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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_第286页

  于是顿时就将这一群被忽视掉了的长辈们,眼睛都闪得有点儿疼。

  而沈春荣,则是默默的低下头去。

  可惜苏酒卿和蒋旬二人,却是一无所觉。

  半点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对。

  苏老夫人好半晌才出声说一句:“今日便是都在这边用饭吧。”

  苏德芙看一眼自己儿子,到底站起身来,摇头拒绝了苏老夫人的留饭:“还是回去吧,春荣爹还在府里招待客人呢。”

  其实不会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苏德芙觉得,照着这个样子看来,还是赶紧走了最好。

  不然,只怕自家儿子回去之后,又要情绪低落很久了。

  苏老夫人大概猜到了一点,自然也没挽留。

  倒是二房也没什么牵挂,都留下来了。

  蒋旬自然也没有走。

  然后,蒋旬自然而然问了一句:“苏大人呢?怎么不见苏大人?”

  苏景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宿醉醒了没有。

  苏老夫人想着,嘴里却道:“他有点儿事儿,怕是要晚一些。咱们也不必等他——”

  蒋旬就提了一句:“我也是怕时间来不及给苏大人拜年,毕竟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

  第325章 商议
  蒋旬说了这么一句话,顺理成章的就将这件事情过了明路。

  用过午膳之后,蒋旬看一眼苏酒卿,苏酒卿顿时就明白他的意思。

  旋即蒋旬与苏老夫人说明情况,就将苏酒卿带了出来。

  待到二人单独相处时候,蒋旬就对苏酒卿说了一句:“今日甚美。”

  苏酒卿的长相,天然带着几分媚态。

  这样一盛装打扮,简直是叫人看得挪不开眼。只觉得的确是神仙妃子,天然风流。

  “多谢世子夸赞。”苏酒卿饶是脸皮厚,此时也有点儿不大好意思。

  蒋旬见状,就又是一声轻笑。

  苏酒卿就瞬间不想再理他。

  想了一想,却还是提一句:“咱们去哪看焰火?”

  “城外。”蒋旬轻声说一句,“城里不许放,且也不够开阔。”

  城里全是房屋,万一火星落下来引燃了屋子,那就是罪孽了。

  所以最合适的自然是城外开阔处。

  苏酒卿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其他的。

  横竖蒋旬安排,她是是很放心的。

  苏酒卿刚拿起茶杯喝一口茶,就听见蒋旬说了一句:“过了十五,我打算动身去边关一趟。”

  与是苏酒卿刚入口的那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来。

  她错愕抬头,想也不想就是一句:“你疯了?”

  蒋旬看着苏酒卿的反应,一声轻笑:“自然是没有的。”

  苏酒卿沉下脸来:“你别拿这个事儿开玩笑。”

  蒋旬微微眯了眯眼睛,收敛笑意,变得更郑重其事一些:“自然不是玩笑。”

  苏酒卿看住蒋旬,见他真的的确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这才皱起眉头来,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她只问一句:“你可知这事儿多凶险?”

  不仅是来自于寻常意义的凶险。

  最主要的是,上辈子蒋旬死在了战场上。

  细节她不得而知,但是结局她是知道的。

  她害怕。

  对于这种上辈子经历过的重大事情和情景,她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和逃避心思。

  蒋旬是理解苏酒卿这种心情的。

  但是,他还是坚持:“我必须得去一趟。”

  “让你信得过的人去,不行么?”苏酒卿皱眉询问,还是只觉得满心不赞同。

  蒋旬摇头:“必须得我去。”

  唯有他,分量才足够。

  苏酒卿唯有沉默。

  “我也想趁机试试,看看老天爷的意思。”蒋旬接着说下去,声音和语气都平静得不像是在说这样的大事儿。

  蒋旬这样的想法,让苏酒卿多少有点儿震惊。

  这样的想法……她觉得有点儿太冒险,而且太惊悚了。

  哪有人自己去试刀口能不能切断脖子的?
  蒋旬这样的作法,和那种事情,有什么区别?
  “这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蒋旬语气轻松。

  苏酒卿福至心灵,立刻就说一句:“如果是因为我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那大可不必要——”

  “这是我的担心。”蒋旬轻笑,往后依靠在软枕上,神情竟是有些睥睨和蔑视的意味:“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最后,蒋旬说一句:“重新再来一次,我不甘只如此。”

  所以要试试,那个老天爷的意思。

  苏酒卿被这句话惊了一下。

  其中的意思,让她觉得有些惊惧,甚至于不敢再往深处想。

  不甘心只如此,如此是哪样的如此?不如此,又是哪样的不如此?

  以什么为界限区分呢?
  苏酒卿不知道。

  也不敢往下想。

  这一瞬间心跳都有点儿快。

  她看着蒋旬,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点端倪。

  然而蒋旬神色也好,眼眸也好,都是平静如斯。

  苏酒卿有些讪讪:“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我死了,你正好名正言顺的退亲。”蒋旬轻笑一声,似是有点儿玩笑,又仿佛十分认真:“不管是秦复桢,还是沈春荣,倒都可以托付终身。算个良人。”

  苏酒卿不知为何,听见这话有点儿生气。

  所以她就干脆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蒋旬看苏酒卿赌气的样子,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自然,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说过,苏酒卿只能是他的。
  

  “出海的事儿,我已经敲定了。”蒋旬改而说起别的:“这个事儿,你尽早准备起来。过了正月,应该就会出发了。”

  苏酒卿顿时被这个消息又惊了一下:“这么快?”

  “朝廷很缺钱。”蒋旬言简意赅;“国库已不足往年一半了。”

  苏酒卿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这事情是到了什么样一个紧急状态了。

  蒋旬再度丢出一句话来:“当年你死后,又过了一年,战乱就起来了。三年后,朝廷被迫迁都,一半江山拱手让出。第五年,朝廷名存实亡,这大好的河山,已经彻底落入外人手中。”

  苏酒卿震惊的看着蒋旬,有点儿无法消化这个事儿。

  她近乎艰涩的问了一句:“那你是什么时候……重新回来的?”

  蒋旬在她当年死后,都还留了那么多年,那么到底蒋旬是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
  蒋旬垂眸,神色平静:“直到宋氏江山,彻底消亡为止。”

  苏酒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还以为,宋氏江山好歹也会再撑个几十年。”苏酒卿有些唏嘘的感慨一句。

  她还活着的时候,虽然也有内忧外患的苗头,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盛世笙歌的样子。

  她没想到,消亡竟然是那么快。

  “宋渠当年,只顾享受和权力,并不在意国库空虚,也不在意人才紧要,再加上外族有心图谋,一旦开始崩塌,便像是早已经蛀空了的堤坝,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蒋旬解释得很轻松写意。

  “即便是现在换成了宋滇做皇帝,可是同样我并无把握。”蒋旬点了点桌面,实诚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凭我现在一己之力,不够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