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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_第268页

  香兰已经吓呆了,林锦楼出拳又快又狠,脸上神色阴毒,拳到之处便可听见骨头“咔咔”的脆裂声,却仍给杜宾留半口气儿,让他活活疼死。

  此时林锦亭在门外头高喊道:“哥,打够了没?弟弟给您沏杯茶,您喝一口润润喉再打?”

  林锦楼方才停了手,不耐烦的直起身子,又变成那一派从容优雅的林家公子,对香兰道:“就是这小子把你弄成这样儿的?地上躺这位是怎么回事?”

  香兰浑身哆嗦,淌着泪儿说不出话,仿佛被大猫按在手掌心儿里的小耗子,形容甚是可怜。

  林锦楼愈发恼恨,将香兰拎起来怒道:“叫你跑!叫你跑!遭这个罪是你自己个儿活该!”

  香兰可怜兮兮的抹眼泪儿,眼泪哗哗掉下来。

  只听门口又有人悠悠道:“行了,人既然找着了,你也消消火,赶紧的带了去罢。”这声音听了耳生,不知是谁。

  林锦楼深吸一口气,满腔的怒意往下压了压,他一松手,香兰又瘫倒在地上,他嗤笑一声道:“瞧你这点出息,这这个胆子还敢自己长腿儿跑了!”香兰生怕林锦楼打她,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这厢林锦楼已脱下身上穿的鹤氅,又把香兰拎起来,从头到脚那么一围,包得密不透风,一弯腰便将人整个儿扛了出去。

  院子里一团乱糟糟的,林锦楼虎步龙行,扛着香兰来到外头,不知谁已赶来一辆马车,林锦楼将香兰便扔在马车里,一把放了车帘。那人又踱步过来道:“怎么着,鹰扬,找着你表妹了?”鹰扬是林锦楼的字。

  “找着了,我先走了,这事儿你帮忙料理料理。”

  “放心,放心。”

  林锦楼又恼得深深吐一口气,那人又笑道:“鹰扬,你平日里不是挺怜香惜玉的么,别骂人家了,多哄哄。”

  林锦楼咬牙切齿道:“真他妈是冤孽,就数她能添乱,如今更长了精了!”语气又软下来些,道:“这事亏得你,回头我再谢你。”

  那人笑道:“都要成姻亲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原来此人正是永昌侯袁绍仁。

  林锦楼道:“赶明儿个你来我那儿,我让里头那死丫头片子亲自给你敬酒。”一矮身上了马车。

  香兰已经挣扎着坐起来,受惊的小兔儿一样缩在角落里,林锦楼也不瞧她,只铁青着一张脸。

  
 
这是存稿箱~
   
 小禾要出门旅游几天,这期间只能断更了,最迟19号更新,十分抱歉了!!!
   
 
  



 
  第221章 生病
  香兰惊魂未定,偷眼望去,只见林锦楼脸上罩着一层万年寒霜,带着阴毒狰狞之色,直着脖子,胸口用力起伏,仿佛想把满腔的恶气强行压下去,可两拳紧紧握着,竟然微微打颤。

  香兰愈发往角落里缩,心里七上八下,什么主意都拿不出,脑袋昏沉沉的,搞不清林锦楼怎么如同天降神兵忽然出现。她这一遭连惊带吓,整个人都好似一块僵直的木头,身上却忍不住发抖,脸上冰凉凉全是泪。

  林锦楼咬着牙关,梗着脖子把脸扭到一旁,连眼风都不扫香兰,生怕自己瞧她一眼,两肋的暴怒便要从嗓子里喷出来,还夹杂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苦涩,这滋味更让人难以忍受,仿佛在热火上浇了一瓢油,嘶拉拉的扯他的心肺。

  车里静悄悄的,只有车轮子吱吱呀呀声。

  马车行了不多时便停了,而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马车便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停住,有人隔着车帘子恭敬道:“大爷,到了。”

