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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_第116页

  可话说完,她差点闪了舌头。

  出家人!
  她方才竟忘了,这可是个和尚!
  这下可真的糟糕了,若是个野汉子还好随意处置,可既是个和尚,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普济寺不是一般的小寺院,这事若不通报戒嗔方丈,就不好随意处置了他。可若是通报了,三老太太同人苟合的事就不免要传了出去。这么一来,谢家的脸面要往何处安放?从今以后,谢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成亲?
  眨眼的工夫,她心里已是千回百转。

  “大嫂,依我看,这事只怕还是要禀明了戒嗔大师为上。”宋氏亦想到了这些事。

  大太太哭丧着脸,道:“六弟妹,这事……唉……”

  床上的三老太太见两人如此,气得心肝发疼,却不好反驳。

  她如何能说眼前这人并不是寺里的和尚,而是她特地从陈家带来的下人呢?她又如何能说,这人原是为了宋氏准备的?
  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将苦头尽数自己嚼烂了!

  僵持间,宋氏紧皱着眉头,看向了陈氏:“陈姨娘,更深露重,为何你会在这?还带上了敏敏?”

  陈氏听到她突然唤起了自己,身子一颤,支支吾吾地道:“我夜里睡不安生,来寻母亲说话……”

  三老太太一听,立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说话,说什么话?

  身子上带来的羞.耻跟内心的愤怒几乎席卷了她全部的理智,她终于再也受不了这样被人当成罪人一般审问,忽然抓起身后的枕头重重砸了出去,指着宋氏厉声骂道:“贱人,这都是你的阴谋,你这个贱人!娼妇!下作的畜生!”

  一声比一声更加不堪入耳。

  宋氏只是平静地听着,大太太却吓得掩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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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下山
  宋氏道:“等天明了,就去请戒嗔大师吧。我佛慈悲,定会守口如瓶。”

  自然,将这个汉子带去给戒嗔辨认,话却不能尽数说清。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诸人心中皆有数。

  这一夜,大太太跟宋氏便都没有离开三老太太的屋子。直到天色微明,大太太才匆匆盥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裳梳了发,领着人去寻了戒嗔。寺里的僧人要上早课,戒嗔和尚这会也早早已经在佛前。

  大太太让小和尚进去通禀,只说是夜里糟了贼。

  戒嗔听了大惊失色,若传扬出去,留宿普济寺的香客竟然会遭贼,那来日还有谁会愿意来进香?
  他身为住持,岂非颜面扫地?

  这般想着,旁的就都顾不上了,他立即丢开了手中敲击木鱼的木槌,飞快自蒲团上起身,出门迎了大太太,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道:“贫僧见过谢太太,只是不知,昨儿个夜里,是府上的哪位糟了贼?”

  大太太面对高僧,倒渐渐镇定下来,又过了一夜,心里头有了思量,这会便落落大方地道:“是老太太屋子里,贼当场便擒,只是……那贼人剃度过,身上又着了僧袍……”

  她故意拖长了话音,听得戒嗔和尚眼皮一跳,截然否决,“定是那贼人偷了寺里的僧衣,伪装成僧人的模样。”

  “大师说得是,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请大师亲自去辨认一番吧。”

  戒嗔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连声道:“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两人就一齐往厢房而去。

  以防不测,大太太昨夜便同宋氏商量妥当,今日一早她去寻戒嗔方丈,宋氏则想法子支开七太太几人,暂且先敷衍过去。
  

  因而一早,七太太几个就都被请到前头去了,此刻厢房里俱是空空的,并没有人。

  戒嗔和尚何其狡猾,才踏入一只脚,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若真是贼人,又是老太太的屋子里遭了贼,这会子众人怎会都不在,反倒该都聚在一块才是。偏生一派人去楼空的模样,叫人心中不安,恐有事发生。

  他喃喃念着经文,心中却暗道:莫非那贼人真是寺里的哪个僧人生了歹念不成?
  好在等到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便长松了一口气。

  这人眼生不提,头上没有戒疤,不论怎么看都不是寺里的人。更何况,就算是,他也没有傻到要认下的意思。

  他便冲着大太太再三肯定地道:“此人并非寺里僧人,只是这事,到底是贫僧管束不严,才致贼人有了空隙可钻,乃是贫僧失职,普济寺失职呀。”

  大太太听了他的话,又见他神色自若,当下也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寺里的人就好,旁的就都无妨了。

  就在这时,戒嗔忽然道:“谢老太太夜里可有受惊?”

  “无碍无碍,歇歇便可。”大太太面上终于有了些微笑意。

  戒嗔却又道:“贫僧愿为老太太当面诵经压惊。”

  大太太急忙推拒,“多谢大师美意,只是老太太这会仍睡着,却是不便。”

  戒嗔也不过只是客气一番,闻言当然乐得自在,遂道:“那贫僧便去佛前为老太太诵经祈福,也是一样的。”

  “有劳大师。”大太太道谢,“既然这人不是寺里的僧人,那便由谢家处置,大师觉得可行?”

  虽然不是普济寺的人,可事情出在寺里,戒嗔和尚地头蛇,仍旧还要问过他的意思。

  戒嗔熟知不可与这些人家交恶,当下道:“大太太随意便是。”

  大太太就听明白了,他虽然说了随意,可佛门清净地,断不可见血,要处置也得等到离开普济寺下了山再说。她只稍稍一迟疑,就笑着送戒嗔出了门。

  假和尚的嘴仍被汗巾子牢牢堵着,大太太指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看守着,自己匆匆去见了宋氏。

  两人将事情一说,自然决定不能留着这汉子。

  事情不能闹大,这人就势必要先“咔嚓”掉。

  两个妇人,背地里谈论着如何将人弄死,隐约间倒是多了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太太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突然想起一事,疑惑地道:“春平去了何处?怎地一直未见到她?”

  “秋喜白日倒是来过,春平倒真的一直未出现。”宋氏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春平是三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出了这样的事,她们由不得不去想春平在里头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何况她又不见了。

  大太太就道:“派人去寻寻,秋喜那丫头,只怕也不能轻易放过。”

  知情不知情暂且不提,主子出了事,做丫鬟的,哪里还能讨得着好。

  宋氏就下去让人去找春平的去向,大太太则去见三老太太,让人赶快收拾东西,今日午时便动身下山,不得延误。

  一群人立时慌乱起来,忙着收拾行李。

  大太太就去跟同样被堵了嘴三老太太轻声说话,“三婶,你别怪侄媳妇以下犯上,只是若不堵了你的嘴,那些个辱骂六弟妹的话被人听了去,可怎么是好?所以啊,你就暂且先忍忍,等回了府,你想骂就骂个够。毕竟,要骂六弟妹,那也得当着老六的面才有用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