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嘉南传》原著)_第156页

  从姜宪知道他拿着姜镇元的拜帖骗了金宵之后,她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或无声地流泪,或双目无神地不知道望着哪里,凭他说什么她都不理睬他,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心痛难忍,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气来。

  李谦实在是挺不住了,他不由抱住了姜宪,低低地在她耳边求道:“保宁,是我错了,我不该辜负了你的好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我把你掳了来,以镇国公府的厉害,肯定会很快就追上来的。我不能和镇国公府起冲突,更不愿意和你伯父或是你大哥起冲突,刀剑相加,才想了这个法子。也不是存心要骗你伯父和你大哥的,不过是想拖延些时间,让我能带着你跑远点。”

  他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委屈起来。

  “你看,你知道我在你大哥身边安插了个人就像和我结了死仇似的,我要是真的和你大哥动起手来,你还不得恨死我,拿了把刀在旁边帮你大哥的忙啊!

  “况且你大哥那么厉害。如果我乖乖地站在那里任他打一顿他就能消气,答应把你嫁给我,我肯定站在那里任他拳打脚踢。

  “可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若是存心要打我一顿,就算是把我打残了打废了我也认了。

  “怕就是怕他把我打了,还嫌弃我不敢和他动手,觉得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保宁,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不比赵啸和金宵他们……我就是去排着队娶你,姜家也看不上我,我也没那资格去排队啊!

  “你还不准我插个队什么的……”

  这混蛋!
  又开始胡言乱语。

  就没有一次正经的。

  排什么队?
  他以为这是在买东西不成?
  姜宪低下头去,怕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到时候李谦就又要开始得瑟了。

  她还没有原谅他呢!

  “你离我远点!”姜宪推搡着李谦,“看见你我眼睛痛。”

  她语带慎怒,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李谦顿时心花怒放。

  保宁总算是和他说了句话。

  他就知道,他的保宁是最明理的。

  李谦哪里还敢再提金宵之类的事,忙道:“保宁,我让他们给你煮点粥好了。有花生米、红枣、薏仁、绿豆、桂圆,你想吃什么粥?”

  “你以为是在过腊八节呢?”姜宪不悦地道,“我不想喝粥,我想休息一会。”

  闹腾了一晚上,她也该累了。

  李谦柔声地道:“那好!你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等你一觉睡醒了,我再给你弄吃的。”

  他依依不舍地慢慢松开了手臂。

  姜宪转过身去,没有理睬李谦。

  一旁的刘冬月却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李谦敢对郡主不敬?!
  郡主不是应该打他一个嘴巴吗?

  怎么只是喝斥了几句,把人赶走就完了……

  还有,郡主什么时候让人靠的这么近过?
  就是亲恩伯世子,俩人也是客客气地一人走一边。

  郡主不是说她是被劫持的吗?
  可现在,郡主一板脸李谦就低声下气地给郡主赔不是……郡主就由着他这样哄着自己……

  这,这是劫匪和人质吗?
  有这样的劫匪和人质吗?
  刘冬月想到姜宪是怎么跟着李谦走出田庄的。

  难道根本不是什么劫持,而是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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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承认
  刘冬月被自己这个念头吓着了,猛地站了起来就想往后退,躲到墙角去。却忘记了他还在马车里。“咚”地一下撞在了车壁上。引来了李谦和姜宪的目光。

  “我没有,我没有!”他慌慌张张地摇着手,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这孩子,是怎么了?
  姜宪困惑地皱了皱眉。

  刘冬月越发慌张了。

  这下子完了!
  不管是撞破了郡主和李谦的私情……还是郡主和人私奔却只带了他……在郡主做错事的时候没有死谏……不管是哪一条被镇国公或是太皇太后知道了,他都死定了!

  早知道这样,他在田庄的时候就应该大声呼救的。

  得罪了李谦总比得罪了镇国公和太皇太后好吧?
  还有皇上。

  刘冬月想起就吓得打了个寒颤。

  皇上向来天威难测,若是知道郡主和李谦私奔了,还不知道怎样处罚他们这些郡主身边服侍的。

  特别是他,知情不报,主辱偷生,不诛九族也要被下诏狱啊!

  不对,他还没有资格下诏狱。

  那是三品以上的大员才去的地方。

  他会被扔到慎刑司。

  进了慎刑司的人,还没有听说活着出来的。

  刘冬月吓得脸色发白。

  他还当着嘉南郡主骂了李谦不是个东西的。

  不知道郡主回过神来了会不会觉得他对李谦不敬啊!

  他一下子把皇上、李谦全都得罪了。

  刘冬月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该怎么办才好啊?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空气清新而寒冷。

  金宵裹着斗篷,精神有些萎靡地坐在轿子里。

  任谁冒着寒风半夜三更从镇国公府回到家里,刚刚泡了个热水澡,上床躺下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人叫了起来,在料峭寒风中又重新赶往镇国公府,也会和他一样没有精神。

  不知道镇国公找他干什么?
  金宵打了个哈欠。

  轿子在侧门停下。

  金宵赏了姜家的轿夫几块碎银子和姜家的门房一把铜子,由姜镇元的随从领着,去了姜镇元在外院的书房。
  

  天色已明,书房里却点着蜡烛,显然书房里的人一夜都没有合眼。

  难道嘉南郡主有了什么消息?
  金宵在心里琢磨着,笑着进了书房。

  姜镇元坐在书房大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精神尚可,没看出来是否一夜未眠。倒是邓成禄,金宵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他依旧穿着昨天穿的那件青竹色夹棉直裰,脸绷得紧紧的,好像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他来讨债的似的。

  金宵和姜镇元见过礼后,不禁对邓成禄道:“你没有回去吗?还是有什么事又过来了?”

  邓成禄没有理他。

  像孩子般我不和你玩了的那种不理睬,没有恶意,只是生气。

  金宵笑了起来,坐在了姜镇元指了的玫瑰椅上。

  有小厮送了茶点进来。

  姜镇元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神色淡然地问金宵:”嘉南在哪里?“

  金宵愕然。

  姜镇元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剑。

  金宵相信,如果此时姜镇元手中有剑,自己已经死了最少十回了。

  他老老实实地道:“我不知道郡主现在在哪里。但我知道,她是和山西总兵李长青之子李谦走的。”

  “你说什么?”姜镇元胸有成竹的面孔被撕裂,露出本来的凶悍,“李谦又是个什么鬼?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嘉南怎么会和他走?”

  话虽这么说,他想起姜宪几次帮忙李家,心里已隐隐有几分相信。

  姜镇元对小辈素来爱护,加之年纪渐长,养气功夫越发到家,金宵也好、邓成禄也好,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杀气四溢的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