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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_第473页

  陈枢点了点头,接过秋棠递过来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便开始说了这些天的事来。

  “……云州的事了了,我们就往通州赶,见了通州那边的牛府丞和知府,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在云水楼招待着吃了一顿饭,我们在通州呆了有七八天,天天都要张罗着爷去应酬,初五晚还……”陈枢说着,瞄了王元儿一眼,道:“还是进了万花楼吃的,但爷只吃了两碗酒就出来了。”

  王元儿皱起眉,看陈枢期期艾艾的样子,就知道那万花楼必然是男人的好去处。

  “然后呢?”

  “爷从万花楼出来,就吩咐奴才去查那牛府丞和知府,以及一个叫张青的人,那张青是通州水部参与运河建设工程的。”陈枢咽了咽口水,又灌了一口茶,道:“奴才依了爷的吩咐,细细的去查,还没查出个所以,初六一早,就听到长乐镇发了山蛟的消息,二爷便领着秋河骑马去了长乐镇。”

  “二爷回了长乐镇?”王元儿心里一紧。

  长乐镇发了蛟,又溢了江,到处都是水,他去长乐镇,可怎么了得?

  王元儿想到钟卫的话,不由问:“听说通州的西集镇有个运河出口缺了堤,是不是?”

  陈枢有些惊讶;“二奶奶怎么知道的?”

  王元儿心里急的很,道:“那你告诉我,二爷是不是在那西集镇失的影踪?”

  陈枢更是惊讶万分,下意识地点头,道:“按着秋河所说的,他们去长乐镇的路上,就听到西集镇那边河堤出了事,西集镇是绕着运河的,一旦缺堤,整个镇子都要遭殃了,二爷就调了马头,向西集镇去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缺口已经开了,那时又下着暴雨,水都涌了进来,二爷,就在那被冲了去的。”

  王元儿听到这,身子一软,晃了晃,手压着榻稳住了。

  “奶奶。”秋棠连忙扶着她,满目担忧。

  王元儿扶着她的手,道:“秋河呢?”

  “秋河如今带着人在西集的下游找。出了事后,他就打发了人到通州找到了我,一边领了人去寻,我这才回来家里报信。”陈枢声音哽咽。

  王元儿咬了一下舌尖,强稳着心神,道:“老太爷和老爷那边你都去报过了?怎么说的?”

  “奴才都一五一十的说了,老太爷依旧让奴才去依二爷的吩咐查那几个人,还给了奴才人手。又派了人过去找二爷。”陈枢回道。

  “你辛苦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留你,赶紧的去当差吧,有消息马上报过来。”王元儿疲惫的摆了摆手道。

  陈枢答应着,行了一礼就要退下,秋棠送他出去。

  “二爷的事,你就辛苦些,奶奶如今又有了身子,若是二爷……”秋棠双眉紧皱着,说不出那不祥的话来。

  陈枢愣了愣,道:“难怪我看二奶奶的脸色差得不行,原来是有了喜,可惜二爷却……若不然,这该是多欢喜的事。”

  他擦了一把眼角。

  “可不是,悲喜交加,大抵是如此。”秋棠叹息着,又看着他,小声道:“我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你可也要当心着身子才是。”

  陈枢答应着点头:“我知道你,你且进去陪着奶奶吧,这会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好歹劝着些。”

  秋棠点头,看着他走远了,拐出了院门才回了屋。

  进得屋里,就见王元儿在那垂着头抹眼泪,好不脆弱的样子,不由叹息着上前劝了几句。
  

  “扶我去佛堂敬个香吧。”王元儿擦了泪站起来,如今她能想到的大抵就是给他祈福了。

  第459章 下落不明
  崔源出了事的消息也没瞒得住谁,不过两天,王春儿便领着弟妹忧心郁郁的上门问候王元儿。

  王元人有了身子既忧心着崔源,弟妹们虽然陪着小意宽慰了大半天,也没让她怎么开怀,反而看着几个惶恐又害怕的弟妹,要苦心安慰回去。

  王春儿是个嘴笨的,更不知崔源失踪出事儿的内幕,也不知怎么安慰长姐,只能拿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去说事安慰,又悄悄的拜托了秋棠好生的侍候着,更道若是能让宫里的清儿安慰几句,就更好了。

  在王春儿眼里,如今清儿的眼界可要比她强上太多,有她安慰着长姐,长姐也不会思虑过深的伤了身子,说不准还能帮着找到崔源呢。

  王元儿没往宫里递牌子,可这样的事,哪有瞒得住的,王清儿即管不去问,也有人把这样的消息给传给她。

  听到崔源失踪,长姐这会子又有了身子,王清儿是急得上火,没等她打听出些什么,朝堂上,竟然又有人上告崔源的折子。

  说其玩忽职守,处事不当,妄自尊大,更重要的是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并呈示了收集来的证据,更把崔源如今的失踪视为渎职藏匿。

  王清儿听到小太监禀的这个事,气得将手中把玩的白玉茶杯给狠狠砸在了地上。

  “人还在外头生死不明呢,这些个吃饱了撑的倒是可着劲儿的往人身上泼着脏水了?”她的手指捏着喜子抱福的迎枕,都有些痉挛起来。

  “娘娘息怒。”杏春叫了小宫女来清扫地上的碎片,劝慰道:“娘娘还怀着龙嗣呢,可千万保重,这崔夫人如今定又是伤心着的,娘娘若为那起子人失了分寸,落了话柄,也不知谁还能为崔大人在皇上跟前周旋了!”

  王清儿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很是,是我太急了。”

  她微微阖眼,复又睁开,道:“你去请了皇上来,就说我动了胎气。”

  杏春答应着,恭敬地退了下去。

  也是辰时末,景帝才进了清熹宫,王清儿已经在哭着了。

  “……蒙皇上赏识,崔大人走马上任不过两月,就说他贪赃枉法,这也太无稽了些,依臣妾看,倒是迫不及待要扣屎盆子了些。”王清儿摁着眼角,又有些赧然,道:“皇上,请恕臣妾无状,臣妾就是乡野出身,一时说得粗鄙了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景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皇上,臣妾听说过,崔大人是一心想在市舶司任职的,皇上硬是提拔了他,定是皇上有眼光的,可如今,崔大人被人如此污蔑,人还下落不明,这实在是太冤了,又不是他抢着要当这工部侍郎的,说他贪赃枉法,未免太过冤枉!”王清儿嘟着嘴,一脸撒泼地道。

  景帝笑了起来:“你这撒泼的性儿,倒是跟没进宫一样,这是怨朕了?还有,你又知他冤枉了?”

  “皇上……”王清儿拖长了尾音,娇嗔地叫。

  “是冤枉是真的渎职,只要找到了人就知分晓,后宫不可干政,下回可不要这样了!”景帝淡淡地笑说一句。

  王清儿心里一惊,故作无辜道:“臣妾,也是急上火了。唉,崔夫人如今又有了身子,一旦崔大人……这就成了遗腹子,臣妾也是要当母亲的人,心里不安呐!”

  景帝看了一眼她挺起的肚子,放缓了语气,道:“放心吧,朕不会冤了谁去!”

  王清儿吁了一口气,又笑着靠了上去,抓了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那皇上您快渡些龙气给皇儿,今儿她可吓坏了!”

  景帝被她逗得笑起来。

  各地受灾,积压的折子也堆积如山,景帝也没在清熹宫逗留多长时间,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他一走,王清儿的脸就沉了下来,打发了杏春亲自去了一趟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