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娇女不当妾_第258页

  “就算免了鞭刑,五十板子下去,再加上前往西北路上苦寒,还有命吗?”百里海棠冷声道:“天水皇既然都免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吧!本公主一高兴,回国到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凤城还是签给贵国!”

  文宣帝气得直想吐血。这凤城原本就该签给他们天水的!但现在,他受制于人,只好咬牙答应。

  “好!”文宣帝说着冷怒的目光落在宁卿身上:“郡主刚才既要把所有家业捐出来震灾,朕怎如拂你一片美意!但宁卿未经传诏,私闯御书房,藐视皇权,捋去郡主封号!”

  “谢皇上!”宁卿立刻磕头了。

  宁卿与百里海棠一起出了御书房,百里海棠告辞了。

  佳柔郡主很快得知宁卿所有家业被抄,郡主封号被捋一事,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你真是傻啊!我都说你的求请没用了!你看,后面百里公主赶到了,才救了他。你自己把头伸过去被皇舅舅剁。好了,现在名利双失!”

  “就算我不把头伸过去,他也会剁我。”宁卿说:“我是水哥哥带回来的,水哥哥藏私枪原本就被他认为有不轨之心,又带回我这个如此能敛财之人,那水哥哥的‘反心’就更明显了,他定不容我继续在湛京里做生意,以后就会有所打压,接着随便安一个罪名,我直接就入大牢了!不如现在送出去,让他安下心来。”

  佳柔郡主道:“好像有理。”

  “我早就猜到百里公主会救他。他被百里公主一顿威胁,心里积火,就怕在水哥哥往西北路上动手脚,我冲上去当炮灰,他在百里公主那里吃的亏,受的气全都在我身上找回来了。就气不到水哥哥那里了。等过几天,他怒火过后,至少还是疼水哥哥一场的,杀心自然就收了。”宁卿说。

  佳柔郡主听得一怔一怔的,看着宁卿,笑道:“睢我还是皇室血脉,算半个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长大的,居然没你想得深远。那……你以后怎么办呢?”

  “我……要走了。”宁卿说着就眼圈一红。“等水哥哥前往西北,我也离开了。”

  “呜……”佳柔郡主也红了眼圈,握着宁卿的手:“虽然我与你只认识不到三年……但我觉得比起纤纤来,我与你情份更深。我还以为我们能长长久久,等到老时还能在一起……”

  “我也舍不得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

  “你要去哪里?”

  宁卿一怔,低声道:“我跟着我表哥走。”

  “沐凡?”佳柔郡主一怔:“你们不是取消婚礼了吗?”

  宁卿小脸红了一下:“又和好了……”

  佳柔郡主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又皱了皱眉:“不过,你真是儿戏,这么大的婚事说取消就取消。现在才过没两天,又说和好了。幸得你没长辈亲人的身边,否则,不知会闹成怎样。什么女德女戒的,都能把人逼死。”

  宁卿只笑了笑。

  佳柔郡主突然幽幽一叹:“不过,卿妹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的表哥还没成亲,就能把你气得婚礼取消,将来何时是个头啊!再说,男人这种东西,你不要放太多感情在里面,将来成了亲,地位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男人,只要相敬如宾即可,否则,伤的是自己啊。对了,年表哥离开后,你也不要急着走,至少,参加完我娘的生辰宴。”

  宁卿笑了笑:“好。而且我也要收拾东西。”

  “那咱们快出宫。”

  二人坐着马车出宫。佳柔郡主把宁卿送回安宁园。

  宁卿临下车时,突然轻轻说了句:“我还想再相信一次。”

  说完就进了屋。

  佳柔郡主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宁卿是在回答自己在宫里的那翻话。

  不论前面经历过多少伤痛,即使现在还没忘掉,她还想再信他一次,再爱他一次。因为她知道,此生,她只此爱一人,若不深爱,就终生无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佳柔郡主听着就掉下了泪。宁卿还有力气,而她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佳柔郡主的痛和泪,最后化成一声低叹:“愿你,此生无悔!”

  三月初一,水经年正式起程前往西北。

  宁卿在城外的十里坡相送。

  水经年因着宁卿和百里海棠,没有受到杖责和鞭刑。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消瘦了差不多十斤,看起来下巴尖尖的。

  他骑在马上,一身玄黑镶金的金鹤氅,一如初见时那般妖艳倾城。只再也不若当年的恣意放纵,神采飞扬。眼神落寞,容色微冷,似是平生不尽意,万般愁绪绕心头。

  他从她身边经过,也没有停马。

  “水哥哥……”宁卿急急地追上来。她手里提着一只花灯。

  水经年这才停了下来,垂首看着她:“你还是要跟他走吗?”

  宁卿忍不住哽咽出声:“是。”

  “你会后悔的。”

  “不论结果如何,此生无悔。”

  水经年深深地闭上眼,泪水就滑了下来。

  “水哥哥。”宁卿手把里的花灯递给他。

  这个花灯是荷花状,已经退了气,上书:
  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

  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故乡杏花》

  水经年又想起三年多前,天盛上京小白镇上,灯火阑珊,华光似舞,她提着花灯拂袖转身一瞬间,那惊心动魄的美。

  他一直以为,他穿越千年时光,只为与她相遇。现在才醒悟,不过是梦一场。

  这时冷风吹过,宁卿的花灯掉到地上,他的马踏着蹄子,两下就把花灯踩碎。

  宁卿一怔,就掉下了泪。

  “只此一去,再也不见。”水经年一甩马鞭,就与身后的兵马绝尘而去。

  宁卿蹲下来,抱着膝就哭。

  过了好一会,清风骑着马过来:“表姑娘。”

  宁卿抹了泪,站起来:“他在哪里?”

  “在前面村子的一个庄子上。”清风道。

  宁卿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跟着清风去看宋濯。宁卿想到宋濯居然没来接自己,定是伤得很重,不禁担心。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宋濯。

  宋濯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正在昏迷。

  宁卿心里一紧:“那天他还有伤在身,为何还要亲自去。”

  “事态紧急,皇宫弹药库守卫森严,大家对皇宫路线也不熟悉,只世子以前探过,又怕出意外,为了十拿九稳,只能亲自去。”清风道。“但外伤并不重要,是体内的蛊。”

  “蛊,不是没事了?”

  “痴情蛊要定时喂食。”小松说:“不是要公子的血,要姑娘的血。不过姑娘不用担心,两个月一滴新鲜的血就足够了。不会伤了姑娘。”

  “要是不喂?”

  “会咬人。”

  宁卿心就揪了一下:“要怎么喂。”

  “姑娘刺出一滴血,它自己就会爬出来吃。”

  宁卿用针把手指刺破,过了一会,果然见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宋濯的心脏位置钻出来,爬下他的身子。

  宁卿看得隔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啪地一声,就把它给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