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法医_第430页

  冉颜则被一群宫妃留下来叙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太液池畔,一出唱罢又上一出,轮番的登场。虽然也没出什么岔子,但冉颜并不喜欢应对这种纯交际的场合,彼此之间全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还隔着等级的差别。因此等到傍晚时候,冉颜几乎是逃离现场。

  回到入门时的那个广场,依旧是军卫林立,与后苑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冉颜正要出宫门,转眼便瞧见偌大的广场上,一个高大而挺直的背影,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手垂在身侧,左手被一只小小的手抓着。

  小女孩太小,即便是高高的举着手,也不过能堪堪够着他的手,两条小短腿使劲的倒腾才勉强跟的上他的步伐。夕阳落在他们的身上,轮廓温暖。

  冉颜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由微微一笑,其实苏伏也有温柔一面的吧!倘若一直在人群里生活,他也许某天,也能如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这样牵着孩子的手在夕阳下散步。

  冉颜希望看见有这么一天。

  那边,很快便有宫婢迎了上来,小女孩同她展示手里新得的花,开心的同宫婢比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娘子将来生个女儿定然也像晋阳公主一样可爱。”晚绿凑近冉颜悄悄道,说罢,她又道,“不过还是先生儿子好。”

  冉颜微微一笑,正要转身,却看见苏伏也向宫门走过来。

  他还是如在苏州江南雨巷里那样,看似步履从容,却行速极快,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距离她只有两丈远了。

  冉颜朝她微微颌首。

  苏伏也淡淡点头回应。

  两人便各自转身往宫外走。宫门很长,犹如遂道一般。苏伏并没有寻她说话的意思,冉颜也并未打算主动寒暄。

  只是走了一会儿,冉颜发觉他走路的速度并不像平时那样快,几乎是与她并肩,两人一个靠着东墙而行,一个靠着西墙而行,彼此相隔不足一丈。

  尚未出宫门,冉颜便看见了在外面负手而立的一袭紫衣,唇畔不由浮上一抹笑意。

  萧颂看见她,原本显得冷峻的面上绽开一抹灿然的笑,抬步迎来,看见苏伏便亦如普通同僚那般,微微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累不累?”萧颂握住她的手,笑问道。
  

  “还好。”其实冉颜已经浑身酸软了,怪只怪昨晚太放纵,但这种事情也不好拿出来在大庭广众讨论,她便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出来?”

  “我能掐会算。”萧颂说着扶着她上了马车。

  而宫门前,早已经不见了苏伏的身影……

  
 
袖纸闯祸了,有些事情要处理,差点来不及写这点字,感谢袖纸的读者“空”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帮助袖纸。跟大家说声很抱歉。

   
 
  



 
  第38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接下来的日子,冉颜每月初、月中、月末入宫与苏伏、刘青松一同会诊。

  苏伏从来不发表意见,若问及,他不声不响的便递出一纸药方。

  苏伏对药理的掌握远远超乎常人想象,冉颜甚至发现,他刻意将药中的苦味和怪味中和一部分,使药汤或药丸服用起来更容易接受。

  冉颜和刘青松对气疾有更全面的认识,能够制定出更合理的治疗方案,配合苏伏的药使用,效果十分显著。

  四个月以来,冉颜一共见了晋阳公主十余次,但明显发现,这小姑娘的爱好实在不一般。自诩为“妇女之友”的刘青松在她那里竟然吃瘪了,小姑娘居然更偏爱她和苏伏这一款,宁愿与他们“无言相对”,也绝不受刘青松引诱。

  对此,刘青松愤愤然的把兕子归结为外貌协会,非美人不亲近。

  这些日子,冉颜过得十分充实,不过她每月入宫的时间恰巧是萧颂沐休时间,对此萧某人十分不满,每至沐休,都在宫门望穿秋水的接夫人回家,刘青松戏称他有“恋妻癖”。

  却是不知怎的,这名称“忽如一夜春风来”般的遍布了坊市之间,萧某人顿时成为全长安男人的楷模,连夫妻间吵架,妇人都道:人家襄武侯如何如何。

  萧颂整日不是埋头在案宗里,便是与冉颜过二人世界,抑或关注朝中动向,根本不曾在意这些事,直到有一日他走在街市上,陡然发现原来他所过之处娘子们都退避三舍,如今却都围着他转悠。甚至有一两个大胆的,会跑过来问他:买糕点是不是因为献梁夫人爱吃?
  去一趟首饰铺子,连老板都笑眯眯的道:包准献梁夫人会喜欢。

  萧颂原本想给冉颜一个惊喜,结果回府之后,还未曾踏进内门道,便遇见晚绿,她捂嘴笑道,“郎君,夫人煮茶等着您的点心呢!”

  几日之间,萧颂的威严荡然无存。

  萧颂咬牙,三天不抽刘青松,他就开始皮痒痒了!
  冉颜正坐在凉亭里,正用铲子拨红泥小火炉里的炭火,转头见萧颂进来,嘴角弯起,“你今日为何休息?”

  “今日是腊八节。”萧颂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几上,挤着冉颜的席子坐下,伸手环住她的腰。

  唐朝官员假期实在多,一年三百多天,旬休加各种节假日,算起来一百多天都不用上班,逢节便休假,尤其是元正、冬至,寒食、清明、中秋,连夏至都会放三日的假期。

  “怪不得今早邢娘忙忙叨叨的。”冉颜道。在后世,这些节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她更是连春节有时候都要各地飞,对节日自是不敏感。

  萧颂下颚抵在冉颜肩头,她也不曾推开他,只问道,“怎么想起去买点心?”

  “今日几个少时好友约我去喝酒,我便忽然想起这家点心不错,买了与你尝尝。”萧颂道。

  萧颂单身时的生活很简单也很有规律,只是晚上睡的极晚,但婚后他越来越早的便上榻去了,并且各种撺掇冉颜也早点睡。而他的大多数朋友也都是同僚,冉颜倒是没有听他说起朋友的事情,“怎么从不见你请朋友回家小聚?”

  “那怎么成。”萧颂笑道,“他们都是流氓!”

  “萧九!你说谁是流氓呢!”

  一声惊雷般的咆哮,连一向淡定的冉颜都吓了一跳,不禁顺着声音看过去。

  内门道那里站了五个人,紫衣红袍的常服,显见官职或身份都不低,而出声音的那个,便是站在最前面,一身圆领胡服的大汉。

  萧颂若无其事的起身,仿佛背后说人坏话的不是他一般,“你们不在家里好好过节,跑我这这儿来作甚?”

  其中一名相貌俊秀,一副风流相的红袍郎君一甩折扇,笑眯眯的道,“不是九郎最近声名远播嘛,我等相请不得,所以特地来拜访!九郎成亲近一载,我等都不曾拜见过嫂夫人,实在是失礼。”

  “就是就是。”那声如洪钟的大汉,大步下了阶梯,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推开碍事的萧颂,冲冉颜拱手施礼道,“某是程怀亮,嫂夫人万不要听九郎胡说,某最是正直!小时候偷看娘子们洗澡,某都是做九郎的垫脚,从来没看过。”

  萧颂脸色黑如锅底,他没早把他们引见给冉颜认识,果然是极英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