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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_第100页

  蒋旬气势太强,即便是络腮胡这样的人,对视之下,心头也是一凛。

  不过很快络腮胡就反应过来,对着蒋旬讨好恭维的笑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一句:“这位军爷,您看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没问题,我们还赶着出城去看病。犬子身体不好,好不容易问了个神医可以医治……”

  这样的话,倒是一切仿佛都可以解释了。

  假如蒋旬从来没见过苏酒卿姐弟二人的话。

  苏酒卿也不知蒋旬会如何做,心里也是着急。

  轻举妄动的话,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对待苏博雅。

  而蒋旬面对络腮胡的讨好,神色也没出现什么变化,最后只冷冷淡淡说一句:“先下车,要搜查。”

  络腮胡顿时一僵:“路引也没问题吧?军爷是要搜查什么?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若是军爷想要……”

  络腮胡一面说着这个话,一面就去拿自己的钱袋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换成普通人,这个事儿自然也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既然是蒋旬——

  苏酒卿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蒋旬的回答。
  

  可没想到的是,蒋旬垂眸思量片刻,竟是直接的接过了络腮胡子的钱袋子,而后就这么放行了。

  苏酒卿当时就愣住了。

  不仅是愣住了,而且是傻眼了。

  蒋旬不可能没认出来她。

  可是蒋旬却选择了放行……

  若是真出了城,她和苏博雅就彻底的没了机会。接下来也不知会面临什么。

  苏酒卿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旬,脑中一瞬间闪过千万思绪。

  不过蒋旬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一眼苏酒卿,而后直接退开去。意思是可以前行了。

  苏酒卿彻底绝望。

  她本想出声,可是络腮胡子威胁的掐了一下苏博雅——

  她顿时不敢说话了。

  苏博雅一直被捂着,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苏酒卿如何敢出声?如何敢说话?当下只能蛰伏。

  马车缓缓再度出发前行,穿过大门和城墙,就这么一路往外头去。

  就在快要出了城门的时候,苏博雅似乎是缓过劲儿来,忽然就用力挣扎起来,同时更是大喊出声:“救命!”

  这么突兀一嗓子,倒是惊了络腮胡一跳。

  络腮胡一瞬间就暴怒起来,一把掐住苏博雅的脖子,然后用力在苏博雅肩上一捏——

  苏酒卿在那一瞬间,清晰无比的听到了一声“咔哒”声。

  苏博雅的肩膀就这么脱垂下来,胳膊也没了力气。

  苏酒卿眉头一跳。一瞬间是真的慌起来了。

  络腮胡狞笑一声,对着苏酒卿警告一句:“等下如果有人来问,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酒卿只能点头。

  而让人奇怪的是,刚才那一声喊,竟然是没人听见一般,根本就没人来问。

  马车最终还是平稳的出了城门,穿过了城墙。

  苏酒卿彻底死了心,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蒋旬是不是和这个事儿有什么牵扯?是不是他故意的?
  还是说,蒋旬是别的什么意思?
  苏酒卿这样一想,自然也就觉得十分有可能。

  出了城,苏酒卿也没顾虑了,很快就抛开杂念,轻声道:“现在你们出了城了,也安全了。如果将人放了,我们姐弟二人也可以自己回去。也不会报官。但是我们姐弟二人身上所有钱财,你们都可以拿走。”

  说白了,就是拿钱买命。

  “你就是砧板上的肉。”络腮胡只是冷笑一声,而后就这么看着苏酒卿:“你觉得你哪里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阮玉兰找你们的?她给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苏酒卿早就知道是这么一个回答,所以也并没有再继续利诱,而是如此的问了一句。

  第114章 玉石俱焚
  苏酒卿这样一问,络腮胡子倒是一下子皱眉了:“什么阮玉兰?”

  苏酒卿看见对方这样反应,倒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而后冷冷淡淡的说一句:“若真不认识,你刚才愣那一下做什么?而且反应未免太夸张。是,或许不知道阮玉兰是谁,不过,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背后的人姓阮。”

  苏酒卿这样一番话说完,络腮胡更加皱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过络腮胡即便是如此……也根本不能掩盖什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苏酒卿猜测那样。

  苏博雅此时已经完全是木然了——从前对阮玉兰的敬重和在意,如今看来,倒都像是笑话了。

  苏酒卿再说一句:“若是真是她。那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瞒得住。”

  讥诮笑一声,苏酒卿也是半点不在意会不会激怒络腮胡了——再这么下去,姐弟两个都是性命都要没了。

  “只要我们姐弟二人没了,府里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谁与我们有仇隙,自然都会被调查问话。她一个深宅妇人,吓唬一下就什么都交代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怕是直接就被一锅端了。”苏酒卿再嗤笑一声:“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可想清楚了。你不信我不会报官,可毕竟还未曾酿成大错,就算官府追查,也不过是打两个板子。性命绝对无恙。”

  “可若是我们真出了事儿……”

  苏酒卿没说完,静静盯着苏博雅的胳膊,忽然抬起手来,就抽了自己头上的一根银镶东珠的簪子,抵在自己脸颊上:“你要么直接要了我们姐弟的命,要么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走,在要么,咱们就玉石俱焚。我要弄死自己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脸上划个几个口子——不成问题。”

  苏酒卿是认真的在说这个话。

  这样的事情……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为有可能成功的事情。

  既然对方还定主意要卖了她换成好处,那么她这脸若受伤了,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阮玉兰能给多少银子?又能给多少好处?大头自然还是另一个人身上。

  苏酒卿也从不抱委屈求全,再寻求机会的念头。

  她或许没有性命之忧,最多沦为玩物。可是那样的日子,要怎么忍受?

  而苏博雅呢?苏博雅不管是沦为玩物,还是丢了性命,这两种结果其实都是无法接受的。

  与其受辱,不如为玉碎。

  而且,苏酒卿呀看出来了,络腮胡子经验虽然老道,可是也并不真是亡命之徒。

  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不过是因为他们姐弟太过年幼,开出来的条件无法让人信服而已。

  “至于另一个你不能得罪的人……”苏酒卿再度一声冷笑:“自然有我们府里去找他的麻烦。你怕是不知道,我与当今最受宠的公主情同姐妹,告个御状,也不算太难。凭他是谁,总不能大过当今圣上。”

  苏酒卿说完这么一番话,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当即垂眸再说一句:“这件事情你可想好了?”

  簪子是极尖的,苏酒卿那么贴在脸颊上,就直接将脸颊刺得凹陷下去一块。

  她皮肤本就晶莹剔透,此时这样做,就让人觉得随时那簪子底下都要沁出血来一般。无形就多添了几分触目惊心。

  苏酒卿却是浑然不在意,神色都是冰冷的,就那么举着簪子坐着,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是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