿我带她出门做客,才片刻的功夫不见她就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打哭了,人家比她还大两岁呢。再叫你们这么宠下去,非得坏了性情不可。”

  “我看妞妞的性格就很好,不像是会欺负别人的人,”白一堂蹙眉道:“是不是她被人欺负了,所以才打回去的?”

  何子佩噎住,看着无条件宠妞妞的白一堂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顾景云和黎宝璐还点头,“是啊,舅母,妞妞虽然在家里骄纵些,但在外面一直很懂礼让,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的小朋友。”

  秦文茵在一旁笑道:“嫂子你看,大家的眼睛都雪亮着呢,可见妞妞的性情还是很不错的,并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您也不用这么约束她。”

  何子佩无奈,只能抱了妞妞道:“算了,我不与你们说了,赶紧上车走吧,免得去迟了不好。”

  一行两辆车便出发往清溪书院去。

  黎宝璐和秦文茵婆媳都是考生,婆媳同场考试,别说是在清溪,就是在整个大楚都独此一例。

  虽然各大女学都有女学生,可出身豪门,父母夫君儿女齐全的还真没有。

  盖因这样的夫人只家事就有许多要忙碌的了,哪还有时间到书院教书?

  所以留校教书的女学生不是寡居,便是家境一般,在书院教书能有一份收入。

  算起来,秦文茵和黎宝璐的身份算是最高贵的了。

  秦文茵还罢,她也算寡居,父母丈夫皆无,来这里教书还算正常,但黎宝璐年纪小小,丈夫又身居高位,且顾秦两家都是豪门,她竟也毫不在意的跑来做先生。

  这让前来监考的老师差点忍不住问她是不是走错了考场,她应该去的是报考学生的那一边。

  黎宝璐报了史学和算术两科,这两科在女学中也有些偏门,但却很重要。

  读史可知兴衰荣辱,可明理知情,而算术在生活中的用处就更大了,别的不说,只核算账目,管家调配这一项上就足够书院重视了。

  所以哪怕书院的女学生们在这两门科目上都不太擅长,书院的先生们也很重视,选这两项的先生时尤为严格。

  黎宝璐的年纪在众多报考的先生中时最小的。

  苏伯庸站在窗口一眼就看到了她,梅副山长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山长,顾先生来了。”

  苏伯庸转身,看到顾景云正眉目含笑的站在院中,见他看过去便拱手行礼。

  苏伯庸朝他走去,问:“就这么高兴,觉得她一定能考上?”

  “舅公。”顾景云直起腰身含笑道:“她与我一样,从小便在舅舅膝下读书,她虽不及我,却也不差多少,这点考试还是没问题的。”

  苏伯庸微微点头,“骏德的能力我自然知道,但会读书不代表便会教书,我看她年纪小得很,稚气未脱,却在酒楼就能跟黄先生吵起来,可见脾气也很急……”

  “舅公不必担心,”顾景云抬起头来看他,目光轻淡的笑道:“我们在琼州时便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若论学问她不及我,可单论教书育人的本事她却不差我什么。我年纪同样小,可也没人说我教得不好,可见这与年纪并不相干。至于脾气急,”顾景云一笑,“她还未及笄,年纪小,脾气是急些,可黄先生年过四十,他的脾气也没见温和多少,一样在酒楼里跟内子争锋相对,不也在书院里教了七八年的书吗?”

  苏伯庸看着淡笑而立的顾景云,叹息道:“清和啊,你也太过维护她了,虽说酒楼的事不是她的错,但同事间相处当以宽厚为要,你服个软,说上两句软话就能把关系打好,为何要如此剑拔弩张呢?”

  “若是我的事也就罢了,为了舅公安心,我不介意假装自己跟他们一样愚蠢请他们吃顿饭杯酒释恩仇,但这是内子的事,怎么处理应当由内子来决定,我无权,更不会打折她的脊背让她与她不喜欢的人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