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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_第50页

  王元儿早就想好了说辞,道:“这哪能呢,早前狗蛋离家的时候,给了我一点儿银子,让我帮着照管一下他那屋子,我这阵子,不正忙着吗?眼看着那屋子要倒的样子,就想着让树根叔帮着修一下喽。”

  “哦,还有这样的事?”郑大娘子一脸怀疑。

  王元儿面容坦荡,笑吟吟的任她打量,没有半点闪躲的神色,说道:“是这样没错的,他倒是说过,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这屋子任凭我处置。”

  听了这话,郑大娘子就觉得更奇怪了,心中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这不对在哪。

  王元儿岔开了话题问:“如今镇子里不少人去河署那谋差事,我还瞧着你家大郎了,他也去上工?”

  郑大娘子听了就嗨了一声:“这铺子嘛,就我和他爹忙活着也就够了,现在河署那上工可是管吃又有银子呢,一天有二十个大铜板,还有肉,左右闲着,能干也是好的。”

  王元儿听了也是这个理,这年头的农户人家,谁家能天天吃肉哟?

  拿了东西一路回家,也有人指指点点的,都在说她修葺赵家的事。

  等她进了门,王婆子和王敏儿站在门下,将她叫住了,问的也是关于赵家的事,王元儿还是搬出那套说辞。

  但很明显的,王婆子是不信她这话的,只冷着脸警告道:“你现在主意大了,翅膀也硬了,我不管你是要打什么主意,都要仔细着,别羊肉吃不着白惹了一身臊,到那时我看你怎么收场。”话毕,扭着身走进屋。

  王敏儿则是施施然的走了上来,一脸不屑的说道:“其实你就是谋了人家那屋子吧,我早就知道,你和他关系不一般,当心人家说你闲话。”

  “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个吧!”王元儿瞥了她一眼后走了。

  第110章 国有大丧
  晚头,王婆子和王老汉说了王元儿修葺赵家屋子的一遭事:“那两个屋子,破破烂烂的,她花个几大两银子去修,这是不是被鬼迷了?”

  “她不是说了有那个屋子的屋契么?我看咱们镇子因为建河署的事,不少人家前来想要谋个差,一时半会建不起房,也有要租房子的,她该也是打这个主意吧?”王老汉抽着水烟淡声道:“因为这事,咱们铺子这些天的生意也好了许多呢,不少人前来打柜子做桌椅的。”

  王婆子听了不出声,过了半晌奇怪地说:“这丫头我看着是有些妖了,行事和过去大不同,你说会不会有些什么问题?”

  她是信佛之人,对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最是信奉不过,王元儿近乎妖的行为让她有些不安。

  就拿从前来说,这丫头那会做什么卤蛋,现在又整这个什么听都不曾听过的豆腐乳,谁教她的?若真是早就会,从前咋不做出来要等到现在?

  王婆子越想王元儿的行事方式,心中就越觉得怪异,总感觉那丫头不是从前的丫头,可人还是那个人啊。王老汉却是不以为然,道:“能有啥问题?她们几个丫头,没爹没娘,哪个不是比老二家的要懂事?就连兰丫头都比敏儿要强些,这不都是逼的?从前,有她爹娘护着,再难也有主心骨,如今,有啥?我们两个老家伙又能靠多久?她二叔……唉!”

  在他看来,王元儿她们都是因为没了爹娘才自己变得懂事坚强,又做生意,脑子自然灵活些,所以能察觉到这样的机遇,也是正常的。

  而王元儿自个儿的本事,未免是有些藏私,这也表明着,这丫头心里有戒心呢,也是信不过他们两个老头子,更信不过她们二叔二婶,不然,咋会藏着捏着?

  王老汉想到这点,便有些堵心,但仔细一想,他们的态度若不是偏心了点,那几个孩子又怎会有这样的戒心?

  “过去咱偏心就算了,大房就剩了这几个孩子,就靠着咱,能帮衬的就帮衬着,人死如灯灭,那些个恩恩怨怨,就别要搁在心里头了。”王老汉提点一句。

  王婆子扯着线的手一顿,气道:“是我想搁心里头?梁氏死的时候都要打咱们的脸,要分家,只要想着这个,我的气就下不去。”

  梁氏便是临死都要分家,那会闹的,谁不是认为他们怠慢了那几个孩子,这样闹得分家,谁不是认为他们不慈?
  她是想对那几个娃好些儿,可她们呢,还不是防贼子的防着他们么?提起已逝的长子长媳,老两口一阵沉默,也不在为这事而纠结讨论。

  五月端午后,长乐镇的镇民还在乐呵的过着日子,初六辰时正,就听到了悠远绵长的钟声。

  二三……九,九声丧钟,意味着天子崩,这是皇帝驾崩了!
  不多久,有衙卫敲着锣鼓穿街过巷的喊:“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呼啦啦,所有镇民都朝着皇城的方向跪了下来,哭声震天。

  王元儿跪在路边,唇轻抿着,国有大丧,历史的洪流依旧不变,皇上还是和前世一样,端午后就驾崩了。

  那么,还是和前世一样,被太子弑君吗?天家无情,子弑父这样的人伦惨剧,未免让人悲哀。

  而这一世,登基的还是五皇子景王吗?
  第111章 朝代交替
  国有大丧,先皇下葬当天,京城的寺庙道观各击鸣钟三万杵,响遍了京城及京郊之地,丧闻传遍各州县地,使天下咸悲,百姓跪地痛苦叩首,以示尊崇。

  帝崩,民间禁止喜乐三月,长乐镇各处挂满了写着奠字的白灯笼,远远看去有些渗人。

  天家的事,民间少有传阅,但先皇突然驾崩的因由还是悄然在长乐镇传起来。

  “听说是太子以侍奉汤药弑君,差点就登上了皇位,是五皇子景王带兵围剿了。”一人说,

  “我也听说了,我那七大姑的表舅的姨生的闺女就在宫里当宫里的,说太子被抓住了,太子府的妃嫔都自尽了。”另一人接话。

  “真真是天家无情,你说都是太子了,迟早还不是他的,犯得着以身犯险?”

  “呔,莫说天家,这大户人家里,争产的还少了?谁都想坐那位置,我看呀,太子是等不及了!”

  “啧,你们是有九个脑袋还是咋的,还敢议论皇家事,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有人低叱一句,那两人才闭了嘴。

  过了一会,又悄声说起:“也不知新皇会是谁?”

  “管他呢,谁当皇帝,咱老百姓都是一个样儿的,吃得饱穿得暖足矣。”

  “那是那是。”

  王元儿呷了一口茶,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这先帝还真是和前辈子一样,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杀了。

  也不知还是不是景王登上宝座?
  “王姑娘,这是货款,你点点。”余掌柜将一个钱袋子递给王元儿。

  王元儿连忙起身接过并道谢,经了好几次送货合作,她和余掌柜也比较相熟了。

  余掌柜走近两步压低声线说:“王姑娘,这上头争得厉害,一切未成定局,这段日子宵禁肯定会戒严,没啥事就莫要出来走动了,尤其是晚上。”他一边说,一边以手指指了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