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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_第115页

  她明明是因为不习惯买卖人口,却偏偏要这样说。

  宋熠不明她真意,一时被她说得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但他心里却反而泛起一股难言的甜意,他将此举看做是江慧嘉在为自己吃醋。

  唔,娘子醋劲这么大,好像很可怕,但是我还是好喜欢怎么办?
  宋熠便轻笑了一声道:“不然便买个粗使婆子罢?”

  他又压低声音,微微凑到江慧嘉耳边道:“其实娘子在我心中原本便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其他人,不论是年轻女郎还是年老妇人,在我眼中难道又还能有什么不同不成?”

  瞧这甜言蜜语说的,喂!你到底是上哪儿进修过回来呢?

  江慧嘉心里受用,偏还要微微翻个白眼给他,哼道:“我瞧着还是不妥,若是不用买人,单只雇佣一个,那倒是可以。”

  宋熠想了想道:“娘子说的是,毕竟买人太过张扬,我如今……”

  他原本是要说功名未成,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便略了过去,只道:“还是留待往后罢,如今雇一个婆子做帮佣倒是可以。”

  两人又到人牙那边打听了,没想到还真的可以只雇人不买人。

  但那人牙子也说:“我这里卖的人,都是上了奴籍并调|教好的,自然处处懂规矩。若有那不懂事的,主人家买回去,也尽可以再送回来,我包管再给教好喽!若再有不合心意,是打杀是转卖,也都由得主人家方便。”

  又说:“可这雇人的话,那雇的可都是良民。虽说我也要为各位主顾筛选一遍,不叫那浑不懂规矩的混在里边。但良民毕竟不同,两位心中要有数。”

  说白了就是奴仆可以随意打杀,雇佣的良民不可以。

  前者是主奴关系,后者是雇工关系。

  江慧嘉曾经听说过,在某些朝代,就算是主人也不允许随意打杀奴仆的,但显然,在这大靖朝,主杀奴却被公然允许存在。

  她按捺住心惊,只道:“只是雇个粗使婆子,不碍事的。何况是在官牙登记过的雇工,哪有不好的?”

  人牙子听得高兴,连说:“那是,定给二位荐一个好的!”

  最后雇佣到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本地妇人,因对方姓吕,江慧嘉便叫她吕大娘。

  据说这位吕大娘的家便在清水坊隔壁的从安坊一带,从安坊普遍由贫民聚居,这位吕大娘也是有孙子辈的人了,只因家贫,这才出来做短期雇工。

  江慧嘉觉得吕大娘面善,又看她手脚干净,衣服上虽有补丁,可也穿洗得十分整洁,又问到她说能做几个小菜,这才选了她。

  说好的工钱是两百文一个月,不要她住夜,许她晚上回去住,只要白天过来打扫院子兼做三餐便可。

  等一切谈妥,契纸也都签好,官牙这边就派了人带江慧嘉和宋熠去到租住小院处。

  又有吕大娘帮着收拾、跑腿了半天,江慧嘉和宋熠在府城的生活就算是初步安顿好了。

  此后,宋熠便进入了紧张的备考中。

  值得一提的是,府城的生活既方便又有许多不方便。

  就比如说吃水的问题,在青山村,一般村民都不用担心吃水的事,因为基本上家家都有打井。青山村一带山好水多,要打出浅水井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在府城就不行。

  府城地势高,周边山地且多。地下水不够丰足且不说,便是要在自家打井,一般人还申请不到资格!
  因此府城居民若要吃水,要么自去庆水河打水,要么便需向官批的水郎或水铺买水。

  江慧嘉真是没想到,古代还有卖水这回事,真不知道是该说大靖朝制度先进还是落后了。

  不过府城街道繁华,很方便的地方就是,到了晚间风凉的时候,要出门逛街吃小吃很是方便。

  清水坊这边也是各色店铺都有,虽然不如城中心一带,但也是很热闹的。

  宋熠整日读书,但到了晚间的时候,还是常与江慧嘉一起出门走动。

  他此前残疾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恢复,其实很是喜欢走路。尤其是陪江慧嘉一起逛府城夜景,他就更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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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宋熠进考场
  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如此一晃又是十几日过去。

  八月已经到了,本年院试开考之日渐渐逼近。

  大靖朝的科举制度与唐时既有相似处,又略有不同。院试因为是选取生员的基础考试,所以策论是不考的,主要考帖经、墨义、诗赋。

  考诗赋是盛唐遗风,大靖朝商业繁荣,上至士林下至民间,都好音律诗赋,便连天子都喜欢诗词歌赋做得好的官员。所以在院试中,诗赋也很重要。

  但假若是到了乡试这一关,主考内容则会变成经义、论、策三样,最后诗赋只作为附加题的形式存在,重要性则被弱化。

  当然了,科举考试就像打怪升级,院试关卡推的只是初级精英怪。

  毫无疑问,帖经和墨义,要比经义、论、策简单得多。
  

  当然,这种简单只是相对而言。

  江慧嘉问到宋熠帖经和墨义考的什么的时候,宋熠是这样回答的:“帖经是摘录经书,考生需填写空缺字词。”

  江慧嘉心想:“嗯,就相当于现代的课文填空。”

  可是就算是课文填空,想想宋熠的课本之多,四书五经本本都是微言大义,要全部背诵无误也很不容易就是了。

  墨义考的则是关于经文意义的一些问答,相当于现代的古文解释。

  这两者都不需要考生写时文,考的也主要是对经义的背诵和理解,是基本功夫。

  偏偏又是基本功夫这一关,难倒无数学子。

  要知道,宝庆一府每届院试考生两三千,最后选取下来,廪生只取三、四十,增生只取一两百,其余附生不必说,许多没考中的,通过各种关系选为附生,这些是编外人员,没有秀才功名的。

  不过考秀才有一桩好处,江慧嘉是这样对宋熠笑言的:“好在如今只是院试,闭门读书倒也无妨。等到乡试要考时文,你就再也做不得宅男,必须出去与人交流文章才成啦。”

  宋熠奇道:“宅男做何解?”

  江慧嘉文绉绉地道:“闭门家宅中,日|日苦读书的郎君便是宅男咯!”

  说着,她自己倒先笑了。

  不知道现代的宅男们听到这样的解释,会不会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了?
  哎哟为什么会笑得停不下来?

  可怜宋熠根本不懂笑点何在,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慧嘉笑了半天,最后见她笑得开心,便也跟着笑了笑。

  他又说:“娘子虽不考科举,倒也自然通晓科举之真意,竟然知道闭门苦读写不出好时文。”

  江慧嘉道:“这不是很明显么?帖经考的是背诵,都有标准答案,这样的题做起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争议。墨义考的是释义,该怎么回答也有大致范围,可时文明显不同嘛。”

  她想了想,《六国论》是苏洵写的,不好拿出来做例子,便道:“想及贾谊之《过秦论》,纵横捭阖,指点江山,虽说是论古,实则是讽今,讨论的是汉王朝当时的时政。若无深刻的时代眼光,又如何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