  林锦楼慢慢吐出一口气,撩开帘子下了车,又转过身,一手掀着帘儿两眼盯着香兰。香兰被那目光盯得浑身冰凉,她手脚还是瘫软的,乖乖的垂着头,慢慢爬过来。林锦楼冷着脸伸手抓住她,把她拉过来,拽了拽裹在她身上的大氅,胡乱将她脑袋蒙住,把人抱了出来。

  待进了屋,迈过明堂,走到内室,方才将香兰放了下来。

  香兰两脚一着地,便慌忙将脸儿露出。只见这是一间卧室,陈设简单,虽不及知春馆奢华豪艳,玩器家具也皆是不俗之物。她顾不得细看,生怕林锦楼同她算账,低着头悄悄溜到门边,贴着墙根儿站着眼睛只盯着地板瞧。

  林锦楼见她一副小耗子见了猫的模样,怒气反倒消散些,心里还是恨恨的,口内冷冷道:“瞧你这副蠢德行,活该到窑子里卖肉,要不是你救了太太,爷瞎了眼也不把你弄出来!”

  香兰微微瑟缩了下,一串泪珠儿滴下来,打湿了拖在地上的大氅衣摆。

  林锦楼只觉胸闷气短,恶声恶气道:“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一甩手便往里头走,一手扯着自己衣襟,松了松中衣领口,他也不想骂她,可想到她自己跑了,又差点毁了清白,见她这副浑身狼狈的模样儿他就忍不住。可他骂完,却见香兰更害怕,若不是站着,恐怕便要缩成小小的一团儿了。林锦楼闭着眼攥了攥拳,又长长吐一口气。

  此处是林锦楼在扬州置的宅子,只买了两个小丫鬟,两个婆子和两个小厮,另有个看院子的老头儿。那两个小丫鬟见主人回来,本想去伺候,但见林锦楼怒气冲冲的扛着个人进来,便全都缩着不敢触霉头。这厢见林锦楼从卧室里走出来,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献茶摆果子等。

  林锦楼道:“去多烧些洗澡水来。问吉祥要那个压惊的方子,熬成汁水送进来。”丫鬟们应了。

  林锦楼坐在外面椅上喝了一盏茶,待心绪平稳,方才又折回屋。只见香兰抱着膝蜷在墙根儿,他的衣裳她穿起来太大,她脑袋上还蒙着,像个蚕茧儿,仿佛一心一意与世隔绝。林锦楼立着眉,两步上前把香兰拽起来道:“你坐地上干什么?是不是打量自己要是冻出病,爷就不治你罪了?啊?”却正对上香兰惊恐的眼神,她慌慌张张的躲,一只手抬起来要护住头脸。

  林锦楼一怔,不知怎么回事,心一下就软了,瞪着她不说话。

  香兰只见林锦楼目光闪烁,看他还是恼怒的模样,心里发憷,她如今方才知道林锦楼怒发冲冠到底是什么模样,往日里他待自己那些阴狠对比来看简直都成了圣人。这般算来,依着这厮的性子,他待自己简直是很不错,下手不知留了多少情。他一拳就砸扁了杜宾的半边脸,想到那“咔嚓咔嚓”的骨碎声,香兰仍觉头皮发麻,只怕林霸王震怒之下也将自己打了。

  香兰头痛欲裂,身上一阵阵发冷,恶心欲吐,昏昏沉沉哑着声儿道:“求大爷念在我曾救过太太,别责打我……”

  林锦楼看她满头散乱青丝下的红肿面庞,又隐见她大氅之下衣衫零碎,心里那股子怒恨又窜出来,咬牙道:“爷打你?你掰着手指头算算爷打过你几回?你现在浑身上下哪一处伤是爷打的?合着爷在你心里永远落不了好儿,只会打你是罢?那爷就揍你一顿,别白担了这个恶名儿!”

  香兰与林锦楼也相处有些时日,对他脾气秉性也有了些拿捏。虽说林锦楼软硬不吃,可硬碰硬绝对是自取灭亡。香兰性情刚烈执拗,却也是个聪明人,经历这些坎坷也是知道变通的。她乖乖的,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爷是来救我的,我就是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