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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_第317页

  “人说那唐王有十几万的人马…”

  “..家里的粮食吃光了….”

  “…就是不待被唐王人马杀死,也要饿死了…”

  “我听说唐王人马都不杀人的…”

  “嘘,你胡说什么呢,想死啊”7
  每一个紧闭的门户后似乎都有窃窃私语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渐渐有人马疾驰的声音,伴着一声声的宣告李贼大败,这话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说过好几次了,要不是一开始信了这话,很多人也不至于被困城中,想着这天子脚下怎么也是最安全的地,没想到等察觉不妙时,再想逃出城就晚了。

  宣告喊了一天,街上还是鬼影子也没一个。

  一直到第二天,宣告再一次响起,才有人试探着出来看。

  然后消息就传开了,位于城门的民众还传来了详细的描述,他们被抓壮丁上城门,从城墙缝里看到那些围城的贼寇狼奔豕突的情景。

  第三天,站在城门上,就能看到城外逐渐靠近的军队,这些大军或挂着王周章赵卢姓氏的旗帜或挂着河东平阳老营堡等隶属的旗帜,但统一表明这是朝廷的人马。

  消息同样传到了山西,刘梅宝却没有松口气。

  她的手指抚过桌面邸报,上面简单明白的写朝廷犒赏这些军队,但却禁止他们进城。

  正头戏才刚刚开始啊。

  自从正月初十后,卢岩便再没有单独的书信来,刘梅宝将所有的邸报翻了一遍,叫了师爷过来。

  “他现在在哪里呢?”她直截了当的问。

  “京城啊。”师爷说道。

  “是你傻啊还是我傻啊?”刘梅宝瞪眼说道,“邸报上说追贼北渡洒州、徐州,这追是谁追的?”

  我傻…师爷哼了声。

  “太太聪明。”他说道,说罢又肃容教训大人在外征战繁忙,哪有时间事事向妇人禀告,且军机要事事关重大。

  “行了行了,我就是问你一句印证下猜测,我又没说什么。”刘梅宝被他唠叨的头大,摆手送客。

  山西兵挡在城外没几日,就传来了追击李贼的山西河东军大败的消息,东南方忽的又冒出来好几股李贼部众,让才松了口气的京城顿时又炸了窝。

  在几天后又一次击溃李贼部众消息传来后,山西兵以护卫天子的名义进城了。

  这个消息传到河东时,已经出了正月了。

  二月初十,是河东堡举办春耕祭祀的日子,去年一共开垦荒地三千亩,今日抽签分给尚未有土地的军户。

  日常练兵的校场上挤满了欢笑的人们,孩童们钻来钻去,根据人口大家正在领取自己的土地以及耕牛。

  总体来说还是人多地少,所以只能采用抽签的方式以示公平,抽签仪式由刘梅宝亲自主持,在她身旁还有奶妈抱着卢舫。

  五个月的卢舫养的白胖,穿着一身红袄,刘梅宝还在他的眉心点了一点红,打扮的如同善财童子一般。

  “让老汉托托少爷的福气…”第一抽签的是个老汉,诚惶诚恐的跪下说道。

  刘梅宝笑着便亲自抱过卢舫。

  “是好地还是薄地,就看天命喽。”她笑道,引导着卢舫的小手伸进箱笼里抓出一团纸。

  “河东,三区五列。”师爷笑呵呵的从卢舫的小手里拿过纸团,展开念道。

  三区是临近水渠的好地方,那老者一家顿时大喜,纷纷叩头。

  刘梅宝笑着抱着卢舫退后,让抽签进行下去。

  “太太,天冷,早些回去吧。”师爷说道。

  刘梅宝嗯了声,看着那些抽中的军户欢天喜地,没抽中的军户一脸的艳羡,但不管如何每个人都是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热情,她不由看向京城的方向。

  该结束了吧?
  二月十五,皇帝因李贼时间受惊吓染病。

  二月十七,太后携皇帝移居西苑静养。

  二月二十,太皇太后懿旨晋王承大统。

  二月二十三,晋王闻召大哭辞而不受,出京奔回山西。

  二月二十六,太皇太后再下诏,另太傅大人率数十位官员追晋王跪求呈业。

  三月初一,晋王进京。

  接下来钦天监选日子,登基,改年号,又大赦天下,安抚民众,一系列的事做下来就到了五月了。

  卢舫已经能被架着打立正了,而且对于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舅妈,你快别让他闹腾了。”刘梅宝亲自端了茶过来,“仔细胳膊疼。”

  看到刘梅宝过来,小船在宋三娘怀里就不安生了,张着胳膊冲她依依呀呀。

  刘梅宝放下茶杯接过他,他便揪着刘梅宝的衣领向外够。

  “一刻也不愿意在屋子里呆着。”知子莫若母,刘梅宝笑道。

  “还不是你几个月就带着他在外边跑,都跑野了。”宋三娘嗔怪道。

  因为不愿意冷落孩子,这些日子刘梅宝尽一可能把卢舫带在身旁。

  “也黑了也瘦了..”宋三娘带着几分心疼摸着卢舫的脸说道。

  卢舫哪里知道自己被人关心,一心要闹着出去,抬手乱拍刘梅宝的肩头催促,被刘梅宝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去吧。”她这才将孩子交给早已经等候的奶妈仆妇,看着她们热热闹闹的出去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宋三娘子问道,“我听说是要留在京城了?”

  晋王登基为帝,但接的是个烂摊子,北边鞑子虎视眈眈,南边反民如雨后春笋,朝廷人员调动,以及各路手握重兵的将官震慑于拉拢,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所以晋王亲信的山西兵并没有即可返回,而是留在京城听命调派。

  “在禁卫军帮忙,只是暂时的。”刘梅宝答道。

  “那就是还会回来?”宋三娘有些失望,按理说卢岩的功劳可不小。

  “我就怕他回不来呢。”刘梅宝说道。

  “你又乱想什么呢,他是那样的人吗?”宋三娘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皇帝眼中的功臣,年纪又轻,将来毕竟前程无量,定然有好些权贵拉拢,又独自在外这么久,处的地方花团锦簇富贵温柔…

  刘梅宝哈哈笑了。

  “舅妈你想哪里去了,是你担心吧,我才不担心呢。”她笑道。

  宋三娘横了她一眼。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夜晚开了窗,点亮的灯引得飞虫扑过来,仆妇忙小心的驱赶。

  “你去歇息吧。”刘梅宝洗漱出来说道。

  “太太晚上早点睡,别总是熬夜。”仆妇嘱咐道。

  刘梅宝笑着点头,看着那仆妇关上窗退下了。

  她抖着半干的头发,坐在大炕上,卢舫穿着肚兜,高举着藕节般的双手,歪着头睡得口水四流,嘴巴不时咕哝两下,估计是梦里还在吃奶。

  卢舫的面容已经能够看到卢岩的样子了,刘梅宝不由贴上去亲了亲。

  卢舫被打扰晃了晃头,刘梅宝忙轻轻拍抚他两下,给他搭上一条小被子,看着他安静睡去,自己则转过身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满满的都是卢岩写的信,从最初的到现在的。

  通过卢岩捎回来的信,刘梅宝已经很熟悉他的日常生活。

  河东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外围防御,一部分充入禁卫军,卢岩便负责这部分禁卫军留在近前听命,大家一起住在禁卫军的营房里,就在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