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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_第392页

  诗还未曾品评,韩氏母女就各捐一万两银子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隔帐另一端,瞬间成为男客们议论的焦点。

  程二老爷身为少詹士,又自诩才子,自然没有错过这场盛会,隔着屏风帷帐恨不得把帐子盯出个洞来。

  两万两!他就是干到致仕也赚不来这么多银钱!

  这对败家母女,可怜伯府上下节衣缩食攒钱填补韩氏的嫁妆亏空,她们一出手居然是两万两!

  这不只是往他心口上插刀子,更是往他脸上甩耳光啊!
  果然一旁同僚就笑嘻嘻道:“程大人,没想到你这前夫人与女儿出手如此阔绰,怎么前日同僚们叫你去吃酒,你还推脱不去呢?”

  程二老爷被问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若不是觉得就这么走了更为丢脸,显然已经坐不下去了。

  他脑海中不由划过一个念头:若是他未曾与韩氏和离,今日捐出这两万两的就是他的妻女,那在场这些人该以何等艳羡的眼神看他?

  程二老爷万万没去想,若韩氏与他并未和离,这两万他是打死也不让捐的。

  那同僚鄙夷撇了撇嘴,扭头与一旁的人说笑起来。

  程二老爷总觉得那些窃窃私语是在笑话他丢了西瓜捡芝麻,如坐针毡,腊月的天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下来,迷糊了视线。

  “程大人,程大人,你怎么了?”见程二老爷身子微晃,一旁的人问。

  程二老爷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抱歉,在下去一下净房。”

  他前脚才走,后面声音就响了起来:“噗,这位程大人该不会心疼的去净房哭一哭吧?”

  另一人低笑道:“现在肯定是没立场心疼了,不过肠子定然悔青了。啧啧,我要是有这样的妻女,那还不当宝贝捧着,眼睛被屎糊了才放着好好的一等国公府嫡长女的妻子与国师弟子的女儿不要,把个姨娘扶正呢。”

  “呵呵,说不准那位姨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呢……”

  男人们独有的会意笑声响了起来。

  程二老爷几乎是狼狈而逃。

  角落里的程澈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好友林琅凑过来,挤挤眼睛,低声道:“咳咳,清谦,这样的媳妇,你确定将来能养得活?”

  程二公子一脸淡然:“我岳母有钱!”

  林琅……

  这理由,他竟然无言以对!

  好基友林大侍卫长缩回角落里,忿忿喝闷酒去了。

  他怎么没有个这么有钱的岳母,没有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小妹子当媳妇儿呢?
  真的没法好好做朋友了!

  众女开始提笔作诗,程微面前空无一物,自然而然退下来,挑了个人少不起眼的位子坐下,悄悄看丫鬟塞给她的纸条。

  纸条很小,上面只有四个小字:稍安勿躁。

  程微一眼就认出,这是二哥的笔迹。

  她忍不住望向隔帐,想着二哥就在另一端,说不准也正望过来,心中一暖。

  二哥果然把她说的话记在心上了,看来她的准备可能用不上了。

  怕自己贸然出手反而影响了二哥的布局,程微决定暂且静观其变。

  她把小纸条一点一点揉碎了,趁人不注意丢进火盆中,这才松了口气,捧着一盏热热的奶浆喝起来。

  香炉里,线香燃尽了最后一截,陶氏朗声道:“时间已到,请诸位停笔吧。”

  有那太过紧张而没作完诗的年轻姑娘眼圈顿时红了,险些哭出来。

  程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含笑看侍女小心翼翼取走她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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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魁首
  “请几位女先生誊写诗作。”待所有诗作都被侍女们取走,陶氏对早已等在一旁的几位女子说道。

  这几位女子年龄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皆是京中文采德行出众的女先生,专教贵女们诗词歌赋,颇受人敬重。

  几位女先生颔首,走至成排的屏风面前,持笔蘸墨,在白绫稠上行云流水书写起来。

  由几位女先生先行剔除不合格的诗作,把其余诗作一一誊写在白绸屏风上,一是为了方便隔帐另一端的男客们品评,二是防止女客们的字迹被认出来,以示公平。

  至于作诗者的闺名,当然是不会出现的,不过在白绸屏风左下角处会写上某府某氏以点明身份,在评诗结果未出来之前,以红绸布遮挡。

  小半个时辰过后,所有合格诗作都被一一誊写在屏风上,侍女们鱼贯而入,把屏风调转方向,移至隔帐另一端。
  

  女客这边心怀惴惴,男客那一端则顿时热闹起来。

  大梁对女子的束缚不像前朝那般严苛,“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但凡有条件的人家都会给女儿请先生读书识字。

  京中多才女,一座座白绸屏风上龙飞凤舞,不乏出彩之作,人们争议的焦点,最终集中在两首诗上。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读至此处,那人已是痴了,喃喃道,“妙,真是妙极,简直是把梅花的高洁傲骨写活了。这样的诗句居然出自女子之手,还是短短时间内即兴而作,实在令我等汗颜,非魁首莫属”

  旁边一人摇头道:“不,不,诗是绝妙好诗,可另一首诗的意境我更推崇。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那人啧啧赞叹:“能有这般胸襟的女子,才是名副其实的魁首。”

  他这样一说,另一人开始犹豫不决,目光来回游移,最后一咬牙道:“罢了,都是好诗,实在令人难以取舍,我干脆各投一支梅花吧。”

  旁边人笑道:“王兄,你投了两支梅花,回头岂不是要饿肚子?”

  诗会上,一枝梅代表了百两银,所以投出之时都会慎之又慎。

  那人笑道:“你就不要取笑我这穷书生了,能支持这样的好诗,还能支持边关将士,就是饿肚子也值了。”

  另一人笑道:“王兄是穷书生,那我是什么?”

  他说着冲侍女招手:“把这两支梅投给第六、第十五首诗。”

  能参加诗会的人,就算是没有功名的学子,出身却非富即贵,二人不过玩笑一番罢了。

  二人都吩咐侍女去投梅,见另一位朋友始终一言不发,就推推他道:“陶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看到这样的好诗,已经痴了?”

  被称作“陶兄”的男子眉目清朗,一身书卷气,正是卫国公夫人陶氏的娘家侄子,陶跃然。

  陶跃然神情古怪,张了张嘴:“我——”

  “我什么我,别发呆了,没看人家都开始行动了。快看,卫国公世子居然给那两首诗各投了十支梅!”

  陶跃然抬眼看去,果然见到一位侍女捧着大束梅花交给站在第六、第十五座屏风处的婢女,负责记录的人朗声道:“卫国公世子给第六、第十五首诗各投梅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