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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_第132页

  如满立刻收了眼泪,收拾了他二人的碗筷蹦蹦跳跳地出去。福缘和尚叹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么?”

  蒋长扬毫不犹豫地道:“很重要。”

  福缘和尚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夕阳的余晖从草帘缝隙里洒进来,将室内简单的陈设尽数镀上一层薄金色,原本奉命去了厨房的如满奔奔跳跳地跑回来:“师父,外面有位也姓蒋的公子要见蒋公子。”

  福缘和尚抬眼看了蒋长扬一眼:“诺,找来啦。你见是不见?”

  蒋长扬平静无波地道:“既然来了我怎么不见?”

  片刻后,如满领了一位穿着松花色圆领窄袖袍,肌肤如玉,眉目之间与蒋长扬有几分相似,约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进来,那公子见了蒋长扬,夸张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大地给他行了个礼,亲热地坐到蒋长扬面前去,笑道:“大哥,我听说了那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你想要什么,爹爹反正都说给你,我们也没什么怨言,只要你开口,全都是你的,你就不要拿命去搏了。”

  蒋长扬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话带到了?”

  那蒋公子没想到他听了自己那席话,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有些诧异,反射性地道:“是。”

  蒋长扬道:“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莫要打扰了大师。”

  蒋公子急道:“你还是要去?你可是怨恨我们?我……”

  蒋长扬突然笑了,伸手止住他:“你还有你们都错了,我没有怨恨你们。我要做的事情多得很,还有许多理想和抱负未曾实现,怎会有时间怨恨你们?我没空,也没那个闲心。”要说真的有没有怨恨谁,当然是有的,毕竟他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怨恨和做自己想做的正事比较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蒋公子有些发愣,怨恨人也是需要时间,需要闲心的?

  蒋长扬抓了一把棋子在手,淡淡地道:“你回去吧。你和她说,这些年,我们其实没时间恨谁,我这次来,就是把我母亲的一些财产理清楚,然后做点想做的事情,和你们都没关系,你们尽可以放心。”

  蒋公子听得出蒋长扬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和认真,而不是敷衍或者故作姿态,他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当下忘了来前家里人的叮嘱,语气尖锐地道:“既然你看不起这些,心中也不怨恨,为何你还要打着朱国公府的旗号四处惹是生非?给家里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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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改变
  蒋长扬对蒋公子突如其来的愤怒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抿了抿唇,笑道:“你说我打着朱国公府的旗号给家里找麻烦?我给谁家里找麻烦?”

  蒋公子涨红了脸:“难道不是吗?当然是给我家里找麻烦!如果不是仗着朱国公府,你以为那些宗室能轻易饶了你去?学什么英雄好汉?这里不是安西都护府,你举着一把刀,骑着一匹马就可以横冲直闯的!”到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此行的初衷。

  蒋长扬沉默片刻,一字一顿地道:“你听着,第一,我没法改变我是他儿子这个事实,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人家总要将我和朱国公府连在一起,这个我没法子管,也不想管,我总不能因为怕人家将我和朱国公府连在一起就不做事了;第二,你也说了,那是你家里,那么你们麻烦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第三,目前为止,我做的都是自己觉得应该做,而且没有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因此停手;第四,不要把你们那种狭隘猜疑的心思套在我头上来,如果有人因为我做的事而找我的麻烦,你们只管让他来找我,就说我和朱国公府没任何关系,千万不要动用朱国公府的名头。第五,我拿命去搏,若是刚好没了命,以后就没人给你们添麻烦了,所以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蒋公子无言以对,好一歇才起身瞪着他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好心好意来求你保重自己,不要拖累家族,都愿意把什么都让给你了,你偏生做出这副清高样子来给谁看?你没这个心思,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一直留在安西都护府?”

  “让?”蒋长扬怜悯地看着他:“你以为,如果这一切我们想要,谁又能拿得去?你记着,你们现在死死护着的这些,本是我母亲和我不屑于要,施舍给你们的,所以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唤,我愿意在哪里,更轮不到你来管,明白么?以后我不想看到你,你最好遇到我就提前绕开走,也别说我认得你。你不配。”

  蒋公子一张粉脸顿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愤恨地瞪着蒋长扬,见对方不为所动,眼里全然没有自己的样子,屈辱的眼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最终在眼泪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那一刻狠狠一跺脚,转身快步走了。

  福缘和尚宣了声佛号,道:“你真是太坏了,这样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又不是和尚,不需要慈悲为怀。”蒋长扬将棋子放到棋盘上:“下棋么?我总输给你,还真不服气呢。”
  福缘和尚笑了一笑,拈起一粒棋子,跟着放了下去。如满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冒尖一大碗饭菜,边吃边眉飞色舞地道:“那位公子哭了也!人家问他怎么了,他就拿鞭子抽人!我说他都十七八的人了,怎么还哭!蒋公子你打他了吗?”

  蒋长扬正色道:“我佛慈悲,我怎会打人?他大概是砂子掉进眼里了。”

  福缘和尚终于忍不住扔了一粒棋子去打他,叹道:“朱国公有这样的儿子,可真是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蒋长扬淡淡地道:“守家承爵,还是胆子小点的好。我看正合适,他兴许正偷着乐呢。”

  福缘和尚挑眉道:“你真的这样认为?”

  蒋长扬笑笑:“下你的棋,和尚不应该有这么多好奇心。”

  福缘和尚果真收了好奇心,随着棋子几番落下,脸上又露出那种呆呆的神色来,蒋长扬皱眉沉思,良久才落下一子。如满将一大碗饭倒进肚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坐到棋盘前看两人下棋。天色渐晚,那二人越战越酣,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将灯点上,坐在一旁打起瞌睡来。

  却说牡丹遗憾地出了法寿寺后,因见天色还早,索性又去了最近一所寺院,准备试试运气,但还是一无所获。她不由苦笑起来,那么大的园子,要多少牡丹花才能填满?这回将庄子的事解决好后,少不得还要抽时间再去各处花农家中探访,不然明年春天自己园中的牡丹花可真是少得可怜了。

  封大娘见她漫无目的地放马在街上游,便劝道:“丹娘,还是先回家去吧?明日赶早来请福缘大师也是一样的。”

  牡丹笑了笑:“算了,不必请他了。走吧,先回家。”福缘和尚既然和蒋长扬相识,若是说起自己来,只怕也会知晓此事。她再去开这个口,就是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