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策之嫡女权谋_第425页

  那一年,大雪纷飞,他依约在原地等她,可整整等了一夜,却没有见到她,后来他才得知,那日一早,她策马出城,说是容青回来,便急着去见他,只是……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容青偷走了他的心上人,他如此的坚信……宁愿她和容青离开,也不愿相信,她死了。

  故事很是跌宕,可听在她的耳畔,却有些陌生的紧,她全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过这样一段故事,可下一刻,眼角便有不知名的泪水,滚烫的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泪,可却不可遏制的,擦不干这泪水。

  “我……就是她?”女子……或者说,若水,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喃喃道:“我就是那个若水?”

  分明没有任何感觉,可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停的落下……

  “若水……”钟离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腹落在她的脸上,缓缓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眸底,满是怜惜之色。

  这三年来失而复得的至宝,终于……回来了。

  ……

  ……

  大景的院落内,略显萧瑟。

  司随站在屋内的窗台前,神色极为寡淡。

  “殿下,”六月敲门入内,禀报道:“听说宫中又有贵人怀了龙嗣……”

  宫中……自然便是说大景的皇宫。

  司随闻言,倒是不显惊讶,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容上,神色莫辨:“哪个贵人?”

  昭帝并不是多么贪恋女色,故而这些年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女子得宠,其余的,基本上便是连见一眼昭帝,也是极难。

  “薛美人。”六月道:“现下已然被赐了贵人了。”

  “薛来仪?”司随垂眸,秀气的脸容显得有些淡漠,全然与平日里的好脾气不太一样。

  他记得薛来仪,太傅家的嫡长女,生的倒是貌美,性子也温顺,只是骨子里有些傲气,虽不至于冷若冰霜,却也不是那么讨喜。不过,因着薛太傅甚是安分,向来不参与党派斗争,昭帝便也就对薛来仪偶有宠幸。

  只是,司随倒是没有料到,薛来仪竟是会是除了懿贵妃以外,宫中第一个怀龙嗣的女子。

  “正是薛太傅的女儿,”六月点了点头,便继续道:“殿下,宫中近来有多位女子被晋升,陛下的意思……”

  说到这里,六月下意识看了眼司随,心下有些不解。

  按理说,这二十多年来,昭帝的心思从来不在美人儿上,可如今竟是一次性升了那么些个贵人……委实有些让人难以看透。

  “父皇的意思,其实很是明显。”六月的话落地,司随却是嗤笑一声,那双幽深至极的眸底,闪过一抹冷然之意:“他要平衡局面。”

  朝堂之事,就好像天秤一般,不能够太过偏颇,如今几位皇子中,仅剩下司天飞和他司随还算有夺储的能力,司天儒又是个与世无争的,而与此同时,后宫中有些权势的,也就只是懿贵妃,这样一来,文武百官大都是会选择懿贵妃的阵营站立,要不了多久,朝堂的局势便会被破坏。

  而昭帝要做的,便是重新排序,重新制造平衡的局面!所以说,必要的‘东西’,自是皇子和妃子之间的制衡!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要……”六月诧异的瞪大眼睛,可见司随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他心下便不由着急了起来:“殿下,咱们可是要做点什么?殿下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若是就这样被打回原处……岂不是白费努力了?”

  这些年来,司随伪装成不争不抢的皇子,也算是受了许多的苦,如今几个皇子先后出事,唯独剩下的便是司随和司天飞两人,正是最佳时期,让昭帝委以重任……若是再添几个皇子和宠妃,司随便将难以再成为昭帝能够委以重任的皇子了!

  “呵,”司随冷笑一声,却是敛眉道:“你以为父皇为何要营造平衡局面?”

  不待六月回答,司随便继续道:“父皇如今正值壮年,便是再过二十年再去考虑立储的事情,也丝毫不算太迟……所以说,如今越是爬的高,越是得父皇的宠爱,便越是容易玉石俱焚!”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允许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即便是亲生儿子,也决计没有可能,除非……这孩子是帝王当真宠爱至极的,可皇家自来,便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如何又会有这样一个孩子?
  昭帝这些年,除了对司言极为宠信之外,便是其余的几个皇子,皆是不怎么受宠……想到这里,司随忽然眯起眼睛,是了,司言极为受宠,甚至于不像是父皇的侄子,而是亲生儿子!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司随便沉下眸子,仔细深思昭帝与司言的相像程度……那双凤眸确实很像,可长宁王与昭帝一母同胞,孪生兄弟,司言若是像自己的父亲……也确实无可厚非。

  那么其余呢?其余的五官,司言可是像长宁王?或者……长宁王妃?  

  脑海中有怀疑顿时浮现,司随盯着地面,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六月见此,不由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六月,”下一刻,便听司随道:“派人去找……长宁王妃的画像!”

  “长宁王妃?”六月一愣,有些跟不上司随的思路,不是方才还说着皇子么?怎的殿下就径直想到了长宁王妃那儿去了?

  见六月愣神,司随却是没有迟疑,只冷冷吩咐道:“记住,要暗中寻找,不得惊动司言!”

  心下一顿,六月便低下头,拱手道:“是,殿下!”

  说着,六月便缓缓起身,很快便出去了。

  司随一个人站在窗台前,瞧着月色正浓,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下一转,便抬起步子,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直至走到院落外头的时候,他才看见,不远处有人影缓缓而动。

  心下一愣,只见不远处,司言一袭冰锦纹麟白衣,长身如玉,自暗处走来。

  敛了心神,司随便上前,寒暄道:“世子这样晚,还不去歇息么?”

  现下大概也是亥时,司言如此直挺挺的站在院落门口,委实有些吓人的紧。尤其方才司随还打着探究他身份的主意,如今乍一看见他,心下自是有些怪异。

  司言抬眸,凉凉看了眼司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凤眸深邃:“二皇子不也是一样?”

  如此一句反问,携着寒冰之意,听得司随一怔,虽然寻常时候,司言也是极为冷淡,可如今的模样,倒像是不悦……?
  想了想,司随便缓缓一笑,回道:“睡意匮乏罢了,便想着要出去逛一逛。”

  说着,司随便继续道:“不知世子又是为何?”

  “与你无关。”司言冷冷说了一句,便又站到了一旁,显然不愿搭理司随。

  心下有些无言,司随摸了摸鼻子,自觉自讨无趣的紧,也没作他想,他便简单告了个别,踏出了院落。

  等到司随离开之后,落风才悻悻然的自暗处出现,禀报道:“爷,世子妃说……说晚些回来。”

  “她可是很不悦?”司言面色清冷的问道。

  “爷,属下……”落风身子一僵,便哭丧着脸,回道:“属下没见到世子妃,是青烟告知属下,世子妃说要晚一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