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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枝为上_第500页

  “都是蒋家的子孙,咱们自己人得了这份利益,总比旁人得了更好。蒋旬已经有爵位在身,其实继不继承侯府都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倘若这爵位让二房那边继承,对于咱们府上来说,相当于是又多算起来一点好处。”

  苏酒卿现在这幅样子,分明就是要竭力的去说服成青候。

  看着苏酒卿这样,蒋旬倒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蒋旬觉得,此时此刻苏酒卿心中想到的东西,大概已经是无限贴近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主意了。

  而苏酒卿这样一番长篇大论,倒是真的让成青候有些惊讶。

  成青候有些发愣的看着苏酒卿,一时之间倒是忘了继续说下去。

  “其实祖母心中未必也不是这个想法。只是对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里总觉得是夺走了大房的东西。故而才会满心愧疚,以至于有了心结。”苏酒卿柔声继续说了这么一番话。

  此时此刻的苏酒卿,看上去还真的是十分大度和懂事。

  叫人觉得贴心得厉害。

  但事实上,苏酒卿想的东西却很简单粗暴。

  那就是——先给了,再拿走。给他们一个肉包子,回头再将所有的肉都拿走。

  这样一来,或许最后他们得到的东西反而更少了。

  而且有了这样一出之后,等到日后要分家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她和蒋旬提起来,只怕蒋老夫人他们都不会不答应。

  一味的强势,只会叫人觉得咄咄逼人。

  可是身为强者的时候,稍微退那么一点点,就让人觉得是宽容大度。吃了大亏。

  而到了那个时候,弱者在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就是味道完全不一样了。

  得寸进尺,贪心不足的人,总归是叫人觉得厌弃和失望的。

  苏酒卿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当然,这个爵位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给出去,那样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了二房了。

  不过苏酒卿觉得如果真的将爵位让给二房,那成青候势必会在其他地方来补偿蒋旬。

  爵位对于她和蒋旬来说,并无多大作用。

  拿没用的东西去换更有用的东西,这不叫亏,叫智慧。

  苏酒卿心中打定了主意,也笃定蒋旬就是这个心思,所以当即说出来的话就更加斩钉截铁:“还请祖父登基立断,赶紧上折子,请求皇上允许二叔继承爵位。”

  不过苏酒卿想了一下,讲二老爷做的事情,又觉得心里有些恶心,所以顿了顿就又补上一句:“其实我觉得或许蒋容更合适。”

  “蒋容一定会是一个好侯爷的。”这句话苏酒卿也说得十分笃定,因为这样的事情她早就见过了。

  蒋容做了成青候之后,那样的风光无两,意气风发,叫人都无法不去瞩目。

  苏酒卿想,这一辈子蒋容追求的其实也是这些,那就让他先得到再失去,叫他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最痛苦的事情,其实从来不是没有得到过,而是得到了感受到了那种灵魂都在颤栗着满足和欢快之后,再失之交臂。

  那样的痛苦会叫人疯狂。

  苏酒卿面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成青候古怪的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只觉得自己有点吃不准他们的心思了。

  苏酒卿就笑盈盈的催促一句:“祖父还是快点下决定吧。”

  第570章 默契
  苏酒卿如此要求,成青候在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就只剩下了沉思。

  苏酒卿说的这一番话,真的可谓是大义凛然。

  如此大义凛然的态度,叫人只觉得有些不大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苏酒卿。

  毕竟,苏酒卿其实到底还是不姓蒋的。

  而苏酒卿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蒋旬当即也就是轻声开口:“卿娘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很对,之前也许是我想岔了。”

  苏酒卿的这个提议,就连之前反对的蒋旬如今都是赞同了,成青候仿佛就更加找不到拒绝的话了。

  成青候却始终还是没有立刻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最后蒋旬就干脆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倘若祖父不上这个折子,那便是我亲自和皇上说吧。”

  倘若蒋旬亲自和小皇帝去说这件事情,小皇帝自然是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的。

  这件事情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蒋旬既然如此大的决心,成青候似乎就更加找不到拒绝的话了。

  最后,成青候就皱眉看着蒋旬,轻声问出一句:“既然是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且问你一句,可会后悔?”

  蒋旬只是微笑摇头。

  既然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又怎会后悔?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成青候就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这样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了,苏酒卿和蒋旬也就没有再多留,毕竟时辰也不早了,成青候也该睡下了。

  等到苏酒卿和蒋旬走出了院子,成青候就立刻让人将蒋老夫人叫了过来。

  而苏酒卿和蒋旬在出了院子之后,就也开始说悄悄话。

  苏酒卿嗔怪的看了一眼蒋旬,低声嘀咕:“明明倒是你那样想的,怎么倒说是我说的,要是我不配合你,这出戏我看你还怎么唱下去。”

  蒋旬面上含笑,牵着苏酒卿的手不放开,声音也是如同夜风一般轻柔:“谁说会那样的?我既然是开了口,就笃定你一定会跟我把这个戏唱下去。”

  苏酒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蒋旬将她的心思拿捏的很准,其实蒋旬已经那样说了,她也肯定是不会当着成青候的面,去拆蒋旬的台。

  就算是再不情愿,她也一定会配合蒋旬。

  除却一个信任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脸面的问题,夫妻本是一体,她又怎么可能在旁人面前让蒋旬下不来台?

  有天大的矛盾,他们二人也可关起门来慢慢争论。决计不能在外人面前先自乱了阵脚。

  苏酒卿拢了拢自己的袖子,笑着问他:“不过你既然那样想,怎么一开始却又不肯与我说明?”

  倘若一开始就将什么话都说开了,又哪里需要如此呢?两人一开始就直接劝说成青候,不是来得更省事?
  对于苏酒卿这个问题,蒋旬倒是回答得十分直白:“倘若不如此,祖父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苏酒卿仔细想了一想,发现还真的确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最后苏酒卿就没有再说这件事情,只问蒋旬一句:“你果真不会后悔吗?”

  “从前我也没有继承侯府。”蒋旬微微一笑,神色在这一瞬间竟是有些莫测:“当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之后,许多事情发生了之后,再动手自然就是名正言顺。”

  “他们还未曾犯罪之前,便是无辜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蒋旬面上的微笑,总让人觉得有些复杂。

  苏酒卿因为这句话而沉默了许久。

  还未曾犯罪之前便是无辜的。

  这句话自然是对的。

  只是她若这样想的话,那她记恨了蒋家二房的人,这么久又是该不该呢?
  这一辈子蒋容还未曾负过她。

  蒋二太太也未曾磋磨过她。

  一切的仇恨似乎都有些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