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_第67页

  周夫人面色一凛,面色惨然着暗淡下来,李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这两浙路的名门世家也不少,象咱们这样祖籍、京城两处住的也极多,我倒看中了两三家,你且听听。”

  李老夫人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一家是湖州赵家,也是咱们两浙路的世家旺族,门里出了无数才俊,现任家主就是刚致仕回家的赵太傅,我看中的,是他家长房嫡长子赵长琛,就是赵太傅的嫡长孙,这赵长琛今年十七岁,去年考的贡生,听说在京城时,也议了几门亲事,他都挑剔着没成,赵家门风严谨,规矩重,这是门极好的亲事。”

  今天就一章吧,这两天,小闲背痛着,躺着两天,总算好些了,明天两章吧。鞠躬!
  第60章  多事七月
  周夫人全神贯注的听着,李老夫人顿了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还有一家,是台州府金家,金家行商起家,家资极巨,到了祖父这一代,也就是如今的金家家主,中了举,曾做过六品推官,因是个疏懒性子,守制回家后,就没再谋求起复,只托了同年,领了茶盐长引,专心做生意去了,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中了个贡生,就专心打点家中生意,我看中的,是如今的金家长孙,叫金志扬的,这金志扬自小聪颖异常,十四岁上头就中了解元。”

  李老夫人缓了口气,周夫人换了热茶上来,李老夫人接过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跟赵家比,金家好就好在嫡支人口简单,如今的金老爷,只有一妻一妾,只生了两个儿子,一嫡一庶,这金志扬的父亲是嫡长,夫妻情深,没有妾侍,生了三个儿子,一位姑娘,这金志扬今年十八岁了,因过于挑剔,说了不知道多少家,都没说成,金家老太太已经过世了,还有位姨奶奶,倒也不用理会,这金志扬的母亲,我倒见过一面,脾气性格都极好。”

  李老夫人舒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感慨着说道:

  “这婆婆是个好性儿,媳妇要少受多少罪去!”

  周夫人微微垂着眼帘,笑着应承着:

  “母亲说得极是。”

  “嗯,还有一家,就是杭州府耿家,耿家门第清贵,出过几任帝师,如今的家主就是前一任的国子监祭酒耿大人,我看中的,也是长房嫡长子,叫耿修远,今年十七岁,耿家,唉,就是如今家境差些,只怕过于清苦。”

  李老夫人说完,喝着茶,微笑着看着周夫人,温和的说道:
  “你看呢?”

  周夫人迟疑着,抬头看着李老夫人,想了想,犹豫着说道:
  

  “倒是赵家好些,赵太傅虽致仕在家,可赵家子弟、赵太傅门生故旧遍布朝野,这赵长琛往后前程必定差不了,这样的家世,往后对萧儿也能助力更多些。金家虽富,毕竟根基浅了些,耿家,太过清苦。”

  李老夫人专心喝了几口茶,微笑着点了点头,似是而非的说道:
  “倒也是,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了,也不知道这几个丫头的针线学得哪能,看看能不能拿得出手吧。”

  周夫人笑了起来,忙仔细的和李老夫人说着古云姗和古云欢的绣品,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周夫人就告辞回去了。

  隔天就是乞巧节,李小暖的绣品已经用紫檀木框子嵌好,送了回来,几个丫头围着绣品,七嘴八舌的品评着,

  “姑娘这菊花绣得倒不如姑娘现在用的那个帕子好!”

  小玉看着绣品,弯着腰,仔细看着李小暖手里的帕子,李小暖白了她一眼,抖了抖帕子说道:
  “这哪能比的?这帕子不过在那么一个角上绣这么一点点,哪能跟这一大幅绣品比的?若照绣帕子的功夫,这么大一幅绣品,我还不得绣上两年三年的?!”

  小玉急忙点着头说道:
  “姑娘说得也是这个理儿。”

  “我觉得姑娘这菊花绣得好!颜色鲜亮,活灵活现的!你说是不是,春俏?”

  秋叶声音响亮的说道,春俏低头看着绣框,心不在焉的答应着,李小暖笑得歪倒在榻上,

  “嗯嗯,秋叶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绣得好得很!”

  几个人围着绣品说笑着,冬末从外面掀帘子进来,曲膝请了安,李小暖笑盈盈的看着她问道:
  “请你过去,商量什么好事儿?”

  “可不是就是好事!除了服,夫人给家里几个到了年纪的大丫头都指了婚,珍珠就叫了我们几个二等丫头过去,商量着给她们贺一贺呢。”

  春俏猛的抬起头,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冬末,屏着气等着她往下说,李小暖扫了春俏一眼,心里掠过丝惊奇来,想了想,看着冬末笑着问道:

  “都给哪几个丫头指婚了?指给谁了?”

  “老祖宗身边的秋实,指给了绣坊一个叫福兴的管事,夫人身边的兰芷,指给了帐房上的刘元海,就是每年送咱们回田窝村的刘管事的大儿子,以前老刘管家的大孙子……”

  春俏手里的帕子落在了地上,浑身瘫软着往地上滑去,李小暖吓了一跳,冬末和兰初急忙拖了她起来,李小暖强笑着打发着小玉等人,

  “今儿天热,春俏必是中了暑了,这屋子里人太多,我也气闷得很,你们也别在这屋里呆着了,赶紧下去歇着吧。”

  小玉忙拉着秋叶、秀纹,曲膝退了下去。

  冬末和兰初扶着春俏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冬末用力掐着她的人中,不大会儿,春俏脸上有了丝血色,却一声接一声的干呕起来,李小暖盯着呕得脸色通红的春俏,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冬末和兰初取了漱盂、温水,侍候着春俏漱了口,又端了杯凉茶给她喝了两口,春俏脸色惨然着呆坐在椅子上,李小暖眯着眼睛看着她,声音平平的问道:
  “是福兴还是刘元海?你实说吧。”

  春俏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上,哽咽着,渐渐泣不成声,冬末和兰初眨了几下眼睛,看看李小暖,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春俏,若有所思起来,李小暖也不说话,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等着春俏说话。

  春俏哭了一会儿,抽泣着止了哭声,眼睛通红着抬头看着李小暖,声音嘶哑的说道:
  “他答应了我的!一除了服,就找夫人求了我去!我!”

  春俏又哭了起来,冬末盯着春俏,眉梢竖了起来,李小暖伸手止住了她,盯着春俏,只等她往下说,春俏哭了一会儿,哭声渐止,突然又伏倒在地上,痛哭起来,李小暖不耐烦起来,

  “你要是一直这么哭个没完,那就先回去慢慢哭,什么时候哭好了,什么时候再来回话!”

  春俏急忙直起身子,满脸泪痕的摇着头,胡乱用衣袖擦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姑娘,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春俏没脸说!”

  李小暖神情冷淡的盯着她,
  “你愿意说就说,若真是说不出来,就先退下去吧。”

  春俏不停的摇着头,脸色涨得通红,口齿黏连着,含糊着说道:

  “是刘元海,我和他,是打小一处长大的,我进了内院当差,他在帐房,他总……找我,送东西给我,我也……我们两个打小一处长大,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