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_第321页

  这半年来容妙嫣以公主之尊上朝下朝,日久天长,众臣终于习惯了她的身份,面对她时,既少了敬畏,也少了不屑,倒是能把她当成普通的大臣了。

  容妙嫣道:“臣之所言并非污蔑,臣请刑部稽查苏家。”

  这时,谢昀出列。

  世人皆知谢昀是苏丞相的弟子,也是苏家一手扶持至今的户部侍郎,他走出来,众人便噤了声。

  谢昀恭敬地向容璟行礼,然后朗声道:

  “谢昀亲谏苏家庶出之子,宁州刺史苏守礼,与羌戎贼人姜狄勾结,为姜狄潜入南境提供便利。

  还有,大燕储君太子殿下,于建德元年春闱,为寒门学子六人私透考题,收买人心,亦威胁微臣,意图霍乱朝纲。”

  他说完之后,太和殿内寂静下来,许多苏丞相一方的朝臣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谢昀不是苏家人吗?怎么会弹劾苏家的苏守礼和太子殿下?

  容璟脸色沉了沉,看向太子。

  太子没想到会牵连到自己,大惊失色的跑出来:
  

  “谢昀,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宫何时收买寒门学子?你是丞相弟子,是本宫当年宗学时的伴读,本宫又何必收买你?”

  “京城第一公子竟敢污蔑太子,真是令天下读书人寒心!”

  谢昀反问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微臣本就是您的人,您承认自己私联朝臣,结党营私了?”

  太子脸色铁青,跪倒在地:“本宫绝无此意.请父皇明鉴啊。”

  随着谢昀和妙嫣开口,礼部尚书顾承业,鸿胪寺少卿顾长亭,刑部尚书周兴,兵部侍郎符飞尘等人,一个个站了出来,挨个弹劾苏家的罪责。

  苏丞相派系的官员也极多,双方各执一词,吵作一团。

  容璟看向文臣之首的空位上,他知道,苏家尾大不掉太久了,今日就是解决他们的时候。

  从册封容珩为王的那一刻,他就在等待今天,甚至,他早已暗中派人接手了许多苏家的势力,在后宫也仔细盘查着太后的权柄。

  容璟只是没想到,挑起这件事的,竟然是谢昀。

  谢昀竟然主动站出来弹劾苏家,这代表着他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是那个不争不抢,温润如玉的第一公子,还会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谢昀温润克己,最守礼仪,若不是逼急了,是不会跟苏家撕破脸的。

  看来,这些年苏家对谢昀,远没有想象中的尽心。

  一念至此,容璟的眼神更冷了几分,道:

  “今日平南将军求见,宣她进来吧。”

  “宣平南将军入朝——”

  张奉才连忙将皇帝的话传下去。

  此刻,顾澜正在太和殿偏殿等候,听到传召的声音,她整理一番衣衫,回头一望身后,便径直前往大殿。

  容珩和临鹤一起,隐藏在内司监在暗处护卫的值守中。

  他看着顾澜一步步走进大殿,少年身着玄青色的立纹官服,暗金细线织绣上层叠花纹,同色的束腰勾勒着柔韧腰身,她的神情肃然,长睫浓黑如墨,掩盖了眼底的冷意和锋芒。

  这样的少年,让容珩不禁仰头,骄傲的勾起唇角。

  平南将军掠过晨日的光影,不急不缓的走进殿内,让满朝文武缄默无声。

  顾澜环顾众人,果然看见苏丞相没在。

  今日上朝,宜秋后算账,秉公而行,忌杀生。

  苏守成忽然站出来,语气寒暄:“世子初回京城,可曾与犬子相聚?”

  苏守成是苏子霄他爹,同样,也是丞相嫡子,妥妥的苏家人。

  顾澜看向他,语气淡漠:“不曾,我本京城一纨绔,可不敢败坏苏兄的声誉。”

  苏守成双眸微凝,立即看向众臣,振臂道:“既然世子自己都承认自己只是个纨绔子弟,那今日上朝,又能说出什么高见?”

  第272章 天凉苏破
  顾澜盯着他,清浅的双眸泛起凉意,声音清冽,不含丝毫感情的反问:

  “我不上朝,便是狂悖无礼不守制度,我上朝,就是纨绔子弟不配觐见,怎么什么话,都让苏大人说了?

  那睿王兢兢业业,戎马半生,却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时候;我戍守南境,破敌八万的时候;湘王身先士卒,平定鄞州的时候——苏大人你在何处,又说了什么!”

  她双眸冷如寒潭,气势惊人,毫不掩饰自己身上喋血而归的战意。

  直到这时候,周围的官员们才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纨绔肆意的定远侯世子,而是战场上归来的平南将军。

  苏守成直面着顾澜,被她眼中骇人的杀气惊得后退了半步,面色涨红,拂袖吼道:“粗鄙武夫,行污蔑之事,难登大雅之堂!”

  “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话。可是苏大人,大燕,就是你口中的粗鄙武夫打下来的,守下来的。北境苦寒,羌戎肆虐,民不聊生,是我侯府百年来浴血奋战,世代战死沙场,才筑成了定北关,守住了大燕国土;
  南境荒凉,诸国云集,鱼龙混杂,是睿王以血肉之躯驻守鄞州,守护南境安危,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他,却不是死在敌军征战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守护的城头,薨逝于燕人之手,湘王不忍军心动荡,才没有在当时彻查此事。

  侯府,王爷,他们在边境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时,他们的后方,诸位大人又在做什么,试问天下人,谁人不为睿王可悲,而满座公卿,难道要坐视苏家霍乱朝纲,残害众臣,让天下人寒心吗!”

  面对顾澜的声声质问,苏守成眼神闪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朝中武将想到惨死的睿王,一个个呼吸加重,眼含热泪,攥紧了拳头。

  顾澜上前一步,抬起手,将奏折和卷宗呈上,一字一句:
  “丞相苏文钟之子,礼部侍郎苏守成,帮助太子,于建德元年春闱,与榜眼徐文才私相授受,贪墨徐文才黄金千两,此证据在上;

  如谢侍郎所言,宁州刺史苏守礼,为羌戎人潜入南境提供便利,湘王已经查明此事,证据在上;
  叛贼李元驹京城府邸侍妾,是太子容祁淳私下赠予,意图收买党羽,此侍妾为苏家女,罪证在上;

  苏家庶出之子,苏正明等三人,于建德元年春,在鄞州与边军死士一同刺杀睿王,其妻女三人携黄金百两逃往同州,此证据在上——”

  顾澜每说一个字,朝中的苏家人脸色便难看一分。

  直到最后,太子容祁淳已经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地伏跪在地上,牙齿也打起了哆嗦。

  容妙嫣望着太子,轻声询问:
  “又不是数九寒天,太子哥哥怎么还打寒颤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看,丞相也是我的外公,我怎么就一点也不怕呢。”

  容妙嫣对太子自幼就没有兄妹之情,而且她心里,一直认为容祁淳无德无才,不配做一国储君。

  不知为什么,她宁可钦佩容珩这个小五叔,也不愿亲近太子和二皇子,容妙嫣心想,或许是自己本性凉薄。

  太子脸色由红转白,咬着牙一言不发。

  容璟静静地听着顾澜的话,哪怕是见过无数封军报,上面写着顾小侯爷如何英勇作战,运筹帷幄,也不如亲耳听到这一切来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