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_第357页

  张奉才忍着恐惧应道,他浑身都沾满了鲜血,要不是靠武功强撑着,此刻早已昏了过去。

  张奉才努力想站起来,却一时重心不稳,踉跄着跪倒在地。

  这时,容璟冰冷低哑的声音又一次在头顶响起,仿佛从地狱传来的魔音:
  “看好他,若敢偷偷离开皇子府半步,给朕宰了他。”

  “是。”

  张奉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捡起地上那条已经冰冷的胳膊,一步一顿,走出了乾元殿。

  午后的阳光照到他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因为磕了太多头,张奉才眼前一阵发黑。

  “干爹,干爹,你的胳膊——”

  殿外恭候的小太监忙上前搀扶住张奉才,小太监本来听见里面容璟的声音,已经吓个半死,没想到张奉才居然这样走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干爹。”小太监的声音像是见了鬼,还带着一丝哭腔。

  “噤声,”张奉才哑着嗓子道,他的衣服早就被冷汗和鲜血浸透,浑身上下都冒着彻骨寒意,“扶咱家去偏殿,叫太医院的王御医过来,再吩,吩咐人,将殿内的血迹清扫干净。”

  “奴才马上去办,”小太监慌张应道,随即表情一变,看向了远处,“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张奉才的脚步顿住,费力的抬起头。

  容妙嫣刚好赶来,见到浑身鲜血的张奉才,不由停下脚步。

  少女乌发如云,凤簪轻挽,眸似秋水,肤如凝脂,红唇漾着一抹淡笑,一袭朱红色官袍飘逸明亮,身上萦绕着让小太监想要臣服跪拜的气度。

  张奉才的眼神骤然转暗,他盯着妙嫣的红色官服,心中升起恨意。

  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这一身红衣,是庆祝自己被陛下砍掉一条胳膊,而让她在内司监的权力变得更大了吗。

  若是半年前,张奉才可能还不会这么想,可是这半年来,宁安公主在朝野上下的权力越来越大,以前他独立执掌的内司监,都分给了她小半人手,宁安公主已经成为让他如芒刺背,寝食难安的存在。

  “张公公这是怎么啦?”容妙嫣惊讶的问。

  张奉才表情僵硬,却还是努力露出惨白的笑容:“臣见过公主殿下,是臣惹了陛下不快,甘愿受到惩罚您来找陛下吗,陛下就在殿内。”

  容妙嫣挑了挑眉:“是吗,那劳烦张公公给本宫通报一声。”

  张奉才:“.”

  他本来想着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让宁安公主进去被怒火波及,谁承想,容妙嫣居然让他为其通报,看不出来他胳膊都被砍了一根,就要失血过多死了吗!
  然而,张奉才内心再恨,也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他刚想为容妙嫣通报,乾元殿的门被从内打开,宋执走了出来,面色如常,肃穆而冷淡。

  张奉才舒了一口气。

  宋执看见容妙嫣,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恭敬的行礼:“臣见过宁安公主。”

  妙嫣望着他蒙着白布的一只眼睛,微微失神了片刻,脸上露出恬淡笑容,道:

  “妙嫣多谢宋统领昨日保护了景栖哥哥,对了,我差人将一支人参送去了统领府上,只是我个人的一番心意,还望统领能够收下。”

  她的确很感谢宋执能在危急时刻保护谢昀,至于二皇子,抱歉,不熟。

  宋执并未拒绝,眉宇间的冷意散了几分:“臣多谢殿下,只是.”

  他犹豫了两秒,回头看了一眼屋门,还是低声提醒道:“只是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进去了。”

  容妙嫣红唇轻轻地勾起:“我只是有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想找父皇商议,既然父皇也还有事处理,那我等会儿再来好了,妙嫣多谢宋统领告知。”

  宋执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张奉才见好戏看不到了,也只能不甘心的在小太监搀扶之下,赶去偏殿拟旨。

  秋风微凉,卷起了妙嫣火红的裙摆和她如墨的发丝。

  她在乾元殿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神越发复杂,一声淡淡的呓语,湮没在风中。

  “父皇,宁安只是来提醒你还有我呢,你可一定不要忘记啊。”

  第306章 香

  乾元殿内,血迹被清理干净,血腥的气味被抽空,新换上了一炉清新怡人的甘松香。

  这味道不似龙涎香的浓郁温柔,却泛着淡淡的甜味和暖意,让容璟陷入一丝迷惘。

  香味,有些熟悉。

  很快,容璟就想了起来这个味道源自哪里。
  

  自己还是太子时,向苏家提亲后,便时常去看望苏栀雪,有一次,苏栀雪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一炉甘松香,说这是她家小姐给殿下的信物。

  他为表喜爱,连带着香炉和香料,在东宫闻了许久。

  容璟内心一动,忽然感觉鼻息间的味道和记忆里的并不相似,他皱了皱眉,唤来小太监:“这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进来,一副扭捏形态,让容璟眼神一凝,布满血丝的双眼泛起杀意。

  小太监似被这一眼震慑到了,回想起刚刚张奉才的惨状,这才“噗通”一声跪下,道,此甘松香是后宫一位擅长香料的嫔妃调制,以为皇上闻起来会记起曾在东宫的岁月,她调制好后,为了将其送到御前,花大价钱收买了自己。

  容璟冷笑一声,他就知道是这样。

  他似乎也许久未曾去后宫了,甚至连那些女人的脸,都快记不清楚了,听名讳,容璟才隐约想起那名妃子的确是东宫时就存在的太子侍妾,大概是曾无意间闻到过,就以为他喜欢这种香味。

  只是为什么这香,和他记忆里苏栀雪送给他的甘松香,味道不一样呢?

  容璟看着跪倒在地的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奴,奴才张石,干爹叫我小石头.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收嫔妃孝敬了,求陛下饶命啊。”

  小太监哭得一脸鼻涕,似乎极其害怕刚才张奉才被砍掉一条手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皇帝喜怒无常,自己却做了错事,谁知道会面临什么惩罚?
  容璟抽了抽嘴角,盯着小太监脸上的鼻涕眼泪,心道张奉才到底收了多少干儿子,这种蠢货除了长得清秀些,留在身边做什么,过年吗。

  “爬起来,别弄脏了朕的地板。”

  “是”张石抖若筛糠的爬了起来。

  容璟已经平静下来,桃花眼微微眯起,薄唇轻扬:
  “你很怕朕,朕很可怕吗?”

  张石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陛,陛下威严如神人,奴才心生敬意,不敢直视圣容”

  容璟转了转手中扳指,眉心一挑,将扳指从拇指脱下,扔到了张石面前。

  有张石的脸做缓冲,扳指掉到地上,只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却没有破碎。

  扳指砸在脸上是有些疼的,张石没忍住,叫了一声。

  完了,

  陛下一定会杀了自己!
  张石死死地闭住了嘴巴,双眸颤动不已,显然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