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_第220页

  容璟的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张奉才连忙又转过身,默默地等着皇帝吩咐。

  容璟指了指桌上的诏书,道:“去查,忠成伯诏书上的文字,是谁拟的,”

  张奉才道:“此诏书是礼部和宁安公主一起商定,都是些寻常的赞扬之词——”

  “每一句话,出自谁之手,一条一条,给朕查出来,尤其要查,小五跟宁安的关系。”

  可以用,
  他却得再三确定,
  这诏书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
  很快,张奉才就带着容珩来到了乾元殿。

  “容五公子稍后片刻。”

  张奉才走进去,低声道:“陛下,人带到了。”

  容璟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眼神幽幽,问道:“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他?”

  “潇湘宫,容五公子正在用膳,吃的不算好,”张奉才道,“奴才还问了留着潇湘宫的小宦侍,说五公子平日也随心所欲,不怎么努力读书,想不上宗学就不上了。”

  “呵,谁知道小五是不是装的呢?”

  容璟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松快了许多。

  他希望容珩不要像小时候那么聪明,
  又不希望他真的是个蠢货,
  如今他真的自甘堕落了,是他最想看到的。

  毕竟,他对他,还有很多用处,朝中可用的人不多,而他想做的这件事,容珩是最合适的人选。

  片刻后,容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容珩,轻轻地说:

  “小五,朕记得你小时候对朕说过,你想让朕,开心一些。”

  容珩的余光已经看见了容璟桌案上的诏书,他知道,容璟已经看了诏书的内容。

  他在赌,容璟见到那八个字,就一定能想起自己。

  
 
这波就是,容珩预判了容璟的预判,有些复杂,我写明白了吗。

   
 
  



 
  第180章 入局
  乾元殿。

  这里,是历代燕国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这里,曾是容珩童年玩乐的场所。

  先帝年纪不算大,驾崩时不过四十六岁,但是这个年纪,针对小时候的容珩,就显得岁数很大。

  而萧凝很年轻,所以萧凝天天损先帝是老牛吃嫩草,先帝只是笑着点头承认。

  容珩曾在先帝批阅奏折的时候,拉着他另一只手,一边揪先帝的胡子,一边用毛笔,将先帝的五只手指涂成墨色。

  先帝却说,小五真是顽皮可爱,然后第二天,顶着五指黑墨去上朝。

  那时候,身为太子的容璟,是跪在乾元殿的地上,经受先帝训斥的。

  先帝驾崩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容珩低着头,自嘲的勾了勾唇,衣袖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几分。

  太可笑了,容璟真的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容珩曾在无数个日夜里,恨年幼的自己居然关心容璟那样的兄长,不过现在,他却利用了这一点,算计了容璟。

  “皇上想要臣弟做什么?臣弟,万死不辞。”

  他收敛着自己的音色,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顿挫感,仿佛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从容珞被宫女夏荷“害死”之后,容璟看着那亲手杀死夏荷而崩溃的孩童,这才相信了容珩已经心如死灰,彻底被驯服。

  他灌输给容珩的,是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相信。

  于是六年来,容珩都将自己装成一个厌恶女人,没有感情,彻底无用的影子,只听从着容璟的话,在宫里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从前,他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想活下去,想一点点蛰伏着,直到有一日能替萧家洗刷冤屈,能出去看看萧冽口中南境凛冽的狂风,驰骋的骏马。

  现在,

  他有了喜欢的人。

  他要主动步入这局中,
  他想陪着顾澜,

  一起看那些风景。

  “小五,你还是那么聪明。”容璟感叹着,然后双目骤然一凛,厉声道,“朕要你为朕监视苏子霄,替朕,铲除苏家!”

  他猜对了。

  容珩的表情淡然,声音平静:“臣弟并不认识苏子霄。”

  容璟低下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桃花般醉人的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

  “不认识才好,小五,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朕,会让你成为定远军的军议,而你要做的,就是做朕的眼睛,不要让苏子霄和苏家染指定远军,然后一点点掌握定远军.至于定远侯,朕会再找他说明,你一开始安分一些,他不会为难于你。”
  

  容璟说着,死死地盯着容珩的脸,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没有。

  眼前的少年,
  好像已经没有心了。

  容珩说道:“臣弟还是不明白,臣弟不懂军政,如何做军议。”

  容璟勾起唇角,道:“不懂可以学习,小五自幼天资聪颖,朕相信你的能力,远胜那顾澜和苏子霄。”

  容珩又说道:“臣弟不会武功,上战场就是去送死。”

  “朕让张奉才派人教你武功,不过,你这年龄再学习武艺,似乎有些晚了”容璟笑的越发妖异,不紧不慢的说,“这样才有意思啊,不是吗。”

  这是他攥在手里这么多年的猎物,

  可是如果一不小心死了,那就
  死了罢。

  容璟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另一个场景。

  是先帝将孩童的容珩高高举起来,举过了头顶,那笑容是自己没见过的慈爱,他说:

  “只有小五,最像小时候的朕.”

  他还说——

  容璟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不愿再回忆。

  容珩虽然是他心中仅存的一抹温情,可是这温情有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在乎了。

  容珩浑身一颤,似乎对上战场或者从军充满恐惧,低声道:
  “臣弟贸然加入定远军,苏子霄恐怕不会信任臣弟。”

  “小五,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可是最讨人喜欢的孩子,子霄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朕见过他,正是年少轻狂的年龄,有些江湖上的草莽之气,你可以跟他交个朋友。”

  “臣弟明白了,”容珩露出才明白的表情,“臣弟会努力取得苏子霄的信任。”

  “行了,你退下吧。”

  容璟摆了摆手。

  容珩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容璟忽然开口:
  “当初先帝之所以怀疑平南侯,是苏文钟撺掇;苏家旁系表小姐田秀月,入宫后做了尚衣局女官,她的对食,就是从前的乾元殿统领太监张若水——”

  容珩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向容璟,平静的面容骤然凝固,漆眸一点点染上猩红。

  “苏家收买了张若水?是苏文钟与张若水,诬陷了平南侯府?”他哑声问道,声音哽咽了起来。

  容璟勾起唇角,道:

  “张若水本来就是先帝最信任之人,先帝骤发恶疾时,张若水与苏文钟一起,求先帝下了彻查密令,至于平南侯谋反的罪证究竟是他们伪造,还是南候的确早有反意,朕就不知道了。”

  他的眼神看着容珩攥紧的拳头,仿佛在说什么好笑的事,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容珩的黑眸冰冷如霜,沉声问道:“皇上,是如何得知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