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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_第230页

  肃方帝似乎听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道:“去瞧瞧。”

  不管皇后睡了没有,他今儿个夜里总是要在这留宿的。

  一行人就忙着伺候肃方帝下撵,簇拥着他继续往里头去。景泰宫的宫人得了消息,也已经飞速奔去同皇后禀报这事。可守在皇后寝殿外的两名心腹宫女听到消息,皆愣住了。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又回来了?

  诸人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张起来。

  寝殿内的皇后也不知在做什么,一直不曾传唤她们。

  正迟疑着,肃方帝已大步而来,护卫都被撇在了外头。小润子是汪仁亲自教出来的,有他贴身跟着,便能抵过数个护卫。

  肃方帝很快就走到了近处,脚步不停直往寝殿里去。谁知方才跨过门槛,皇帝便听到一阵细细的嘤咛声,似呼痛又似极尽欢喜。他脚步微凝,鼻间蓦地被一阵浓香围绕。香气惑人,似千百朵春花一齐绽放,如泼似溅,还未见到真身,便已叫人恍觉眼前繁花似锦,灼灼似绸。

  这香气,叫肃方帝霎时黑了脸。

  他立即屏退了众人,只留个小润子在身边,朝着那张被帐子密密遮盖住着的黑漆嵌螺钿花鸟罗汉床而去。

  未及帐子,他们便听到里头皇后的声音:“皇上……”

  这一声皇上如泣似诉,又夹杂着难耐的欢欣。

  肃方帝骤然面色铁青,不管不顾伸手撩帐。

  里头一男一女痴痴共眠,汗湿发衫。皇后一双玉臂像是藤蔓,紧紧缠着身上的人不放。

  肃方帝瞪大了眼睛。

  站在后头些的小润子原不能抬头,这会也悄悄抬起头来,探眼望去。一看之下,他也被唬了一跳,旋即又惊又喜,想着这回可好,印公可不得乐坏了!他们端庄矜持的皇后娘娘,竟在以为皇上不来了的夜里勾了人私通。

  这可是要命的事!
  肃方帝的面色由青至黑,又由黑成白,难看得很。

  他霍然撕了帐子。

  “嗤啦”一声脆响,里头的两人这才慌慌张张地分开来。发髻散乱的皇后扭过头来,却是双目含春,一脸迷蒙。

  小润子站得远远的,隐约瞧见了这副神色,当下奇怪起来,又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一声皇上,不由愈加满腹疑虑。

  这是家丑,不可闹大,但肃方帝头上已是绿油油一片,他又哪里还忍得住这气,一把将床上光着身子的男人给拖了下来,抬脚踹了上去,直往对方心踹了数下,方觉畅快些。

  然而这般大的动静,皇后却还是懒洋洋的躺在那,似乎什么也不知。

  肃方帝嗅着屋子里盘旋不去的香气,心头震怒。

  就在这时,外头有宫人急急扬声呼喊皇后:“皇后娘娘,出云殿不好了!”

  皇后掌管着后宫,淑太妃这会要请御医,必不能少了她知道。可眼下的皇后连肃方帝就站在跟前也不知,哪里还听得见这些话。她翻个身,背对着肃方帝,竟是抱着锦被睡了过去。

  肃方帝活了几十年,小时亦是在宫里长大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腌臜手段不曾见过。

  这会嗅着熟悉的香气,又眼瞧着皇后是这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心里立即便将事情给猜了个大概。

  偏生正巧这会又有人来报出云殿那不好了,肃方帝冷笑了两声,看向小润子,道:“看好了皇后娘娘!”
  

  小润子急忙应是。

  至于睡在皇后床上的男人,肃方帝想也不想,忽而俯身,自袖中掏出一把短剑当头刺了下去!
  不管这人是皇后自己勾来的也好,还是旁人使计陷害皇后的也罢,到底是睡了他的女人,叫他戴了绿帽子,他一时也无法忍耐!
  抛下尸体,肃方帝连同这柄短剑一道丢下,扬长而去。

  小润子叹口气,走上前去为皇后盖好了被子,才收拾起尸体来。

  肃方帝果然是谁也不信,日日带着利器行动。

  小润子想着汪仁叮嘱过自己的话,手脚麻利起来,将寝殿内收拾得一滴血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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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肃清(小小萌娃和氏璧+2)

  皇后像是沉浸在深深的梦里,任凭小润子在寝殿里东奔西走,她也全然没有动静。

  小润子出门,冷着脸将景泰宫里因为肃方帝忽然拂袖而去,而惊慌不已的众人都敲打了一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谁也不必留着呆着。

  半晌,景泰宫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外头的雨也终于是停了,只余下滴滴答答的雨珠沿着檐角坠落下来,发出几声细响。庑廊下的灯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连带着灯光亦摇曳起来。

  小润子悄无声息地又回了皇后的寝殿。

  屋子里虽然收拾干净了,但可惜的是肃方帝杀了人,却没指明该如何安置这具尸体。小润子将尸体用厚厚的麻袋装了起来,搁在插屏后。他想了想,弯下腰去,将麻袋的口子打开来,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人的样貌。

  脸瞧着有些眼生。

  下巴上青青的胡渣只有短短的一点,像是刚剃过的。丢在床边的那身衣裳,却是内廷里太监们穿的。小润子早早当了太监,哪里能不知道真正的太监是什么模样。他嗤笑了声,眉头一皱。

  有人装成太监的模样,混进了景泰宫,这得是多大的胆色?
  即便是皇后,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这一点,肃方帝知道,小润子也清楚。皇后虽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皇贵妃从台矶上推下去,但那是因为她知道,肃方帝是不会因为这种事便废了她的后位。然而与人私通,皇后绝没有胆子。

  小润子俯身,伸手在尸体的脸上拍了拍,默默将这张脸给记了下来。

  太医院里的御医,不论老幼,他皆能辨脸而识人。眼前这具已经渐渐冷却的尸体,绝不是当值的御医。

  小润子又抽出他逐渐僵直的手来看,掌上有茧,厚厚的茧子,是习武之人。这般看来,怕是宫里的侍卫。也不知是哪边的人,竟敢冒着大不韪做出这样的事。

  小润子又寻摸了一番,自然是没有发现刻云纹的牙牌。

  这人既特地换上了内官服饰,那就当然不可能在身上挂着表明身份的牙牌。

  总不至于是锦衣卫的人吧?
  小润子摸了摸尸体胳膊上鼓囊囊的肌肉,有些咂舌,腹诽着。

  庆隆帝在位时,锦衣卫乃是他的御用拱卫司,相当得脸。甚至于,锦衣卫的人能在宫里头走动而不至知会汪仁。

  汪仁执掌东西厂,这个督主可不是白当的,他的权可一直都在锦衣卫之上,按理,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他,那可也是要磕头的。但庆隆帝后头,对汪仁日渐不放心,遂抬举了锦衣卫,以求能制衡汪仁。

  不过这事哪那么容易成!

  庆隆帝最后,不照样疯了?
  摇尾乞怜的锦衣卫被逼到了绝处,听说这些日子,很不好过。若非肃方帝还有心留着锦衣卫所,汪仁可不愿意手下留情。

  小润子对自家师父的本事,可清楚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