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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_第146页

  正奇怪着,宋三娘子又从屋子里出来了,几步走到门外,拿了门闩进来。

  “我方才累了要坐下了,拿它垫了,给忘了。”她简单说道。

  大半夜的去外边坐什么?宋郎中的媳妇一脸不解,但没有问什么,刘梅宝却忽的明白了,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宋三娘子也没再说话,放下门闩便自己先进屋子里去了,刘梅宝又和宋郎中媳妇说了几句闲话,借以缓和下情绪。

  她进了屋子,看宋三娘子已经在床上躺下,面向里似是睡着了。

  宋郎中家没那么多屋子,所以她们两个住在一个屋子里,多搭了一张床。

  刘梅宝迟疑一下,还是没有唤她,低着头洗漱熄了灯,躺下了。

  夜色笼罩了屋子,陷入一片宁静。

  第二日起来,谁也没有提昨日的事,刘梅宝早早起来借着给一家人做饭,煮了鸡蛋偷偷的在唇上滚来滚去,勉强消肿,又到底是心虚,匆匆吃了饭,借口累了,在大家都出来后自己又躲进屋子里装睡去了。

  幸好这半天宋三娘子都和宋郎中媳妇拆洗被褥,并没有进屋子里来,也免去了刘梅宝的尴尬,过了中午,刘梅宝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时才放下心来,又想着卢岩,心又沉下来,呆呆在镜前坐着,忽听门外有宋郎中说话声音。

  “大叔回来了。”刘梅宝打起精神走出去,看宋郎中正接过媳妇递来的热毛巾擦手,忙问好。

  不待宋郎中说话,宋郎中媳妇已经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这造孽啊,怎么被打成这样…”她一面哭一面说道。

  刘梅宝一惊,这才看到宋郎中右手上裹了一圈布,渗出血来。

  “这是怎么了?”她惊讶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宋郎中摆手笑道,一面瞪了媳妇一眼,“哭什么哭,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心救人,还要被人打,这叫什么事。”宋郎中媳妇哭着道,扭身走了。

  “伤兵打得?”刘梅宝问道。

  有些伤兵伤得重神智有些狂躁,救治过程中二次伤痛很容易让他们失去理智,便会出现抓打伤大夫的状况。

  “无碍无碍。”宋郎中好脾气的笑道,一面又叹了口气,“只是那大人箭簇入骨太深,不尽快拔出来的话,只怕性命…..”

  “怕痛的话,多用些睡圣散就是了”刘梅宝说道,一面皱眉。

  宋郎中摇头叹息。

  “这个大人脾气怪的很,不肯吃端过去的药…”他低声道。

  刘梅宝就更加皱眉了,虽然能理解伤者狂躁打人,但对于不肯吃药却是有些过分了。

  “姐儿替我去看看,我眯一会儿。”宋郎中说道。

  他熬了一天一夜受不了,便去睡了,刘梅宝忙点头应了,和宋三娘子说了声,便来到伤兵救治的院子。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这些多是皮肉刀伤,药都配好了,她所做的就是包扎换药,这些事对她来说很拿手。

  “伤口愈合的不错。”刘梅宝将药粉重新给一个小兵撒了,又带着几分可惜笑道,“不过可惜将来要留下一个疤痕。”

  小兵便咧嘴笑了。

  “英雄好汉,哪有不留疤的。”他说道,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是,英雄好汉都是不怕痛不怕伤的。”刘梅宝笑道,绞断了包扎绳子。

  才站起身,就听隔壁一声嚎叫声传来,这些日子伤兵大多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重伤疼痛时期,那种嘶吼惨叫已经很少听见了,陡然听到,刘梅宝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见两个军医捂着头从院门跑进来,杂役们乱乱的取药包扎。

  “这是怎么了?”刘梅宝忙过去问道。
  

  两个军医年纪都不小了,额头似是被硬物砸破,血流下来,滴在胡子上看上去格外狼狈。

  “那位大人还是不让拔箭头….”一个苦着脸答道,满心的忧急,“这可如何是好,已经虚弱得不行了,在这样下去,可就没救了….”

  是那个打伤了宋郎中的人!刘梅宝顿时火气噌噌的冒。

  轰走屋子里围着的人,陈清强撑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不知道凤陵关怎么样….
  不知道这些奸诈凶残的人到底要怎么做……

  他慢慢的倚着床柱溜下来,视线有些模糊,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低语一直没有散去,他知道他们就守在门外,或许正满心的期盼他就这样困死过去……

  “怕痛是吗?”一个女声忽的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陈清松弛的神经又猛地绷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让他又扶着床柱站起来,努力睁大眼看着门口。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普通,长相普通,不普通的是她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一只手拿着一把银勺子。

  第121章 救治
  这女子是做什么怪?
  陈清还没开口询问,就见女子身后又站出三四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这些男人面目凶恶,面带不善的看着自己。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陈清冷笑一声。

  “一个大男人家,竟然怕痛。”刘梅宝缓步走过来,将手里的勺子并匕首敲了下,发出闷闷的声响,“听说还是个大人人家一个小兵拔了四个箭头就没喊一声,你不敢拔就罢了,还打大夫…..”

  这些奸徒要害他,竟然弄一个女子来打迷糊阵,真是多费心思….
  陈清再次冷笑,看着这女子走近。

  “贪生怕死之徒,也敢来说大爷我。”他冷笑说道。

  因为伤重虚弱,声音沙哑,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威胁的气势。

  “按住他。”刘梅宝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摆了摆手示意道。

  重伤之下的伤者会出现被迫害妄想,这很正常。

  听到她的话,那四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

  陈清立刻要反抗,但一接手就察觉这几个男人可不是前几日在这里的兵卫,这些人动作凶猛且毫不客气,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伤者,三下两下就将他按住。

  血从伤口泉涌而出,染透了他的衣裳。

  “解县卫你们好大胆…”陈清愤怒的大喊,话音未落,就被异物塞入口中。

  刘梅宝哼了声,看着陈清被愤怒烧红的双眼。

  “大家就是对你太客气了….”她哼声说道,不再看他,指挥者四个男人将陈清在床上压住手脚。

  “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别怕伤了他,伤了总比死了强。”

  陈清只觉得双耳嗡嗡响,他拼命的想要挣扎,却死死被压制住,只得愤怒的盯着这个女人,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刘梅宝此时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他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举起了手里的刀子,割裂了自己的衣裳,冰凉的刀尖接触在肌肤上,陈清只觉得肌肉一僵,旋即一阵更猛烈的剧痛传来,他的身子剧烈的抖动,嘴里的狂喊被绢帕塞住只余呜呜的声音,他似乎能清晰的听到刀子割开肌肉的声音,可以感觉到血不断的涌出,似乎又有硬物塞进伤口,冰凉刺痛,还在内搅动……

  他的意识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三个箭头被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刘梅宝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