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为上_第50页

  苏酒卿又看一眼秦复桢,悄悄使了个眼色。

  说是悄悄,大概明眼人看见她这个小动作,也都会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其实也算明目张胆。

  秦复桢看得是有点儿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自己这个表妹是个爱惜羽翼的。可没想到……却根本不是这样。

  这苏酒卿一旦光棍起来,比他也不遑多让。

  这一瞬间,秦复桢一下子是就有点儿喜欢苏酒卿了。

  这脾气,对胃口。

  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再讨不到什么好处。

  毕竟总不可能逼着苏景峰去休妻吧?
  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和苏酒卿能做的,也就是强逼着阮玉兰还钱还东西。

  大不了事后再做点小动作,将这件事情好好的替苏家宣传一回。

  可其他的,就不能够了。

  而且现在,阮玉兰都明确说了要还东西了,那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等着阮玉兰还了。

  对于苏酒卿那点小心思,秦复桢咳嗽一声,语气也很冷淡:“的确是如此。苏太太做了这样的事儿,也该和我姑姑解释一二。苏太太就去我姑姑灵前道歉吧。”

  还钱是逼迫也是天经地义。

  可如此行为,就是实打实的折辱了。

  这样的折辱,叫阮玉兰不由得暴怒和烦躁。

  阮玉兰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好再说什么。所以只看向了苏景峰。

  苏景峰深深看一眼秦复桢。

  最后却问的是苏酒卿:“大姐儿,你果真要如此?”

  苏酒卿对上苏景峰的目光,自然也轻而易举不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失望:“父亲若是真公平公正,就不该偏袒太太。”

  “这件事情,的确是太太做错了。”苏酒卿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就这么回了一句。

  苏景峰瞬间也就不吭声了。

  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苏酒卿这一句句的,都是戳了他的心窝子。

  让他既是狼狈不堪,又是无言反驳。

  最后,苏景峰也就只能说一句:“的确是阮氏做错了,就按照秦家的意思办。”

  苏景峰都发了话,阮玉兰只委屈了一瞬间,到底还是不敢反驳半个字。

  这件事情东窗事发,要是苏景峰当场休了她,她也不好说半个字的。
  

  更何况,只是让她去给一个死人赔不是道歉?

  最终阮玉兰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乖顺应一声;“原本也是我的错,的确是应当如此。不仅要去道歉,我更应该忏悔七日,替夫人抄写经书,以表诚心。”

  左右都是没了脸面,横竖再退一步。做个好姿态。

  阮玉兰也想得很明白。

  
 
看见大家留言啦,原来大家这么生气吗,淡定淡定。

   
 
  



 
  第57章 恶劣
  既然嫁妆都清点好了,苏景峰本来以为还要当场就分下去。

  可没想到秦复桢却如此光棍:“也要等东西都齐全了,才好分。”

  意思就是,阮玉兰什么时候将嫁妆还回来,什么时候再说这个事儿!
  然而这个事儿能拖么?

  这么拖下去,阮玉兰会不会不安不好说,但是苏景峰心里一定膈应。

  而且,还容易走漏风声。毕竟这么多箱子摆在这里……来来往往路过都能看见。谁能保证底下人不会嘴碎几句?

  苏景峰咬牙切齿:“也罢,那钥匙也先给你,省的你回头又说我监守自盗。”

  秦复桢反应极快:“那可不好,还是给苏太太保管吧。反正我单子在手里就行。”

  那言下之意就是,给阮玉兰,阮玉兰补齐东西也好,还是继续偷盗也好,他都不怕。到时候再对一下,就什么都知晓了。

  秦复桢语气还有点儿阴阳怪气:“说起来,这要真拿了钥匙给我,回头东西再掉了,还得说我让人拿走了?”

  可东西现在放在苏家,谁又能说得清楚?
  秦复桢毕竟是生意人,所以反应可是很快。

  苏酒卿预料,总怕苏景峰这会儿都要气死了。

  要是秦复桢不是外人,只怕这会儿苏景峰一口一个“孽障”都要骂开了。

  现在苏景峰也没办法,只能强压着火气,语气都有些暴躁:“既然如此,那就阮氏继续拿着钥匙。”

  顿了顿,又看一眼苏酒卿,勉强说一句:“你安排招待客人。我还有事。”

  说完这句话,就一甩袖走了。

  阮玉兰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的瞅了一眼苏酒卿之后,阴阳怪气说一句:“大姑娘如今可真越发能耐了。”

  以前竟从未看出来。

  苏酒卿微微一笑,直接就大声回一句:“那也比不上太太的能耐。”

  这句话语气很直白。

  苏博雅看一眼苏酒卿,嗫嚅一下,似觉得有些不妥。

  但是苏酒卿却并不动摇。

  有些事情,她体谅苏博雅为难,不愿意太过计较。可是……却也仅仅是现在这段时间而已。

  她总归还是要让苏博雅明白,他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的。

  首先,且不提阮玉兰是处于什么目的才做那样的事儿。而是阮玉兰身为继母,本身就有教养的职责。

  教养之恩是该报,可也是要在范围之内。譬如将来供奉阮玉兰老年衣食无忧,颐享天年。

  这是孝道,也是应该。

  但不能无限期。

  阮玉兰还要再说,忽觉得身上一紧,然后下意识一看,就对上了秦复桢警告的锐利神色。

  然后……阮玉兰顿时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她总觉得,若是她再多说一个字,秦复桢就又要发作了。

  对于秦复桢这样性格的人,她还真不敢招惹。

  主要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秦复桢这样的做派,简直和什么礼仪规章扯不上边。倒像是个地痞流氓。

  阮玉兰悻悻离去,连苏博雅也没叫。

  大约是觉得苏博雅今儿有些让她失望。

  苏博雅看了看苏酒卿,又看了看阮玉兰的背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苏酒卿叹息一声,干脆让苏博雅先回去睡觉:“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有些事儿,也好好在心里头琢磨琢磨。”

  顿了顿,又怕苏博雅觉得自己是对他失望,心里头忐忑不安,于是又补上一句:“我永远都是你阿姐。咱们是亲姐弟,再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说完,还拍了拍苏博雅的肩膀,推了他一把。

  苏酒卿这么轻轻推了苏博雅一下之后,苏博雅似乎才放心了许多。

  然后又对着秦复桢说了两句,这才离去了。

  等到苏博雅走了,苏酒卿这才亲自领着秦复桢去客房。

  自然,先是道谢:“今天的事儿,实在是谢谢表哥了。让表哥受累一天,我心里……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妨,反正以后肯定是有回报的。”秦复桢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又轻佻又直白。

  苏酒卿顿时一噎,感觉自己嘴边剩下感激的话,已经是完全说不出口了。

  这种感觉……真的也是噎得慌。

  好半晌,苏酒卿缓过劲儿来,就干脆笑了笑不说话,只专心带路了。

  倒是秦复桢忽然问了一句:“博雅表弟那个性格——”

  苏酒卿瞬间转过头去,看住秦复桢,想听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