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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_第143页

  女子喘着气、娇滴滴、软软的诉说着,周建宁眉飞色舞,忙往前蹭了几步,凑到女子面前,说道:
  “爷不怪你,爷舍不得怪你。”

  女子又往后退了半步,脸色沉了下来,周建宁急得紧跟过去,头也不回的挥着手吩咐着小厮,

  “滚回来,爷这里不用你侍候!”

  女子笑着推了周建宁一把,低头从荷包里取了块一两左右的碎银子出来,走到门口,拉着小厮的手,硬塞到他手里,低低的说道:
  “多谢小哥成全,明天一早,再到这角门接你家爷。”

  小厮掂了掂银子,紧紧的攥在手里,眉开眼笑的答应着,转身出了院子,带上了角门,一溜烟跑了。

  周建宁眼睛里闪出亮光来,舔了舔嘴唇问道:
  “收银子?多少银子?到哪儿收去?”

  “也没多少,不过一百六十两银子,就到前头花戏楼,如今在花戏楼唱戏的大兴班,租了奴家的院子住着,今儿是收房租的日子,若是收的晚上,那帮天杀的戏子又要赖帐!”

  女子嘟着嘴说道,周建宁垂涎欲滴起来,挑着大拇指,撇着嘴傲然说道,
  “这许多银子,你一个人去哪行?爷陪你去,小娘子还不知道吧,爷是镇宁侯府三少爷,满京城谁敢惹爷?!”

  女子满脸惊喜着,微微有些胆怯起来,
  “爷这身份,奴家……”

  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周建宁急不可耐的跟在女子身后,左转右转,沿着偏僻的巷子,转进了花戏楼后头一处角门前,女子上前拍了拍门,角门打开了,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周建宁跟着进去。

  两人沿着戏园子杂役走的狭小通道,转来转去,一直走到了一间极高大的房子后头。

  女子顿住脚步,招手示意周建宁过来,紧贴着他,俯到他耳边低低的说道:
  “爷,这帘子后头,是戏班子堆衣服的地儿,这会儿,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来,从那头出去,就是戏台,爷先在这帘子后头等奴家片刻,奴家到那边找班主拿了银子就过来。”

  说着,推着周建宁进了帘子后,又隔着帘子,低低交待了两句,才闪身进了旁边一间屋里。

  片刻功夫,女子身子吃力的微微倾斜着,拎着只沉重的褡裢转了回来,周建宁正掀着帘子,焦急的往外张望着,见女子拎着沉重的褡裢过来,轻轻咽了口口水,贪婪的目光盯在褡裢上,掀起帘子就要出来,女子忙推着他进去,将重重的褡裢塞到他怀里,紧紧贴着周建宁,搂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媚笑着说道:

  “爷且等等,那班主说,过会儿,秋海棠就要上场了,爷,奴家最爱这秋海棠,爷就陪着奴家在这里听上一听,解解馋……”

  周建宁呆站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的一脚踹了出去。

  周建宁被踹出来的地方,可不是他进去的地方,而是正咿咿呀呀唱着戏的戏台!

  台上台下一时寂然无声,仿佛全体被施了定身咒般,呆呆的看着赤条条跌在戏台中间的周建宁,周建宁晕头晕脑的爬起来,在台子中间茫然的转着圈。

  离周建宁最近的秋海棠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叫起来,台下的人也先后反应过来,都离了座位,跺着脚、猛拍着桌子,吹着口哨,兴奋至极的狂笑大叫着,简直要把屋项掀开去!
  台上的戏子们也反应过来,指着周建宁,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的琴师鼓手扔了家什,拼命往前挤着,这百年不遇的新鲜热闹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周建宁惊慌至极,被台上台下翻天的狂笑惊呼震得更加晕头转向,两只手扎扎着,不知道捂哪一处才好。慌乱中,干脆不管不顾的往台下跳去,台下的人更加兴奋起来,吹着尖利的口哨,狂叫着吩咐着各自的小厮,
  “把他给爷赶回来!赶过来!快快!让爷好好瞧瞧!”

  周建宁慌乱的如没头苍蝇般撞来冲去,被无数小厮推来搡去,脚踢肘踹,跌倒了又给拉起来,被人推着转着圈。

  慌乱急切之下,手忙脚乱着又爬回了戏台上。

  第120章  福运
  戏园子掌柜和戏班班主拼命挤了进来,班主一把拉下戏台桌子上的帷布,裹住周建宁,跳着脚,扯着嗓子叫着人,把还在转着圈撞来撞去的周建宁拖了下去。

  这样的新鲜热闹事,瞬间哄动了整个京城,如风般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被兴奋的人群口口相传着,添油加醋着,传出无数更加不堪的版本来。

  周建宁被戏园子掌柜遣人送回镇宁侯府前,三五个版本的事件经过,已经传遍了侯府上下,镇宁侯暴跳如雷,直接让人押着周建宁跪在了祠堂外。

  周建宁惊吓过度,又几乎光着身子,连半刻钟也没跪到,就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二奶奶拼死拖了周建宁回到院子里,拿出私房银子,赶紧让人请了大夫来。

  周景然和程恪接了大皇子,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晚上,在驿站歇下,两人陪大皇子吃了饭,回去旁边的院子里,沐浴洗漱了,翻看着京城送来的线报。

  程恪取出匣子里的薄纸,扫了一眼,立即睁大眼睛,急忙飞快的扫了一遍,面容古怪的看着周景然,将薄纸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这也太……”

  程恪忍不住笑了出来,周景然急忙接过来,飞快的看了一遍,抬起头,看着程恪,一句话没说出来,就笑的前仰后合的倒在了榻上,用力拍着榻几叫道:

  “可惜可惜!这样的热闹,咱们竟然错过了!”

  程恪也笑倒在榻上。

  两人笑够了,程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平息着气息,挥手斥退了青平和洛川等人,看着周景然,笑着低声说道:

  “这个事,我总觉得有点蹊跷,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周景然点了点头,
  “嗯,这混帐东西再不堪,廉耻总还有一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怕是太蠢,被人算计了去,让人查查吧。”
  

  程恪点头答应着,扬声叫了千月进来,低声吩咐了,千月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镇宁侯府外书房,镇宁侯垂着头、面如死灰的坐在上首椅子上,呆呆的盯着面前敷着明黄缎子的折子。

  诚王人还没进京城,弹劾他治家不谨,教子有亏,伤风败俗,有伤四善之德义有闻的折子就递进了宫里,皇上让内侍封了折子来,让他自辩,可这满京城无人不知的事,要如何辩去?
  这折子措词如此激烈,这自辩上稍有差池,只怕这镇宁侯的爵位,就保不住了,祖宗的基业,若是就这样葬送在自已手里,就是死,也赎不回这样的大罪!

  镇宁侯呆若木鸡的端坐着,大少爷周建功忧虑万分的看着父亲,低声说道:
  “父亲,得想想法子。”

  “法子?还能想什么法子?”

  镇宁侯腰背倭偻着,有气无力的问道,周建功想了想,低声说道:

  “这事,如今也只能求求景王爷了,皇上最宠景王爷,若是景王爷肯替咱们说句话,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镇宁侯仿佛活过口气来,连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